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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_本北【完结】(7)

  苏喻仪愣了一下,半晌,缓缓道:“你替她想过吗。父母双亡,家门破落,给人拍了那样的照片,你打算叫她怎么在梁家,在这个圈子立足?给人戳着脊梁骨骂吗?”苏喻仪叹了口气,“她是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奢望什么。”

  梁光珞并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

  苏喻仪看着儿子微微颤动的肩膀,像极了苍穹被折断翅膀的鹰,心疼极了,忍不住摸着他的头道:“小珞,人生这样长,好风景多得是,她也不过是其中一段,看过了,还有更好的,这时间一长呐,也就忘了。”

  他却望见地板上的阴影处,一滴一滴汇成的水渍,盛满了悲伤。

  窗外飞雪漫天,原来,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就结束啦,其实当时还写了一段话,没发到正文里:

  写这个“生离”的故事,是想到白娘子跟许仙。男主比起许仙大约要好些。可是,最终还是被“法海”棒打鸳鸯。有时候,爱情就是那么现实,用尽了力气去反抗,并不总能有好结果。尘世间有太多太多羁绊,我们的爱情,并不是无往而不胜的童话。

  ☆、星空(1)

  大三的暑假,为了协助当时的老板做项目,我在B市住了一个多月。其实本没什么好留念,我被以精致闻名的S市养刁胃口,除了比南方干爽的天气,不修边幅的B市过于粗犷,着实不对我被S市惯坏的性子。而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成日里被困在国贸的写字楼里,着实没机会细细体味这座城市的风情。

  桑榆或许是我这趟行程唯一的收获。

  她在R大念中文系,专业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四大闲系”之首。她是如此有趣的小姑娘,常能让我笑到暂时忘却苛刻又婆妈的女上司和biao气冲天的同事。

  遇见桑榆,其实算不得多美妙的经历。那个周末我恰好闲来无事,一个人在前门大栅栏溜达,准备雇一辆黄包车去八大胡同,听老炮儿们吹吹牛。

  天气着实烤得人难受,我在一家烤鸭店门口捡到了晃悠悠快要撅过去的桑榆。她脸色煞白,拼着最后一点意识,掏出手机让我打电话。

  我翻开她的收件箱,最后一条短信来自一个被她备注为“a大魔王cc”的人。

  我本以为是室友,电话拨过去,接通以后,竟是个好听的男声。他显然将我当作桑榆,未待我开口,便道:“你这个笨蛋,又忘带充电器了吧,是不是手机没电了,打电话都不接,我生气了。”

  我有些尴尬,同他说明桑榆现在的状况。

  那个男生倒令我意外的冷静,叮嘱我买瓶冰水帮桑榆降温,并送她到附近医院,语气礼貌克制。

  二十分钟后,我刚在医院把桑榆安顿下来,那个男生便出现在我视线中。

  B市这么大,也不知他如何能够这样快赶来。

  他喘着气,刘海因为流汗的缘故,一撮一撮的,像大多数脱离高中校园不久的男孩子一样,健气而又青涩。

  他向我询问了桑榆的情况,总算舒口气,复又想用酒精棉帮桑榆擦擦脸跟脖子,却又笨手笨脚,拿捏不好度,酒精流的桑榆满脸都是。

  我许久未见过这样笨拙,却又让人安心的男孩子。

  我同他一起等桑榆恢复,期间略微聊了几句,得知他与桑榆一同长大,现在T大读书。

  他言语间很是珍惜桑榆,可是待到桑榆醒来,却又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小姑娘嘴笨,说不过他,被他教育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训完了,他又舍不得,蹲下来轻言轻语地哄姑娘,温柔至极。

  我这只常年发电的灯泡都有些艳羡失落。

  桑榆随后邀请我去R大找她玩,我同她投缘,一来二往,她变成了我在B市的好朋友。

  某一个午后,因我主动问起那位“大魔王”的事,她便向我细细讲了同他的事。

  诸位,我实在想用“诗篇”这个字眼形容这段横跨十年的故事。

  因为它交织着回忆、青春与梦想,如此珍贵,奢侈。

  如同我们长大以后,在纷纷扰扰的世界,所仰望的灿烂星空。

  桑榆不喜欢南京。尽管她被冠以美丽旧名:金陵。于她,却是一座叫她迷茫挣扎的城市。她沉醉于南京道旁参天古木,枝桠繁复,绿得摄人心魄。她厌恶它夏日无常的雨水,真正倾盆,叫人猝不及防。

  九岁那年暑假,桑榆的父亲带她出游,那是桑榆第一次走出家乡小城。

  彼时只有绿皮火车,车厢内弥漫着劣质的烟草混杂禽类的异味,夹杂孩童一阵一阵的哭闹声,连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似乎是热滚滚的。

  童年的记忆已然模糊,她只记得南京无尽的绿色,还有中山陵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

  父亲和她在南京呆了两天,在归家的长途客车上,桑榆吃着人生第一个汉堡,满足地靠着父亲睡了。

  桑榆做梦想不到,自己与这座城市的第二次交集是怎样的光景。

  大概十一二岁时,每次上体育课跑完八百米,桑榆都觉得喘不过气,心脏跳得特别厉害,好几次都晕了过去。

  五年级的暑假,父亲带她去市人民医院看医生。

  那个黄昏,坐在桑榆对面的中年医生拿着我的报告,说是先天性心脏病。可能因为太小了吧,桑榆望着对面楼房上空飞过的群鸟,哭得气都喘不过来。

  父亲沉默许久,问有什么办法。那个医生摇了摇头,只能动手术。父亲说可是她太小了。医生说迟早得动手术,越早越好。

  回家途中,桑榆问父亲我会不会死掉。父亲说别瞎说,小手术而已。等你再长大一点,长结实一点就行了。安心念书,没什么。

  十五岁那年,八月,桑榆全家搬到了省城。

  一年后,七月,中考完毕,成绩尚佳。桑家爸爸带着桑榆再一次踏上了去南京的旅程。这一次,忐忑伴着动车上广播甜美的女声搅得桑榆难过极了。

  大抵古时犯人受死前就是这种心情,明知将死,却又幻想奇迹。

  下了车到出站口,桑家爸爸直接带桑榆坐地铁到医院。

  南京一如六年前,只是她再无愉悦心情。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教桑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前仿佛有银晃晃的手术刀叫嚣,走廊、大厅的人皆是苦大仇深的脸色。

  桑家爸爸经人推荐找李姓医生,不料今日李医生并不出诊,只能择日再来。

  第二日,好容易挂上号,见着李医生。四十余岁消瘦男子,文质彬彬,并不大腹便便。他建议早日手术。桑家爸爸当即去交钱。

  桑榆暗自叹气,只觉人生昏暗无光。待到父亲在住院部办完手续,便返家收拾行李。

  返程车票是九点,父女二人坐在候车大厅等。今日并不无聊,有漂亮女生现场演奏钢琴。黑色长裙,及腰长发,手指修长,皮肤白皙,看不清脸孔,但周身的气质已是极好,像极了空谷幽兰。

  因是晚间,且是第一次加车,知道的人不多,候车厅并不人头攒动。因此,桑榆注意到离钢琴最近的一排空空荡荡,却坐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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