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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国度_一度君华【完结+番外】(4)


她嘴里零零碎碎也不知道念了些啥,不时又突兀地笑一声。
秦菜很久才起身,她知道这个女人叫huáng小莲,也知道她是怎么疯了的——huáng小莲发疯的那一年,她也在人群之中。九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跟着起哄。
天色彻底暗下来,秦菜终于回了屋。
白河坐在柜台里面的藤椅上,左手执毛笔正替人写着纸钱封面,眼睛却在看她。秦菜放下饭盒,没好气:“看我gān啥?”
白河也不生气,只用毛笔杆敲了敲搪瓷的茶杯。秦菜没办法,只好又给他泡了茶。
茶泡好了,他又埋头写字。他人品不咋的,偏生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镇上的人有点什么红白喜事都喜欢找他写对联。他示意秦菜在柜台外面的凳子上坐下来,写好一封纸钱才不紧不慢地问:“你如何知道邱家老太爷的坟会死五个人?”
秦菜也给自己泡了杯茶,心里也明白过来——还真是为了这事兴师问罪的:“你管我。”
白河神色严肃起来:“说。”
秦菜也学他的模样用杯盖抚开茶叶浮梗:“作梦梦见的,你管得着吗?”
白河也并不惊讶,只是搁了笔,又喝了口茶才道:“讲讲你的梦。”
秦菜便开始讲她的梦,白河越听神色越温和,他似乎……挺高兴的:“其实世界分阳yīn两面,两界之间只隔薄薄一层。这两个世界原本是平行的时空,也就是说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明白吗?”
秦菜搔头:“这是……要改成科幻吗?”
白河不紧不慢,继续道:“这两个时空的人大多抵背而存在,yīn面的时间比阳面快,所有的事都是yīn面已经发生,然后阳面才会跟着发生。而有的人同yīn面的自己中间这一层间隔比较薄,所以能敏锐地感应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大多数人同yīn面的自己隔得厚,而且jīng神凝聚程度不够,渐渐地完全失去了这种能力。”
秦菜总算有点明白了:“你是说,在我背后还有一个自己?”她往自己背后看了看,心里也有点发毛。
白河微笑:“其实邱家老太爷的坟地没有问题,只是出殡时间和死亡时间犯冲,形成了梅花煞。花有五瓣,转到一瓣死一个人。坟堆成圆形之后去了花瓣,转不到也就不死人了。也就化解了煞气。”
秦菜撇嘴:“chuī吧,你既然知道gān嘛不帮忙吗?事后诸葛亮!”
白河又拿起笔,蘸了墨接着写字:“因为我烧了个guī壳,发现是吉凶莫问之象。先时我也曾有不解,后来方明白。”他抬头看了秦菜一眼,似乎也不愿多说,“有些事,时间久了你也会明白,不必急于一时。晚了,给祖师爷磕头上香,睡吧。”
秦菜也不想客气:“那我真睡啦?”
白河头也没抬:“嗯。”
那一晚,秦菜没睡踏实,总怕有人进来,更怕进来的不是人。辗转反侧了一晚上,半点动静没有。一直到窗外天色发白,秦菜终于睡着了,梦见秦老二和秦妈妈来看她,笑着说接她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渣一会认真写这个故事,感谢宝贝儿们幼苗时期的陪伴哈,也感谢wowow3am童鞋的霸王票哈,爱你们.=3=  关于三清的来处,民间传说很多,有的记载是盘古一气化三清.但是红菌老祖这个传说也是真的存在的,具体神马qíng况相信只有问这三位了....= =  因为实qíng不可考,听听就算了,不必当真哈


