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一听回过头来,只见他面前的桌上堆满了木屑。
“臭小子,不知道小声点吗,吓我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盛昔陶说完绕过窗户推门进去,这才看见他桌面上摆着一块雕了大半的木牌。
他站在原地略微有些出神,这木牌一个多月前就在了,是陆曜山留下的。
刚回到寺里那天,他在后殿的角落里发现了这个,一问从心才知道,这两个月陆曜山经常来寺里,而且一待就是大半天,什么也不做,就坐在角落里雕木头。
盛昔陶看着手心里那块初具雏形的木牌,模样似乎是个观音。
“陆曜山有说要雕什么吗?”
“没有。”从心摇摇头,“不过那阵子,陆施主似乎情绪不错,他一边雕还一边傻笑。”
听了这话,盛昔陶握着半块木头若有所思:“那他为什么又不雕了?”
从心还是摇头:“上个礼拜吧,陆施主来寺里的时候和师傅聊了一会儿,说是准备回英国。走之前从意问他木牌怎么办,陆施主说不要了丢了吧,但师父没丢,说留着没准以后有用。”
想起那天的大雪沸沸扬扬得像要将人都埋进去,从心看见陆曜山一个人站在大殿门口,雪从外面飘进来挂满了他的发梢,他久久地凝望着头顶的佛像,跪下去叩了三个头,再站起来又跪下去叩了三个头,罢了才转身离开。
“我第一次看见陆施主那么失魂落魄。”从心担忧道,“他应该是遇到了难事,大师兄你知道吗?”
盛昔陶听了,面上扯出一个不理解的表情,心中却流出一股苦涩,犹如现在这般,他注视着老和尚雕着的那剩下一半木牌,上面的观音已经栩栩如生。
宝相庄严,型姿雅致,垂眸间注视着抱在怀中的小儿,慈爱尽溢。
“子安观音,相比送子观音,是专门为了保护y妇安全生、产而创造的神灵。”
老和尚抚摸着木牌上的尘屑,看了眼盛昔陶:“你别说,陆曜山雕得还挺仔细的,你知道他有这手艺吗?”
盛昔陶不置可否,上前想夺那佛牌:“你怎么还拿人东西呢?”
老和尚藏到怀里:“他又不要了。”
“那你就丢了呗。”
“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老和尚强调,“巴掌大一块得上万,哪能说丢就丢。”
盛昔陶一听愣住,这东西居然这么贵,随即,他看老和尚莫名更加不爽了。
“徐建国,我看你是掉钱眼里了!”
老和尚“切”了一声:“你清高呗。”
盛昔陶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哪知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后头那人突然严肃下来。
“喂,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老和尚注视着僵在门口的背影:“你之前说要摘除腺体,结果又让陆曜山标记你,现在你俩分开了,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盛昔陶回过头,一脸早有决断,“洗标记,再摘除。”
老和尚听到这话,眼神复杂:“你真不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连他的孩……”
盛昔陶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别过目光沉默下去。
老和尚见他眼神闪过一丝灰暗,想了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俩发生了什么,但他可是完全标记了你,你说洗就洗了,予他予你可都不好受。”
这个问题盛昔陶并不是没想过,毕竟完全标记是双向的,任何一方洗去对于对方都是折磨。
盛昔陶想,陆曜山暂时可能会因为感应不到自己的信息素而不适,但他之后就可以再找一个omega代替自己,况且陆曜山哪儿有这么傻会去硬抗易感期。
老和尚见他不语,又劝道:“或许你可以告诉他你的腺体恢复不了,至少这样你们俩都能解脱,他这样蒙在鼓里总也憋屈。”
盛昔陶一听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老和尚无意隐瞒,把之前陆曜山同他说的话交代了出来。
“他问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他,他不相信你会这么狠心,觉得你的心难以捉摸,他像个被抛弃的楚楚可怜的良家妇男……诸如此类。”
盛昔陶听了不由蹙眉:“他当你是恋爱大师吗?”
老和尚笑笑:“你不知道这方圆十里的小年轻一吵架都来找我解惑吗?”
“那还真是……”盛昔陶寻找着措辞。
“造孽。”
“……”
玩笑归玩笑,老和尚认真的时候,对待盛昔陶总有些像对待儿子。
他把木牌擦干净了递过去,说:“我知道你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也够独立,可我不相信你对他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盛昔陶听了不置可否,他摸着手中的子安观音像,说着如同自言自语了一万遍的话。
“告诉了不也是一样吗,他有他的父母要考虑,他有他的陆家要继承,我不能为他的将来负责,我也不想他以后怪我,你知道的人性都是多变的,他现在对我穷追不舍,大多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罢了。”
老和尚说:“可要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大老远从英国跑来找你做?他完全可以在英国找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
“我不知道。”盛昔陶垂眸看向小腹,他自嘲道,“就算他真的喜欢我,现实不也说明了我们俩并不合适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强强 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