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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漂亮男孩_十粤【完结】(9)

  他唱:

  想得却不可得,你耐人生何。

  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了你的选择。

  ······

  少年人的声音清亮,不如李孚林那般沙哑低沉,却也唱出另外一个意境来,如山涧的清泉,掺了五月初开的桃花的微甜,潺潺绕过光滑的溪石,温柔婉转,冒着甜丝丝的味道。

  无疑是好听的,谢玉罔又唱的十分动情,他认真的唱,不敢抬头让经颐瞧见自己眼中的那深沉的、热切的、不顾一切的深情。

  却不料一曲终了,经颐一句话就道明,“罔罔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吓得谢玉罔不敢抬头,还是谢玉梧救场,打哈哈说了一句:“十几岁的小孩喜欢什么啊,他瞎唱的。”

  边说边揽着经颐的肩把她往房间里推。

  留下谢玉罔一个人在原地,浑身僵硬,握琴的手都紧的发白,骨节清晰,黑若点漆的瞳仁定定的盯着一个虚无的点,心中仍有些微颤。

  还好,还好姐姐把她推走。

  如若不然,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对她脱口而出——是啊,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啊。

  你,可以爱我吗?

  —— —— ——

  八月份有31天,共744个小时,44640分钟,听起来这样漫长的时间,其实也是一眨眼。

  经颐离开北京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太阳不那么烈,温煦的日光洒满四九城。

  谢玉梧和谢玉罔送她到机场,其实没有那么多离别的愁绪,三个人之间的氛围还算轻松,毕竟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若是想见,不过是几个小时的路程。

  更何况谢玉罔心中早有打算,联系方式和家庭地址他都已经掌握,和她在一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等的起。

  倒是谢玉梧更加舍不得,她已经毕业,势必要跟在父亲身边历练,经颐那边似乎也不妙,廖家早就催促她正式入门拜师。

  毕业意味着是分别,是各奔前程,即使心里牵挂,可难免有心无力。

  一想起这些,谢玉梧就难受的要命,她是真的喜欢经颐,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其它什么。

  谢玉罔看着姐姐眼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难得大方一次,说了一句买咖啡,给两个女孩儿留下说悄悄话的时间。

  他那时还不知道,这一分别会是六年,不然他哪里舍得让出一秒。

  “玉梧。”经颐被她抱住,能感觉她心情低沉,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没事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谢玉梧不想说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抱着经颐,心里默默对自己说,谢玉梧,再抱久一点,再久一点,过了今天,你要彻底放下那些难以启齿的杂念,你要做她的好朋友,只是朋友。

  不可以做让她为难的事,不可以做让她讨厌的事,不可以做让她远离的事。

  “经颐,经颐。”谢玉梧叫她的名字。

  经颐嗯了一声,说:我在。

  谢玉梧攥紧经颐的衣角,在心里默默低语——我喜欢你,这么喜欢你,但是你放心,只到今天为止。

  拐角处的谢玉罔,倚在墙壁喝了一口新买的咖啡,入口苦涩,一如当下心绪。

  ☆、槐花饭

  经颐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这小孩,她本来是打算收拾好自己的事后先去找谢玉梧,当时阴差阳错弄得好几年没见面,那丫头估计不会轻易原谅她,没想到会先遇到谢玉罔。

  这小孩变化很大,即便立身静默,一言不发,也是光风霁月,不怒而威,脱去少年稚气,叫人不敢直视。

  经颐倒也没有太意外,谢家家风如此,这小孩本身也是不俗,只叫她惊讶的是,他竟会进了娱乐圈,他家竟也允?她这几年被外婆压着在家里,这些事是一概不知,一看他和旆旖一道进来,还以为他是旆旖男友。

  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世,经颐即便好奇,但也不会问出口。

  “你要学做旗袍?”经颐端两杯热茶,分别给江旆旖和谢玉罔。

  谢玉罔看着面前这个穿茶服的女孩子,本以为再见她的第一面,怎么也会情难自已,但奇怪的是,虽觉激动,更多的却是心安,如倦鸟归巢,在有她的地方,他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忍不住的,想看她一眼,再看一眼。

  他沉浸在有她的世界,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旆旖还以为谢玉罔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便叫她听见,故而不语,便笑了笑说:“经颐姐,我去看看吟行,上次拖她做一件上衣,也不知道做没做好。”

  经颐点了头,江旆旖才出了后院。

  “罔罔?”经颐看着不知在想什么,望着他傻乐的谢玉罔,心想这孩子爱走神的毛病还没好,又问一遍:“你想学做旗袍?”

  谢玉罔回过神来,逼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脸,没回她的话,垂眸,哑声问了一句;“经颐姐,六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橙黄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在谢玉罔眼角留下细碎光芒,他一眨眼,那光便一晃一动,伴着低沉嗓音,经颐竟听出了些许委屈。

  到底是她不对在先,临走前和人家孩子说好会常通话,常见面,却不料一样都没做到。

  刚才还觉得这小孩变得成熟了,原来还和从前一样,瞧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撒娇鬼。

  只好哄一哄。

  走两步,站到他面前,抬手,又放下来,对他说:“罔罔,你稍微蹲下来一点。”

  谢玉罔迷迷糊糊的矮下身子,不晓得她要干什么,但仍乖巧听话。

  经颐抬手,揉了揉谢玉罔不再卷绒绒的脑袋,柔声哄说:“六年不见,罔罔,我很想你。”

  一句话,十个字,谢玉罔弯着腰,垂眸微笑,终于忍不住起身抱她入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微红的眼角。

  —— —— ——

  经颐同她父亲经过澜师出同门,同为旗袍大师廖音黎的徒弟,说起来经颐还得称父亲一句“大师兄”。

  但旁人最多的是知道经颐是廖音黎的关门弟子,倒是很少有人晓得她是廖音黎的亲外孙女。

  经颐母亲是廖音黎唯一的孩子,不爱裁缝布料之类的红装,偏好从商,性格强势,经颐父亲却是温和脾气,是廖音黎的大徒弟,夫妻两个感情极好,到老了仍旧恩恩爱爱的,孩子从来不管不问,从小就扔给外婆,故而经颐自幼年就在缝纫机的“哒哒哒”声中长大,受足了手工匠人式的熏陶,很小就跟着外婆学习,二十一岁正式拜师学艺,今年刚刚出师,被外婆从苏州赶到北京,独树一帜。

  经颐三月前才下定决心买下这套四合院,花了她所有身家,外加母亲的“借款”,如今仍负债累累。

  经颐门下如今一男一女二人,女孩子叫何吟行,是经颐唯一的徒弟,今年不过17岁,天赋极佳,擅制盘扣,长久坚持下去必定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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