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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放手_姜小饼干【完结】(51)

  这句最让全世界男人蛋疼的回答激怒了肖诚,他冲人一瞪眼,“再说?”

  楚珈文露出小巧的虎牙尖,笑着挑衅:“那就,都行?”

  那人咬牙一把把人抽起来,往沙发上一扔,欺身压了上去,带着惩罚意味在人身上揉了一把,半笑不笑威胁道:“皮痒了吧。等我回来,得好好振振夫纲。”

  那人说话的时候,烟味热乎乎喷在她的脸上,楚珈文玩笑的表情收起,眼神渐渐认真起来,变得单纯炽烈。

  暧昧的情绪在两人之间像是搅拌的焦糖一样,愈发浓稠。

  肖诚伸手摸了摸口袋,拿出一个丝绒小盒,放在楚珈文的眼前,说:“打开看看。”

  楚珈文看了他一眼,接过盒子,掀开盒盖,里面露出明晃晃的硕大“玻璃球”,嵌在一个指环上。

  她把戒指取出来在灯下仔细打量:“真够大的。肖诚,你破产了吧。”

  “一辈子只买一次,不至于。”肖诚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紧张,“喜欢么?”

  这钻戒,是他在B市一家C打头知名珠宝店买的。为了挑一个出来,他花了一个下午,并且落下了毛病,得了选择恐惧症。这些戒指,除了价格和大小,他没看出什么区别。最后,他用挑球鞋的眼光,选出了这款个大结实,扛操耐磨的。

  看楚珈文不说话,肖诚隐约感觉到,他把这惊喜给搞砸了。他清清嗓子说:“不喜欢,我去换。”

  楚珈文套在手指上,大小倒挺合适。她轻啄肖诚的脸颊,挑着唇说:“喜欢。”

  肖诚又不确定地瞅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去买饭。

  外面雨将停不停,下得淅淅沥沥。肖诚没有打伞,直接钻进雨幕。他不想走远,路口祁叔的摊子因为下雨收掉了,只在店里做生意。

  肖诚买了两份炒面,坐在一边等着炒好装盒的时候,祁叔把人拉到后门,压着嗓子问说:“下午的事你知道了么?那姑娘没事吧?”

  肖诚警觉,枕脸问:“什么事?”

  祁叔长长叹了口气。蔷薇胡同,这次真彻底让那姑娘心寒了。这事,除了他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头,还没人敢告诉肖诚呢。

  祁叔刚要开口,那边一个声音接过话茬说:“叔,我来跟肖诚说吧。”

  肖诚瞅了眼那人,喊:“山哥。”

  程一山冲人一点头,示意肖诚边走边说:“我正要去找你。”

  ……

  花白头发赤红脸,祁叔守在这蔷薇胡同的路口,像是门神一样,一守就是大半辈子。他看着这群小崽子们在这条街上一天天长大,就跟看着他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晚,他对着肖诚跟程一山渐远的背影,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泛着酸的悲情。他老了,这条胡同比他还要老。可这些崽子们,却正当好时候,不该跟他一样,守着这迟暮的胡同。

  还有那个无依无靠的姑娘,祁叔每次想起她,心里都怪难受的。

  看样子,下午的事,她一个字都没跟肖诚提。

  这条街上的女人受了委屈后的撒泼哭闹,祁叔见多了,对于楚珈文的反应,他只能摇头道:“不是一样的人,留不住。”

  ……

  雨落不停风,风吹不断雨,这细雨微风在路灯下,显得如此和谐。有人用上衣盖在两个饭盒上面挡雨,朝着楼门口的方向紧赶慢赶。

  楚珈文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那道剪影。这剪影属于那个为了给她买饭,甘愿在雨中奔跑的男人。

  脑子里各种情绪像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直响。

  程一山的老婆曾对她说过一个肖诚的秘密。肖诚的哥以前是个刑警,叫做肖梁。六年前,肖梁因公殉职。

  就在刚才,她又通过文夜雪确认了一个事实。六年前,韩文宇的心腹,一个叫做旷远的男人,因为意外,葬身于一片火海。

  楚珈文从来不关心韩文宇的生意,他身边的那些人,她有的连名字都叫不全。可对这个旷远,她却有很深的印象。因为旷远对她有恩。

  那天,在韩文宇的会所,她被韩文宣骗着喝下了一杯果汁。如果没有旷远提醒,韩文宇不会动救她的念头。

  当然,韩文宇是为了利用她,利用这件事,来搞垮自己的亲哥,借以顺利接手家族生意。而这个旷远,却实实在在是为了借韩文宇的力救人。

  后来,韩文宇身边人事变动频繁混乱,旷远也慢慢不再露面。

  六年后,来到蔷薇胡同的这个夏天,往事在楚珈文的头脑里慢慢发酵,一个人的容貌也在她的眼前渐渐清晰。这个人是个大块头,贴着头皮的圆寸,紧绷的单眼皮,棱角分明的嘴唇。

  这个人跟肖诚甚至肖扬都像极了。他却叫做旷远。

  门开了,肖诚人高马大卡在门框里,胸膛起伏,身上湿嗒嗒沾着雨水,那两盒炒面还塞在T恤里,顾不上拿出来,嘶嘶往外冒着油味。

  楚珈文叫他:“肖诚——”

  他仍站着不动,两个墨黑眼仁深不见底,因为狠狠咬住后槽牙,使得脸颊肌肉愈发明显。

  楚珈文上去,从他手里抠出来那两个饭盒,放在茶几上。

  那人突然一把把她抱住,两只大手把她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麻。他嗓子有点哑:“下午的事,山哥都告诉我了。”

  ☆、表面现象

  被两只大手抵住后背,楚珈文的身体严丝合缝贴在肖诚身上。结实的手臂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让她感到压迫也感到踏实。

  楚珈文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独立,她骨子里很容易依赖上一个人。这个人不需要多了不起,甚至不需要是个好人,只需要疼她,给她安全感就足够了。

  从小时候到现在,经历过好几次被抛弃的惨痛教训以后,楚珈文一直在努力找寻自己的原因。她觉得自己脾气太倔,对于认准的事情坚持得太过不计后果。于是她变乖变懂事了,学会迁就,学会服软,甚至学会讨好。她觉得这样招人待见,不容易再一次被抛弃。

  就拿肖诚来说,他想做的事情,她配合;他不想说的事情,她一个字不问。他抽烟,她给他递上烟灰缸;他想要,她就把自己送上他的床。而让她厌烦的那些人和事,不管有多闹心,她表面都跟没事人一样,从不让他知道。

  肖诚说结婚,她明知道时机不合,却还附和说肖诚我要跟你生个猴子。在蔷薇胡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怕哭闹会招人心烦,便一个字也不提。

  果然,肖诚对她越来越上心,有时看她的眼神简直是痴迷。她自以为做得很好。其实在肖诚眼里,她就是个不会谈恋爱的傻姑娘。

  眼下那人正把她搂在怀里大力揉捏,像是要揉进骨血一样。楚珈文一动不动忍着疼缩在他身上,听着那人山响的心跳,感受着他潮湿衣服内呼呼往外冒的热气,心说,这是真的心疼了。她不免心动,有人为她难受成这样,她活得越来越像个人了呢。

  然而有的时候,盲目顺从只能导致情势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恣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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