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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的纨绔夫人_先生醉也【完结】(346)

  赵子龙应了声,问道:“如今可以借山田这把刀除了温锦懿,咱们何必再大动干戈,走那个姑娘和李掌柜这样的弯路呢?”

  蒋寒洲唇角勾起冰冷的钩子,“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既然享受折磨人的乐趣,我不折磨折磨他,还谈什么乐趣!他想玩,我陪他玩到底。”

  “是。”

  第二百五十七章:风雨欲来(四)

  深冬时节难得的好天气,窗外的阳光倾斜入二楼的房间内,却驱不散屋内化不去的悲伤慌张,哭也哭过了,唤也唤过了,她晓得他就在这个院子里,可是他再也不回应她。

  她瘫软的趴在门边,脑袋抵在门框上,有种生无可恋的索然,温锦懿铁了心肠,他铁了心肠,恐惧的眼泪源源不断的从眼眶掉落,她蜷缩成一团,放空了许久,眼神由悲伤到呆滞,看着外面从夜色到天明,熬过了漫漫长夜,呼喊哑了嗓子。

  隐约间,她听见邻家传来小孩儿的哭声,她眼神一清,慌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窗边,俊逸……俊逸啊,妈妈在这里,不要怕,妈妈在这里,她又开始哭了,无力地拍打着封锁的窗户,那些长夜里担惊受怕的场景成为了现实,正赤裸裸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温锦懿会怎么对俊逸,会怎么利用他,伤害他,不……不可以,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能。

  眼神剧烈晃动过后,她开始在屋内走来走去,混乱的思维动荡的厉害,她的手不停的颤抖,喃喃,“妞妞,妞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才能冷静下来。”

  傻妞见停云的精神状况不对劲,焦急地围着她转。

  停云在屋内越走越快,手抖的愈发厉害了,她双手交握用力将手拧在一起想要以此让手不再颤抖,她哭着说,“妞妞,怎么办啊,我冷静不下来,我要怎样才能冷静下来,俊逸他,俊逸他在受罪,他在找妈妈……我要去他身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手,它在抖……”

  傻妞握住了她的手,想将她的神智拉回来。

  停云悲伤的看着她,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倾诉,凄楚的说:“我没有办法思考,妞妞,帮我冷静下来好不好,我要思考,要出去救俊逸,他在找妈妈,他在哭,你听到了吗?”

  傻妞难过的看着她,似是下定了决心,她忽然拔下了停云头上的簪子,用力插在停云的肩头。

  剧烈的疼痛使停云浑身一颤,猛的睁大了眼睛,在原地站定。

  傻妞用了极大的力气,含糊不清的说了句,“俊逸不止有妈妈,他还有爸爸,蒋督统会把他救出来的。”

  她大着舌头,咬字十分怪异,含糊而又混沌,可是那句话的意思,却完整无误的表达了出来。

  见停云站在原地不动了,手也不抖了。

  傻妞拔下了簪子,拆开她交合的双手,用力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我们一起战斗。”

  肩头尖锐的疼痛让停云的身子又颤了一下,她缓缓看向傻妞。

  傻妞伸手轻轻比划了一下。

  那一簪子不知插到了哪个穴位上,停云只觉得眼前一花,忽然直直的晕了过去,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不能睡过去,她要想办法,要争分夺秒……不能……决不能让俊逸成为斗争中的牺牲品,要保住她和寒洲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寒洲,不能再失去俊逸,她只有这个孩子了啊……

  绝望的悲伤抵不过铺天盖地的困顿,她脑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断了,沉沉晕了过去。

  这日的阳光恐怕是锦县这个冬季最温暖的一天,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半空,满院子的积雪反射星星点点的光芒,阳光洒在人的肌肤上,有种灼热的烈烈感,可这烈烈感很快被积雪散发的寒气击散,融汇成适宜的舒爽气温。

  这样的腊月深冬,温锦懿只着一件白色立领羊毛衫,下着修长的黑色长裤,负手拎着一个西洋大象黑白方格棋盘的一角站在院子中央,默默听着二楼传来的哭声。

  这里的院子很小,没有花坛,只有一棵很大的梅花树,这树像是才移植过来的,根部的土壤翻新色深,梅花参天开放,枝叶繁盛,向着院子的上空舒展蔓延,阳光透过梅花瓣子洒落离漏的光影,那花影从头顶洒下,将他笼罩在一片惶惑的花影之中。

  直到那哭声消逝再也听不到了,他才缓缓将棋盘放在石桌上,却并未落座。

  院子门被人唐突的推开,阿峰面色凝重的小跑了进来,低声说,“失败了。”

  温锦懿站在石桌边,眉眼淡漠的从棋盒里一一拎出那些个黑白色象形棋。

  阿峰继续说,“蒋寒洲以李掌柜为诱饵,故意引我们前去,当场逮住了我们的人,扭送去山田那里邀功,他还给主子送了一份回礼。”

  言罢,他面色难看的向着巷子外唤了声。

  两名便衣杀手拖着阿俊的尸体走了进来。

  阿峰说,“……阿俊死了……”

  温锦懿原本随意的拿着动物形状的黑白棋轻车熟路的往棋格上放置,这些棋子的位置他熟稔于心,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完,此刻他负手而立,眉眼淡淡的单手排兵布阵,无论毁棋多少次,事隔多少年,他都能分毫不差的将棋子安放回本该存在的地方。

  细细算来,他的棋龄跟他的年纪差不多大,他的父亲喜欢下棋,无论是西洋棋,还是围棋、象棋都十分精通,所以他三岁那年便开始接触不同种类的棋,其实下来下去,还是自己国家的围棋最为博大精深,一开始下棋不过是讨父亲喜欢,后来便是打发时间,于他而言,赢棋从来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一种消遣,可是最近,这棋愈发的难下了,倒也有趣。

  听闻阿峰的话语,温锦懿抬头看了眼,目光淡淡落在阿俊痛苦僵硬气死的脸上,残缺不全的尸体千疮百孔毫无生气,阿俊跟了他有六年了吧。

  他看了阿俊很久,随后淡淡垂眸,拎着手中白色象形棋顺手踢掉了一个黑色的象形棋,占据了黑格方位,又废了一颗棋子。

  他拎起那颗废掉的黑象在手中过了一轮后缓缓握进掌心,面色淡淡的问道:“月儿呢?”

  阿峰低声说,“被蒋寒洲栽赃成红匪落入了山田手中。”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就像主子猜测的那样,蒋寒洲确实跟红匪有干系,我们刻意透露消息给百合揭发了红匪落脚地,本想借此机会除掉蒋寒洲,没想到反被他利用,阿俊和月儿姑娘被当场抓住,但这也证明了蒋寒洲是红匪潜伏者没错。”

  温锦懿抬头看着头顶上方摇曳的花枝,淡粉色的梅花鼓鼓堆堆的鲜艳,他伸手折下了一小截花枝。

  “送阿俊尸体过来的人传话,说是蒋寒洲感谢主子的配合帮他完成了剿匪任务,送份回礼,若是往后继续配合,回礼加重。”阿峰说。

  只听“咔嚓”一声,花枝骤然折断,温锦懿淡淡勾唇,寒洲终于舍得暴露本性了吗?他低眉看着手中折断了的梅花枝,轻声细语,“阿褚,阿俊,阿峰,还有楼上的阿峦,你们跟了我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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