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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_本北【完结】(11)

  室友妈妈来送东西,桑榆陪室友去学校门口,隔着铁门,看到人家妈妈,眼泪哗一下往下掉。傍晚在食堂吃饭,扒拉了几粒米,想起老爸老妈,眼泪又掉进盘子里。

  桑榆鬼迷心窍想找程宸夜间散步。她拿着妈妈给的摩托罗拉手机站在寝室阳台上拨通了程宸的号码:“你现在有空吗?”

  那头有点吵,隐约有关门的声音,只听程宸道:“他们拿无线网卡联机打游戏呢。我倒是没啥事,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有点想家了,想找你聊聊天。”说着说着,桑榆突然觉得无比委屈,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抽一抽的,还不争气地开始打嗝。

  那头有些慌,道:“你别哭啊,我愿意免费陪聊。哎,你是住1号楼吧,等着,我现在就去你楼下,到了打电话给你。别哭啊,本来就不好看,哭了就更丑了。”

  桑榆:“你话怎么这么多啊,烦人。”

  军训结束,休两天假,紧接着便是高中正式的课程。开学第一天中午,桑榆的父母就带她回家,收拾收拾行李,准备第二天去南京医院的住院部报到。

  手术前要做一系列身体机能方面的检查,有时是清晨有时是半夜一两点,虽然有父亲陪着,桑榆还是有些紧张。

  病房是八卦集散地,常有病友互相串门,有北方人,也有南方人,有家境殷实的商户,也有愁眉苦脸的工薪阶层。这家交不起手术费,小孩子的父亲给老板下跪,想要提前预支工资;那家手术做完,不长心眼的母亲给小孩吃膨化食品,发高烧,被主治医生训得抬不起头。走廊尽头的特殊治疗室,常传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在整条走廊久久盘旋不散,闻者或叹息摇头,或沉默良久。

  中秋节的晚上,隔壁床的病友早早洗好躺在床上睡觉,微微打着鼾。病房里没开灯,只凉凉的月光被贴了薄膜的深蓝色玻璃窗过滤,疏疏落落地洒在地上。

  桑榆趴在病房的窗台上望着那轮银盘式的满月,犹豫半天,删删改改,给程宸发了一条:“中秋快乐。”按下发送键便后悔不已,赶忙又发了一条:“对不起啊,发错了。”

  那头很快回复:“中秋快乐,发错了也没关系哈哈。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桑榆回道:“挺顺利的。你那边课程难吗,我怕回去跟不上。带了物理书过来,看不太懂。”

  那边回:“你的数理化一向不灵光哈哈。回头我给你指点,包教包会,不收费。”

  这人可真实诚,揭人短没一点羞愧。

  桑榆平时性子温和,也不是多不讲理的人,遇上程宸跟炮仗似的,一点一个准:“不牢费心,您是准T大生。”

  ☆、星空(4)

  回到学校上课已是十月底,卫衣下边得衬上一件薄毛衣了。

  桑榆三个月没上课,甚是想念上课的滋味——中国的学生大抵如此,平日里痛骂应试教育该死,给教导主任烧纸,真离了学校,又开始追忆受苦受难的学生生涯,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一大早就揣着俩包子直奔教室。教室空荡荡的,就见一身着黑色运动外套的瘦削背影在奋笔疾书。

  这背影可不就是程宸。桑榆心想,几月未见,计算题从来不写过程只有答案的家伙也开始努力念书了啊。她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刻苦啊。”

  程宸抬起头,眼睛里全是血丝,见了她,仿佛很欣喜,只一瞬又恢复寻常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期中英语考得不好,给班上平均分拖后腿,被老师教育了。”

  他向四周望了望,手上的笔转了几圈,又道:“你请假这段时间,位子重新调了,你要不要跟我同桌,指点你迷津也方便。”

  瞧他又开始不正经,桑榆无奈摇头道:“得了,你现任同桌可不得宰了我,剥夺他和准清华生同桌的机会。”

  程宸耸耸肩,笑眯眯道:“你也别讽刺我了,上回物理测验我才考87,凭你的水准大概及格也是很有难度的。”

  桑榆道:“那请问你有什么指教呀理科神童?”

  “过两个月就期末了,这是我的数理化笔记,允许你拿去复印。”程宸从塞满试卷的抽屉里掏出三本道林的活页本,“一般不外借,还不请我去外边改善下伙食?”

  桑榆正愁找不着人借笔记呢,不免心花怒放。虽然刚做完手术没多久,吃不得刺激性的东西,却也答应程宸请他去新开的购物中心小小地破费一下,她再三叮嘱:“你不准吃肉,我生活费没多少。”

  破费日期被程宸一拖再拖,直到期末考试结束,趁着家长还没过来接他们回家,桑榆急匆匆把程宸拖到购物中心,只想赶紧把这顿饭请了,从此两不相欠。她随母亲,欠人情债总是坐立难安。

  程宸倒是挺悠闲,逛了一圈,说要吃点清淡的,把桑榆领进一家日料餐厅。装修精致,细节可圈可点,一看就下足心思要宰客人。

  桑榆警惕地捂紧口袋,被程宸瞧出端倪,他端起装着大麦茶的杯子晃了晃,看着桑榆笑道:“怕啥,知道你生活费没多少,这顿记我头上,早订好了,就当庆祝你劫后余生。”

  桑榆感动不已,殷勤地给他满上茶水,道:“不愧是老同学,情比金坚。只是害你破费了,挺不好意思的。”

  程宸大喇喇往椅子上一靠,挠了挠后脑勺:“也没啥,这是我妈朋友开的,报上我妈名字能打六折呢。”

  桑榆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早上刚从门卫那签收的包裹:“这是我爸同事去瑞士玩顺便寄来的巧克力,你不是低血糖吗,没事儿嚼两颗呗。”

  程宸那对肉肉的耳垂有可疑的红色,正一点点蔓延开去:“你还知道我有低血糖?”

  桑榆点点头:“初一不是有次亲子比赛吗,你妈妈跟我妈说的。我还奇怪呢,你平时壮得跟头牛似的,怎么还有低血糖。”

  一时无话。程宸垂头频繁地端起杯子喝大麦茶,不一会儿茶水又见了底,桑榆给他满上,又见他手指不自然地叩击木桌:“菜怎么还不来,我去催催啊。”说完就站起身,风也似的朝前台走去,匆匆之下还撞到隔壁桌的椅子。

  桑榆只觉得他这副笨拙的样子愈发顺眼了。

  高一下学期开学第三天,便是令全国中学生心驰神往的情人节。整个高一(9)班在新学期刚开学的轻松氛围下,那股蠢蠢欲动的荷尔蒙气息愈发强烈。天气依旧寒冷,窗户上一层薄薄的水气,有调皮的学生画个歪歪扭扭的猪头,又或是小女生悄悄在角落写下只有自己明白的奇怪符号,怕叫人识破,赶紧抹掉。教室里人头攒动,课桌靠得紧,像小鸡窝似的,暖烘烘,叫人昏昏欲睡。

  桑榆打了个哈欠,捶捶肩膀,换了本语文书,嘴里快速背着“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

  她背得头昏,望了一眼前边身着墨蓝羽绒服的背影——程宸这学期被班主任调到她前边,俩人成了前后桌。上学期期末考,他考了全班第一,全校第四,一下成了高一(9)班的焦点,老师们的重点培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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