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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_本北【完结】(20)

  灵芸不知道,原来陆璟也会发狠,会愤怒,尽管很疼,她竟没出息地有些高兴。

  可是,此刻溢满她的心的,是潮水般的悲伤与害怕——她闻到了陆璟身上刺鼻的酒味。

  陆璟见灵芸瑟瑟发抖,手拼命推着他,瞳孔里尽是害怕——原来她怕他,她恨不能离他远点。愤怒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湮没他的理智与自持。

  他冷笑着凑近灵芸的耳边,道:“不敢回答?这么怕你的小叔叔?”

  灵芸疼得都流眼泪,她拼命挣扎,可他力气这样大,她根本逃不了他的钳制。

  这让被愤怒、嫉妒烧红了眼的陆璟更加疯狂。

  他拽着灵芸的头发,把她往地板上一扔,俯视着她冷冷道:“18岁就知道跟男朋友疯到半夜,真跟你那好外公一个德性。”

  灵芸的脚腕一阵钻心的疼,似乎是扭到了。她咬着牙撑起自己,往自己的房间爬——可这让陆璟的情绪彻底爆发。

  他像看见猎物的狼一样,扑了上去。

  灵芸不敢相信|压|在自己|身|上的魔鬼,是自己从8岁开始,那么信任,那么依赖,那么迷恋的小叔叔。

  眼前男人放大的脸,狰狞,可怖。

  灵芸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黑暗中,她两只手摸上陆璟的脸颊,颤着嗓子问:“小叔叔,我是灵芸啊。”

  身上的男人似乎怔了一下,但立马把灵芸的手按在地板上,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是陆老头最疼爱的外孙女。”

  他满意地看着几乎赤|裸的灵芸,俯下身,贴在她的耳边呢喃:

  “你说,陆老头要是看到我这么|玩|他的亲外孙女儿,会不会磕头求我放过你呢。”

  陆璟第一次到陆家,是怀着怨恨的。那年他才六岁,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甚至都没有陆家餐厅的桌子高。

  可他异常的清醒。他永远不会忘记父亲车轮下血肉模糊的脸,那是他慈祥和善的继父给他的第一份大礼。

  他那美丽柔弱的母亲,会在午夜幽暗的灯光下,看着父亲的遗像,无声的哭泣。

  不过五六年的工夫,母亲便郁郁而终。

  他那继父,比她大了快三十岁,她嫁过去的时候,那个姓陆的男人,已经是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

  干枯的老人,贪婪地大笑着,露出满口被烟熏黑的黄牙,鲜|嫩的女人瑟瑟发抖曲意|承|欢。那间肮脏的,腐烂的大宅子,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噩梦。

  他拼命地学,忍着愤怒悲伤与恶心,对继父笑脸相迎。

  终于,那个老人松了口气——儿孙绕膝,娇妻相伴,公司家产后继有人,也算功德圆满了。

  他却一直都记得,自己惨死的生父,委屈的母亲。

  即使后来在遥远的太平洋彼岸,加州的阳光,只会让他报复的心愈发强烈。

  1996年,亚洲金融危机,陆氏几乎要宣告破产。

  他退了学,主动请缨,让陆氏在上海滩重振|雄|风,直至建立起新的帝国。

  他站在巨大的钢化玻璃前,俯瞰着外滩的车水马龙——这个年轻的帝|王,知道自己梦寐以求的时刻,即将到来。

  他设计好一切,完美严密零漏洞的复仇计划,像蜘蛛网一样,慢慢撒开。

  陆璟望着轮椅上那个本就时日不多的老人,兴奋地递上档案袋——他等不及了,十多年的怨恨与愤怒,让他背在身后的手都在颤抖。

  老人一页一页翻着,抬起头,道:“陆氏已经被你做空了?”

  陆璟弯下腰,凑近老人,道:您开心吗?”

  老人缓缓摇着头地喃喃道:“不可能。我女儿不可能死掉,她是陆家的女儿,怎么能死掉!”

  陆璟看着情绪失控的老人,带着无限快感地残忍地笑道:“我呢,因为您的缘故,父母双亡。您死个女儿陪上个女婿,也没什么。”

  他继续说道:“您那个外孙女儿呢,我留着慢慢折磨。”

  老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胳膊颤抖地指着他,嘴唇嗫嚅着,却是说不出话来。

  陆璟笑道:“现在,您一无所有,连这个轮椅,都是我的。”

  老人终于受不住了,捂着胸口,拼命地喘气。

  陆璟在一旁,看着他,并不说话。

  直到老人再无生命迹象。

  后来,他见到了陆家唯一的后代,那个老|禽|兽的外孙女儿。他想,他其实该恨她的。

  可是,陆璟忍不住对她好。他痛苦地克制自己不去善待她,可是看到她的眼泪还是会心疼。他甚至发现,这种不该存在的感情与日俱增,让他几乎忘了仇恨。

  偶尔,陆璟望着这个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背影,会想,放下仇恨吧,她只是不相干的人,她只是个孩子。

  再后来,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他真的就忘掉了。

  直到现在。

  陆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过是借着醉酒的名义罢了。

  醉了,埋在心底的欲|望才会涌出,他才敢干出隐秘的,肮脏的,渴望的事情。

  ☆、迷魂(5)

  灵芸已经不知道陆璟在说什么了。

  原来,他一直是讨厌自己的,这样的恨意,让她的心渐渐冷却麻木。

  她拼命蹬着腿,哑着嗓子哀求,像只濒死的鱼,绝望地挣扎。

  灵芸恍惚中觉得陆璟好像打开自己的|双|腿——她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太累了,真的没有力气了。

  然后是男人沉重的滚烫的身躯|压|上来。

  撕裂一样的痛,仿佛被劈成两半。伴随着他的低|喘,她痛得快要死掉。

  他从来都不曾真心待她。

  原来,他一直恨她。

  薛灵芸呆呆地望着这漫长无尽的黑夜,只是连眼泪都干涸了。

  陆璟发现|身|下|的女孩儿似乎没了动静,慌得立马把她抱到卧室,酒醒了大半。

  所幸,灵芸只是体力透支,晕了过去。

  他望着她紧闭的眼睛,密密的睫毛撒下阴影,衬着淡淡的青色,竟是憔悴极了。

  他忍不住抚摸着她的脸颊,拭去未干的泪痕。

  他想,她大约会恨自己一辈子吧。

  往后漫长的年月,她会躲他,恶心他,诅咒他。

  妈妈,我终于毁掉陆家最后一个人。

  有液体掉落女孩儿苍白的脸上。

  一滴,两滴。

  灵芸发烧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她总是不太清醒,烧得迷迷糊糊的。偶尔清醒的时候,就觉得疼,想爬起来喝水,却怕在房间外面碰到陆璟。

  她不敢回想那个晚上。她甚至不敢想“小叔叔”三个字。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十年之前,他是来救她的路西法;十年之后,他是推她下地狱的撒旦。

  灵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她想,我该恨他的。可是,就像潺潺的溪流,即便再冷,都不可能一瞬间结成冰冻。

  她不会恨他。她会渐渐忘却他,抹去他在她心头的十年。

  有时候,遗忘比怨恨更残忍。怨恨,你仍旧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他是你心头的刺,是你最隐秘的“爱人”,痛入骨髓;遗忘,是从此相忘于江湖,他于你的生命,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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