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你们要干嘛？！哎哎哎——”
瘫坐在地上的车主全程目瞪口呆，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兔子先生坐上了驾驶席，还有四个人毫不爱惜地跟着他爬上了自家的新款奔驰，五人开车扬长而去。
“喂——”
他用右手摸着被石头硌到的屁股，像瘸了腿的熊一样往前追去，却被他们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这样做有违侠义吧。”
出发后，林染坐在副驾驶座上，用奇妙的眼光看着兔子先生。
“没有的事。”对方却说得乐在其中，“我们是逃犯啊，又不是什么侠客！”
他的车技不怎么熟练，变成怪物之后的二十年来，他都未曾接触过高科技的东西，而且二十年前的汽车还是非常少见的顶级奢侈品，与当今每条街道上都能见到几辆的场景完全不同。还好医生的收入水平高，所以他买得起，也曾经玩过车。
谁叫他是万能的兔子先生呢。
汽车向前奔驰的过程中，好几次撞上了奇怪的东西，坐在车里的人也跟着一起上下耸动，就差被颠簸出车外了。
“兔子先生！你的车技！”
“没办法啊，要是你能行的话，我们可以交换一下？”
“不！但是拜托你轻点儿！我要吐了！”
他和若小澍的对话还在持续进行，这是个不错的乐子，他很享受。
没过多久，他们就顺利地（也许这个形容词还有待考究）抵达了圣塞马斯蒂安城的城门口。
“嘿，停下！这里必须进行安全检查！”
城门口的卫兵似乎在实施针对悬赏犯的搜捕，想也知道是李渔舟带来的消息造成的。兔子先生完全把他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脚下油门一踩，“嗤——”地一声驾驶着汽车冲过了城门前的防卫护栏。
“啊呼——”车身高高飞起的瞬间，他的兴致也冲上了云霄，“哇噢哇噢哇噢！你们有这样开过车吗？我只在电影里见过！哈哈，这感觉真是棒极了！伙计们！”
他的兴奋点与其他人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过，被他积极的情绪所带动，若小澍似乎也开始觉得这次冒险充满了乐趣。
“我也觉得棒极了。”她笑了起来，“真想给他们每人来一个秃头咒！”
林染在一旁配合地抽了抽嘴角：“从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了……小澍，是什么样的人出于何等动机发明了这种恶劣的咒语……”
他难以想象一个学制严谨的魔法学校会教出如此开放的学生。
“不知道。也许他只是闲得无聊。”
“也太过分了吧……”
“秃子可是很强大的！你看过《一拳超人》吗？啊！我们快到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停在了夜航船的降落位置前。这一带算是郊区，到处都是农田。果然如李渔舟所说，船上已经站了几个当地士兵，看样子是在捣鼓船的权限系统。他们还没成功地钻进船里去。
“我必须为你的人体密码锁点个赞，染染。”兔子先生high到一定程度，完全不管自己说的话里有多少漏洞，“去吧，把他们撂倒，我们很快就能出发了！”
“现在还是白天！就算上了船也……”
“是啊，那就把仓库里所有的矿石都用掉不就得了。”
“我知道！只是，拜托你不要那么傻开心！我们正在面临很严重的问题！”
林染的刀法还是很精湛，他解决掉船上的小喽啰并没用多久，不过，在他打开船的大门的瞬间，从城区的方向传来了尖锐的鸣笛声。是李渔舟，还有别的人，他和城里的防卫部队一起出动了。
“我就说他不应该那么自大。”兔子先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要是他们早点一起上，也许我们就逃不掉了。”
“他们带来了炮弹！”林染咬牙将船里所剩的全部矿石丢进火炉，吼道，“给我安静点，死兔子！”
可以说，这种状况也是十分狼狈了。
话唠兔子先生的存在，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们的神经紧张。紧张并不能改善现状。被火药的冲击力举着往天上扔的体验之前他们也有过一次，就在桥城，但那次是若小澍早早地准备好了开船，虽然有点害怕，却也逍遥自在。
而今天，他们却是真真正正地从敌人的包围圈里突出重围。
这是货真价实的，战争的体验。
这个想法令林染的脑子里闪回了一些很糟糕的记忆。这让他更加烦躁不安了。
“我们可以把船改造成战斗艇吗？”若小澍死死地抓着扶栏，不让自己四处摇晃，她面前的船舵也随时有被打歪的风险，“我是说……在外面安装几个大炮？”
“首先你要能买得到大量的火药！”林染重重地锤在桌面上，“那些石头只能支撑我们飞行不到二十分钟而已，必须尽快逃离他们的追捕！往丛林里开！”
他的心情很不好。
这不怪他。遇到可能船毁人亡的险情，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
“只能撑二十分钟？！”若小澍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岂不是根本熬不到星星出来？那夜航船要怎么办？”
“是啊，现在就期待他们不会那么快搜寻到我们吧……”林染转身交代身后的柿子，“柿子小姐，麻烦你把船身的颜色重新上成……上成树丛的绿色。越接近越好，让人从远处难以直接锁定目标。”
“制造保护色是吗？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柿子对他谨慎地点头后，便独自离开了控制室。瑞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的怀里抱着灰樱，继续安抚它、为它顺毛。
“真是不成样子……”
她说。
这场旅途绝对算不上顺利。若小澍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料到他们会这样凄惨地被火炮逼着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躲藏。
也许是上天眷顾她，他们并没有因燃料用尽而直接掉进悬崖下面，勉强挨过了峡谷，最后以抛物线的轨迹降落在密林中央。后面听不到追兵的喧闹。兔子先生说，那群士兵失去了方向，正在四处寻找目标。
谢天谢地，他们暂时安全了。
第七十七章 挣扎
同时，圣塞马斯蒂安城内，美食街一侧。
欧莫感到内心的拷问正让他陷入煎熬。他举报了悬赏令上的犯人，眼看着就能拿到丰厚的奖金，但他甚至没心思庆祝这一重大时刻，没有亲吻，没有香槟，没有时髦的发表会，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整栋房子化为垃圾堆后的残骸。
他费尽力气从废墟里救出了父母和妻子，还好他们都没死，只是受了点轻伤。
这也许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他害了那群心地善良的年轻人，所以上帝决定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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