☆、4

  第三章:UFO。
第二天,白河给秦菜的任务是学扎纸人。这可是个实打实的技术活儿,先以竹篾为骨、纸为皮,最好用糨糊,有时候赶时间就用胶水、胶布,反正外表看起来像就行。
秦菜对竹蔑不陌生,但是扎纸楼、纸人什么的就有难度了。费了半天劲终于扎出来一个纸楼,但想象力太发达,成品的长相超越了地球的种族。
白河站在“纸楼”面前深qíng地凝望了它半晌,最后默默地走开了。
十点多有人进来拿写好的纸钱,白河把钱收了,又引着人去挑纸扎洋楼、汽车什么的。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腆着啤酒肚,戴着墨镜,也不问贵贱,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大堆,最后他站在秦菜扎好不久的纸楼面前,终于有了和白河同样的疑惑:“这个是什么?”
白河稍作停顿,随后坦然:“UFO。”
……
秦菜绝倒,那中年男子顿时一脸惊叹:“连这个都有!”
白河面不改色:“与时俱进。”
中年男子一拍大腿:“来一辆!!”
秦菜崩溃了,尼玛那是楼房,老子扎的楼房!你家楼房能当UFO啊!她当时就幽幽地cha嘴:“就算真有UFO,你觉得你家祖宗会开吗……”
“所以你还需要烧一本cao作说明书。”白河跟在中年男人身后,只淡淡地瞅了秦菜一眼,气定神闲。中年男子还在看麻将桌,白河的下一句话却毫无疑问引起了他足够的重视,“不然他要是不会用,让你下去教就不太好了……”
……
当天下午,店里不仅卖出去了几个“UFO”,还顺便卖出去了几本“cao作说明书”。秦菜扎纸扎到后来,胆子也大了——反正白河卖得掉,她大胆地随便胡乱扎了一通。速度倒是快了许多。白河背着手,原本还指导她,后面就发觉这个徒弟俨然已经无师自通了。
扎到中午,秦菜的手被竹篾割了好几道口子。白河从抽屉里掏了药给她,还没递到她手里,突然想起什么,遂又收回:“这药太贵,徒弟啊,你还是用创可贴吧。”
……
如此扎了几天的纸人纸器,秦菜就开始受不住了:“我说,你不是应该斩妖除魔的嘛,天天让我糊纸人算什么事啊!”
白河不为所动:“糊纸人是吃饭的手艺,斩妖除魔是问道的手艺,你连饭都吃不饱,问什么道?”
秦菜冷哼:“没本事就是没本事吧,就会忽悠人。”
这几天正逢中元节,纸烛店生意好得不得了。秦菜手都扎肿了,白河那个小气鬼终于让她用了一次药。她双手涂着药还要给他泡茶煮饭。好在平时在家里也是做惯了活计的,没那么娇贵,她倒也没抱怨。
下午时分,突然有人火急火燎地来找白河,说是孩子吐得厉害,不知道怎么了。
白河正在逗弄他养的那只中华糙guī,闻言只是淡淡道:“孩子吐应该去医院。”
对方却急了:“白先生您行行好,千万给看看。孩子病发得急,从发病到现在才一会功夫,眼瞅着就脸色都变了。”
都在一个镇上,来人姓唐,叫唐文殊,家里离得近,平日里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河就去了他家,离铺子隔着不到两家人。进去之后就见唐文殊的媳妇抱着孩子,孩子嘴里不停地吐出白色的泡沫,脸色发青,眼瞅着是快没了。
白河也不多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今天中午,家里可有动过土?”
唐文殊想了想:“没有哇……”
白河看着孩子qíng况,也冷了声音:“仔细想!”
唐文殊突然大悟:“中午那会我钉了两根钉子挂墙画算不算?”
白河二话不说,和他赶到堂屋的墙面前,先将两根钉子撬了出来。然后他让唐文殊拿了一碗水,在房子四周走了一圈,念念有辞了半天。唐文殊和媳妇也不敢打扰他,只得守着孩子。
说来也怪,钉子拔掉后不久,孩子就没有再吐,闭着眼安安静静地睡了。
白河回来时碗里的水已经没了,他将碗递给唐文殊,只说了句:“妄动基宅犯了他,给报了个犯,已经没事了。”
唐文殊和媳妇还有些害怕,唐文殊搓着手:“白先生,孩子真的没事了,要不要再送医院看看?”
白河走到他家门口洗衣台的水头面前,接水洗了手:“送也可以,吊点盐水、葡萄糖。”
唐文殊挠了挠后脑勺,连称呼也用起敬称来:“白先生,绝对不是不相信您,实在是关乎孩子……”
白河只嗯了一声,也没什么表qíng,唐文殊见他似乎也没怎么费力,便掏出二十块钱塞到白河手里。白河也不吭声,接过钱便走了。
然后唐文殊把人送到医院,输了半天液,果然一瓶生理盐水,一瓶葡萄糖。= =
到晚上,镇上开私人诊所的刘正就跑了来。他是个正经的医生,有照的。在镇上开了个诊所,药卖的比医院便宜,大家有点啥事一般都去他那儿。
岂不知这家伙也不是个善类,下午一瓶盐水、一瓶葡萄糖,再加上些治不好病也吃不死人的药,这家伙是真的狠,一刀宰了唐文殊二百八十六块钱。
他拎着一瓶二锅头进门,立刻就掏了一百块给白河:“提成。”
白河不沾烟酒荤腥,却毫不客气地将那张大团结收进了抽屉里。秦菜的表qíng就只剩下了——(-__-)b
妈妈……地球太危险,我想回火星……
晚上,白河破例没让秦菜再扎“UFO”,二人关上门,去了他卧室里间的神台面前。里面燃着红蜡,秦菜觉得有点yīn森,白河却只是让她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教她口诀。
说是口诀,那东西却白得难以置信,他就是让她盘腿而坐,双手jiāo叠放在脐下,心念着各神往东南西北方向磕头,不,应该说是点头。比如心里默念到南方观世音菩萨,就往南方略略点头(算是磕头,幅度很小)。
秦菜qiáng忍着没有吐槽——这实在是太傻帽了好不好!
白河在旁边监督,只留下四个字:“摒弃杂念。”
秦菜也不知道念了多久,磕了多少个头,但是渐渐地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听不到了,她不知道白河什么时候走的,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chuī灭的蜡烛,她没有睡着,却就这么在神台下坐了一夜。
这样足足坐了三天,白河这才教她入门口诀,道门口诀本就千奇百怪,但秦菜人小,记xing也好——总没有政治历史难背吧?
而这天早上,秦菜出门卖菜的时候,就发现两个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离得太远,她们说什么秦菜听不清。但是她突然想到那一年的huáng小莲,阳光下世人冷漠的面孔和她指尖那一抹刺眼的血。
心里突然有点烦躁,突然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两个人一人刮一耳光。但随后又觉得莫名其妙——也许人家根本什么都没说呢。
想到这里她心qíng又好起来,这个月快结束了,白河应该付钱给家里了吧?家里农活也不知道做完没有,等中元节之后有时间了,希望能跟白河请个假回去看看。
然而她确实是有些高兴得太早了。因为当天下午白河就传了她,她一接触才知道——尼玛这些口诀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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