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要点什么？”
“一杯布丁烤奶。”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签完单，离开。
见服务员走了，顾明玦拿出包里装着的档案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黄女士，这样，您先看一下我已经定下来的起诉书。看有没有需要修改，或者还有没有别的要着重强调，增加的？”
“哦，好。”女人将文件拿起，认真翻阅了起来。
顾明玦则搅拌着咖啡，等着对面的回信。
“那个，顾律师，上面没有着重强调孩子抚养权的问题啊。这孩子，我肯定是要的啊，跟着他爸，指不定成什么德行。可是上面只写了财产分割，被告应付多少赔偿费。关于孩子抚养权，只言片语啊。”
顾明玦见当事人已经看完了，也有问题，便接过起诉书。
“是这样的。之前我也跟您强调过。您拿到孩子的抚养权的可能性很小。除非被告自动放弃。不然很难给孩子一个有利于生长的环境。”
这是事实，这位黄女士，家庭收入水平属于中等偏下，但是黄女士为了家庭，并没有工作。这本来就是很大的硬伤。再加上是外地嫁过来的，在本地是没有房子的。孩子又已经五岁了，正是要上学用钱的时候。法官综合起来，很大可能会把孩子判给G市本地人，又有稳定可靠工作的男方。
“而且据我了解，您的孩子和爷爷奶奶很亲，有很长时间都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您有嗜赌的毛病。那这样，法院会根据孩子与哪一方时间呆的久以及良好的生活环境来定的。”之前接到这案子，顾明玦心里就清楚有几分胜算，孩子抚养权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他能为当事人做的也就是多分到财产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位黄女士也是过不得清贫日子的人。钱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
“那不行。孩子必须得跟我。是我生的啊，凭什么要给他们？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孩子我要。”黄女士听到顾明玦这般说，整个人立马就抓狂了起来。抓着顾明玦的袖子，对他一遍遍地强调。
“您别这样。我再想想别的办法。这样，关于孩子抚养权归属问题，婚姻法有条这样的规定，对已进行绝育手术或丧失生育能力的一方会优先判给抚养权。或者另一方有子女。第一种方法有些极端。第二种，稍微好点，您想想，您丈夫出轨的对象有没有怀孕或者原先就有孩子。像能不能找到疑似怀孕的证据？或者男方脾气不好，出轨对象品行不好，对孩子成长不利的。都可以。”
“怀孕？这很有可能啊。”听顾明玦这么一提，黄女士想起了前段时间，好像听谁说过那对狗男女去了一次妇产科。况且这离婚也是那个混蛋提出的，那人还想和解，赶她出门。
“那这样，这几天您去找证据。家里，医院，公司都尽可能再试着找。还有您到时出庭，您务必对您赌博的事否定，彻底否定。这件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到时候，您这要矢口否认就行了。您要是找到证据了，就打电话给我。时间很紧。咱们就不耽误了。抓紧好吧。争取早点解决。免得夜长梦多。”边说着，顾明玦将起诉书收了起来。
“好，那麻烦您了。”这不分析不知道，经过顾明玦那么一说，现在的黄女士早就不像先前来的那样，脸上尽是担忧。握着顾明玦的手都在抖。
“对了。有一点提议。我想我还是说一下。您看您能不能试着找一份工作。这样您就有经济来源。争抚养权的时候就更有利。总之，只要能证明孩子和您在一起，生活环境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甚至比以前更好。那这抚养权绝对可以拿到。”其实，说这话，顾明玦还是有些谨慎的，毕竟他之前也说过，黄女士看起来吃不起苦。过不得清贫日子。但是，世间的母亲都一个心，爱孩子，孩子就是自己的命。这一点，在何静的身上，展现的很多，在顾裕民身上也能看清，男人没几个正经的，能好好过一辈子。
“好。我会的。”这个时候，黄女士已经彻底崩不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一看对方哭了，顾明玦反倒不知怎么办了，只能一个劲儿的递过去纸巾。
而本来站着的黄女士因为止不住流泪，再次坐了下来。把顾明玦给整懵了。对沈澜他有套哄人的法子，可是沈澜是年轻人啊。这女士，年纪摆在这啊，而且再说，这关系也不对啊。
本来都收好东西准备走了。结果现在却······
就在顾明玦还在犹豫怎么办的时候，前面桌的对面，也就是35号桌，发生了戏剧化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前一秒还在掉眼泪的黄女士。
“你个混蛋！给我滚！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立刻！马上！”
“余余，我，都是误会，你别听邰筱意和这个女人的。我都没见过这女的。她俩这是合起伙来拆散咱俩。”被泼了满脸咖啡的男子指着35号旁边坐着的女人说道，还在垂死挣扎。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还是交往了二十六年的朋友？舒彤，我不了解。但是筱意我了解她。还有证据都摆在这。那个人就是你。陪着照片里的女人去打胎的就是你。我还说你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接电话，说公司里临时有事。一个小助理，有什么事啊。敢情是勾搭女的去了。”
“我，不，余余，真的，这照片是假的。是合成的。”男人抓着旁边女人的胳膊不肯放开。
原本在一旁坐着静静地喝着咖啡的35号听到这么说，不高兴了，把杯子往桌上用力地一放，站了起来，抱着胳膊，不屑地看着男人，“假的？医院里监控记录还在呢。要不要我和舒彤去保卫室调出来给你看。更何况，你们那单子还是舒彤开的呢。还狡辩。如果不是我碰巧去妇科找舒彤，说不定你还真骗着余余了，可惜，老天是长眼了的。”说完，邰筱意用手指了指天。
站在原地的顾明玦在邰筱意侧身看着那被泼了咖啡的男人的时候，有些看见了她的眼神。对，就是这个眼神，昨晚上，她就是用这个眼神看自己的。
“现在你没话说了吧。快走。现在不走，我保不定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了，比如你的工作······”
一听这话，男人赶紧放开女人的胳膊，拿起外套，一身狼狈地朝外走去。
“我天呐。这女人怎么做到的。完全都不拖泥带水的，连滴眼泪都没掉，简直就是霸气啊。”黄女士看得眼泪都干了，眼神中带着敬佩，不由得发出感叹。这太强了。要女人都像这样，这世上看还有几个男人敢随意对待女人，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而站着的顾明玦的关注点从那一刻35号眼神的出现，就改变了。到底，是什么，让35号初见自己，就用对渣男的眼神看着自己。明明两人从未有过交集啊。
“好啦，余余。这种渣男早点甩早过安生日子。”邰筱意走到余余站着的那一边，拉着余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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