葛瑶转身，在温泉里掀起小水花。
沈络脱了浴袍，猛地扎进温泉里，吓得亲亲鱼四处乱窜。他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恶作剧得意。
迸起的水花将葛瑶整个人都淋湿透了，沈络拿起岸上的毛巾给她擦脸。等她擦完脸，他问：“好玩吗？”
葛瑶无语。
东拉西扯一阵，沈络忽然说：“其实我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
“我出国前，程骁忽然跟我提了小艾，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他不动声色的打量葛瑶。这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但也是目的之一。
半个月前，程骁突然跑过来问他为什么对小艾那么好，他自然是说因为小艾可爱了。程骁仍不确信，更是问了一句让他跌破眼镜的话，她问：“沈络，你跟没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过？”
程骁这话的潜意思他明白，自然下意识地说没有。但回答完了，他又想到他断片的那回，他实在不敢确信自己当时什么都没做。再联系前文，他不免有些发散思维。
再想一想，好些人看见他和小艾都会说一句像。而且他喝断片那回，葛瑶也在场，他当然也就难免会多想。虽然细细一思考，小艾在年龄上就已经对不上了，但他仍旧想确认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没有放过葛瑶的任何一个表情，但葛瑶先是垂着脸，让他看不清，后来虽然抬起头了，但眼里什么都没有，清澈澈的一片。
葛瑶失笑，说：“暗示你什么？”
“我和小艾……是父子。”
“怎么可能呢？”葛瑶笑说：“你不会是想到你喝醉那次吧？别说我们什么都没有，就算那会儿真的有什么，小艾的年龄也对不上啊。沈总，你是不是傻了？”
一声“沈总”让沈络清醒过来，一想也是，可老是觉得程骁的话很有深意，但他不想再问下去了，葛瑶有反感情绪。不过刚谈及这个话题，难免有些尴尬，他只好说些别的岔开话题。
葛瑶松了口气，她刚才差点就忍不住冲动了。
她跟程骁说那些话是料定了程骁不会对沈络说，但没料到她会透露给沈络，好在没有真的直接跟沈络说出“真相”。
也幸好，幸好她忍住了。
池子里的水一直是温的，雾气蒙蒙。
葛瑶和沈络各占一边，谁也没有特意靠近谁。但在一个汤池里泡着温泉，难免会觉得脸红心跳。
沈络脖子以下几乎都在水里，但葛瑶还是能隐约看清他健硕的身材。他的脸颊被蒸得红红的，闭着眼睛歪着脖子靠在池壁，像是睡着了。
其实沈络并没有睡着，只是闭目养神，葛瑶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甚至她偷偷打量自己的视线，他也能感觉得到。
时间很安静，他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这样的感觉很好，他很喜欢。
过了阵子，葛瑶不想再泡温泉了，也快有一个小时了。她看沈络还闭着眼睛，以为真的睡着了。这里温度高，也不碍事。她便偷偷地出了池子，到更衣室穿上浴袍。
回来的时候，她是想喊醒沈络的，但人已经醒了，她说：“我回去了？”
“饿吗？吃点东西？”
“不饿。”
“我也回去了。你先走吧。”沈络道。在葛瑶点头转身离开后，他爬站起来，顺手叉了块哈密瓜扔在嘴里，去穿衣服。
虽然葛瑶说不饿，但他还是喊了几道菜让人送上去。
他回到客房的时候葛瑶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了。衣服也是临时买的。也买了睡衣，但葛瑶暂时没换上。
工作人员送来晚饭时，沈络已经穿上T恤和大裤衩。
两人都没吃多少，吃完刷牙，各自回房睡觉。
隔着一个客厅两堵墙，谁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入睡。
上次在葛瑶家过夜是因为喝醉了，今天在酒店过夜，却还清醒着。沈络有点睡不着，脑子里一片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想喝点酒助眠，但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喝醉了，只好抓起手机刷网页。可网页也没什么可刷的，只好找部电影看看。然则电影也没有好看的。
他不免有些燥，默叹一声，将自己往床上一摔。他扯来被子完全盖住脑袋，默默数羊，数到不知第几千零几只的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回程。
沈络送葛瑶到小区门口。
晚上有一场婚礼要出演出。她没再让葛艾跟着宋循，自己带去酒店，请策划看顾一会儿，等她演出结束则直接回家。
葛艾休息的时间已经完成了作业，葛瑶出来时正好在收拾，欢欢喜喜地牵着葛瑶回家。
电梯在一楼停了，母子俩出来。
大厅里，刚刚吃过饭的程澍正好侧目，他的客户已经走了，他迎着葛瑶走过去，伸出手，“好久不见。很高兴认识你，我是程澍。”
葛瑶微怔，反应过来，跟他握了个手，道：“好久不见，我是葛瑶。”顿了顿，她说：“谢谢。”
“这是小艾？”这是程澍第一次见到小艾。小孩儿白白净净，肉嘟嘟的脸，看着十分讨喜，眼底的神色跟葛瑶有点像。
“叔叔好。”
“你好。”程澍简单的回应，道：“有机会我请你吃饭，算是作为兄长的我为小骁给你道歉。”
“程小姐没有做错什么。”
程澍失笑，“那就当朋友间的聚会。”
“好。”
“我送你们？”
“不用了。这里到家没多远，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那，再见。”
“再见。”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程澍要取车，葛瑶先走一步。行人道上葛艾跟她闲聊起来，“大瑶，你喜欢刚刚那位叔叔吗？”
“不喜欢，只是朋友。”
“那你喜欢沈叔叔吗？”
葛瑶笑笑，问：“那你喜欢沈叔叔吗？”
葛艾点头，“喜欢。”
“那你喜欢刚才的叔叔吗？”
“不是很喜欢。”
“为什么？”
“沈叔叔对大瑶好！大瑶很久很久没有那么开心了，但大瑶跟沈叔叔在一起就很开心！而且沈叔叔对大瑶也好！”
葛瑶一怔，她以为葛艾喜欢沈络是单纯的喜欢沈络或是因为沈络对他好，没想到是因为她，葛艾才喜欢沈络。
“小艾，谢谢。”
“大瑶，不客气。”
葛瑶微微笑，心中觉得熨帖。
一爱婚顾的玻璃门后，一位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前台，身侧还有一位英挺的男士。女人温柔缱绻的问工作人员，“请问你们沈总在吗？”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和他算是同学。”女人很羞涩，望了眼身边的男人道：“我要结婚了，想看看你们这边的婚纱照和婚礼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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