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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白月光的垂爱_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完结】(49)

  裴少爷被推开后还不肯放弃,又拉起白砚的手捏自己硬实的上臂肌肉,“捏捏,我多壮。我这种人才,疼得了媳妇儿,整得了贱人,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大床,一点不掺假,你每晚榨七次,我都不带被你榨干的。”

  这是文能么么哒武能啪啪啪的升级版?

  白砚真是又气又好笑,“还一晚七次,你不干我都干了。”

  有病!他说了什么?

  裴挚眼睛更亮了,“今晚试试?”

  白砚顺手抄起本杂志就往裴挚脸上砸,笑着骂:“有病!”

  自己有病就算了,还传染别人。

  笑过闹过之后再回归现实,裴挚一直说放心依靠他,能随心所欲,可白砚太明白了,随心所欲的永远只是裴挚自己,这四个字跟自己没关系。

  可能是这天见了段默初这故人,白砚睡前钻研剧本时又走了个神。

  有一件事,他六年以来没有一天服气:当初,他既没有对双方父母低头,又没有被段默初这种人蛊惑,他已经对裴挚表现出了所有的坚定,可裴挚为什么就没能和他一样坚定。

  他们曾经也是很好的。

  那份本来很好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冷却的呢?

  ……应该是2008年年末。

  2008年末,他们的关系被裴太太发现,接着他们一起站在两位母亲面前。

  裴太太对白女士说:“记得吗?我刚怀孕那会儿,我说肚子里的要是个女孩,咱们就做亲家。这次,不在乎男女,咱们真的要做亲家了。”

  白砚他妈没有当着裴挚母子的面反对,反而附和。

  自此,他跟裴挚的关系算是过了明路,只是暂时没让裴明远知道。可没告知裴明远也不是怕这当爹的不同意,单纯因为裴明远当时烦心事多。

  裴挚的祖父那时正病重。

  到如今,白砚也承认,那一年年末,裴家的确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裴挚的祖父就是那个冬天去世的,可就在殡仪馆,裴挚还把他叫到灵堂后的小房间,默默抱了一小会儿。

  真正的转折点应该是裴挚跟父母一起送老人骨灰回乡。人和人之间,总是说不清哪一次分别后,关系会再难回归原本的热度。

  那一次,裴家三口在老家待了三天。

  这大概是他们在一起之后最长的分别,考虑到裴家人刚经历丧亲之痛,在裴挚回城五天后,白砚才主动打电话要求见面。

  裴挚当时这样答的:“我今儿就不出来了,我爸我妈最近都不太对,我先在家住几天。”

  老人刚去,后辈们一时走不出来也在情理当中。白砚说:“行,你好好陪陪他们。”

  基于之前裴挚的黏糊程度,白砚已经做好了见面的准备,周末之夜,约会突然落空,心却燥得静不下。于是,九点后,抛下书本自己去了他跟裴挚常去的酒吧。

  他一个人,干脆坐在吧台。调酒师跟他聊了几句,似乎欲言又止。

  他只喝了杯啤酒,接着,有个酒保在他身后冲着调酒师叫唤,“楼上VIP包间,裴少要他的标配。”

  总在这家酒吧VIP包间找乐,还有自己标配菜单的裴少,除了裴挚,白砚想不出别人。终于明白调酒师的欲言又止是为什么,白砚果断上楼推开那扇门,一屋子都是裴挚的狐朋狗友。

  裴挚本人靠在房间尽头的沙发,面前摊着一堆空了的酒瓶,人已经喝多了。

  白砚带着一脑门火气冲过去,一把夺走裴挚手上的杯子:“你在这儿陪谁?”

  裴挚目光混沌,好半天才聚焦在他脸上,接着晃晃荡荡站起来,“哥。”

  白砚转身就走,在那个年纪,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折损他的骄傲,裴挚撒谎不跟他见面,跟一帮子其他人在外头玩闹。

  不一会儿,裴挚追了上来,人像是清醒了不少,一直拽他的胳膊,“哥。”

  白砚一步都没停,去了他们的小窝,什么都没想,飞快收拾自己的东西,裴挚不愿意看到他,他也不要天天惦着往这儿来。

  可裴挚一直追了回来,从背后把他抱得死死的,“我没骗你,家里那两位真吵得不可开交,我心烦才出来喝点儿。”

  白砚在气头上,当然问不出“你为什么不找我”这种话,一把扯开裴挚的手,“继续喝去!”

  裴挚把他搂得更紧,在他挣扎时突然嘶吼出声:“我怕我管不住自己,跟你撒火!”

  接着,头靠在他的颈窝,像只小兽似的撒娇,“哥……我爱你……”

  于是,他心软了。

  石头总是慢慢被水滴穿,死去的东西也都是逐渐腐坏,真有感情的恋人,不会因为一次突发事件分手。

  这一番争吵和好的节奏,基本上奠定了他们之后的相处节奏,裴挚有无数次有理由或没理由的疏离,可每次都能用那三个字把他哄回头。

  现在回想起来,白砚对当时的自己很服气。

  白砚也问裴挚家里的事儿,毕竟裴太太跟裴明远一直是恩爱夫妻的表率。

  裴挚抽着烟,混不吝地说:“谁知道他们吵什么,可能老裴在外边有狗了吧。”

  他一愣:“你说真的?”

  裴挚笑了,反手摸他的脸颊,“你还真信?”

  裴挚好像一直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别看他平时没个正形,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东西,就能一直烂死在肚子里。

  关于裴家的事,白砚后来从他妈这里找到了答案。

  他妈那一阵子看起来精神也不好,整个人都很暴躁,听见他问,冷笑一声,“裴挚他妈做了件挺不好的事儿,把裴挚他爷爷的病给误了。这女人,把所有人都弄得乱七八糟。”

  接着又问他:“裴挚最近对你怎么样?”

  他违心地说:“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他妈说:“行吧,你就跟他处着,自己多长个心眼,小心点,哄好他。”

  明明已经察觉他们不如以前了,白砚当时还是强辩:“你为什么要把我跟他说得那样不堪?”

  他当时多傻,他妈有些事固然做得不对,但一定不会害他。

  他跟裴挚时冷时热,转眼到了2009年一月。

  1月23日晚,裴太太跟他妈同坐一辆车,从段默初的晚宴去另一个朋友家,发生了车祸。

  连司机一起,车上三人,无一生还。

  白砚当时正在临市参加话剧排演,次日清晨才赶到医院。

  裴挚跟裴明远坐在走廊。裴明远见到他,站起来,说:“我看着你妈落气,她把你交给我了。”

  一场车祸葬送他们俩母亲的性命,照说,他们应该更懂得抱着取暖。可接下去发生的所有事,让白砚深切地体会了那句话: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随心所欲的裴挚比以前更加随心所欲,可恨的是,裴挚随心所欲之余还一直带着可怕的执念不肯放开他。

  更可恨的是,还一直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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