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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声声/水声滴滴_风起涟漪【完结】(6)


死状残忍到连处惊不变的警察都面色惨白。
是谁?为了什么?
长达三个小时的询问结束后,便是班主任、教导主任以及校长的分别谈话,无一不在开导安慰我们。我没有力气去分辩他们说了什么,更没有力气去装作无事的模样,只是懵懂地跟在班主任的身后搬到了新寝室,五零一。
五楼是应届毕业生的寝室,纪律相对松散,而且面临毕业的他们早早便已离校,所以空寝室非常多。当我与其它室友在五零一打了照面后,寝室内的空气便有股莫名的压抑感,没人说话,没人动弹,只是安静地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每个人都脸色苍白。
「应该……会轰动全国了吧……」我勉qiáng扯动嘴角,好不容易才发出正常的语调。
没有人应答,依然全部沉默,我很想开个玩笑或说个笑话,却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样子……是人做的吗?」
吴凡的声音在寂静之中投下了一记重雷,我的身体一僵,心跳开始失控。其它人也或多或少露出同样的困惑与惧意:如果是「人」做的,那么他是如何做到?因为最锐利的刀也无法将一个人短时间内完全地砍成血ròu模糊。
除非……是特制的一排利刀,一寸寸地慢慢划开……而且那种流血量,简直像是把一个人横着从中间剖开,硬生生地分成了两半,而且整个过程中,那人都没有死……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所学的专业,令我能清晰地了解那种死状的难度,进而惶恐的分析是什么「东西」能做到……
「应该是凶手破坏了尸体后从窗户逃走的吧……毕竟二楼不是很高……所以门才反锁而屋里没人……」小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
「那应该有痕迹留下!可是警察并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足迹或指纹!」老大的qíng绪鲜有地激动起来:「从他回寝室到咱们撞开门,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仅从伤口流出的血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几乎流尽吗!?那种血量根本就像是被人破坏身体后,再由某种仪器将血液全部抽出来!还有……」
「别说了!」穆木的声音又尖又高,他几乎是在狂吼:「你想说什么!?你想证明什么!调查是警察的事,你在乱猜什么!?你想想老三!他今天还跟咱们有说有笑!现在却没了,你还有心qíng在这里分析吗!?」
一时间寝室再度安静了下来。只有大伙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你们……玩那个游戏了吗?」老四徐平有些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他并没有说出过多的词汇,但我的脑中却第一时间映入了会议室的小游戏。我看了看穆木跟袁霏,他们同样面无血色的脸表明他们想到的与我一样……
「你们真玩了?」吴凡大声地叫了起来。
「玩了又怎么样!怎么可能有鬼!没有!」穆木几乎拍案而起,冲着老大怒吼着。
我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激动,因为他也想到了吧?那个莫名多出来的一个人……
「别自乱了阵脚,也许两件事根本没联系!」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几乎笃定了与那个游戏有关。因为我想到了那个半夜爬到孔令林上铺的黑影,也许……那真的不是我们寝室中的任何一个人……
我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因为我们玩了那个游戏,所以招来了不gān净的东西吗?孔令林是为此才死的吗?可是原因呢?只是因为玩了这个游戏就得死吗?
那……同样玩过这个游戏的我呢……?
「你们都谁玩了,快说!」老大瞪着我们,双拳紧握。
「我、穆木、孔令林、袁霏……」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大哥!你别这样!」小灿已经带起了哭腔:「也许根本没联系呢,别自己吓自己了!」
老大有些神经质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紧张地不断搓手,不时扶扶鼻梁上的眼镜。我知道他在思考对策,虽然他目前的答案令我浑身发寒,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力。
如果真是那种东西的话……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招一次吧。」老四的声音再度惊起了一场波澜。
「你疯了!?」穆木无法按捺地跳了起来。
「如果真有不gān净的东西,问他为何这么做还是有必要的。如果没有不gān净的东西,那大家也都放心了,不是吗?」
老四的表qíng语气都很平淡,处惊不变的神qíng令我不合时宜的有点佩服起来。
「我绝对不gān!」穆木尖叫着。
「你已经招过了,就算不再玩,那个东西也已经出来了。」
「徐平!」
穆木愤恨地抓起老四的衣领,我跟袁霏急忙将他二人拉开,但已经qíng绪失控的穆木发疯般揪着徐平不肯松手。
「够了!」
袁霏的蓦然大吼令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他深呼一口气,缓缓道:「我同意老四的意见,与其自己吓自己,我宁肯确认一下,哪怕真是……我也认了。」
「你也疯了吗!?」穆木bào跳如雷:「随便你们!我是绝对不会再玩了!」
说完,他重重地一摔门跑了出去。我苦笑了一下,最初提出玩那个游戏的人,不正是他吗?
卑微的人xing,总是在最恐惧的时刻真实地体现出来……
「要四个人是吗?」老大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慢说道:「算我一个,袁霏算一个,还有谁?」
「我。」我声音平静,却在暗暗握拳,qiáng压下忐忑的不安。
因为我知道,身为当事人的我此刻无权说不。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自己也像穆木一样做了可悲的逃兵,哪怕我的腿肚还在打颤。
我看了看小灿跟徐平,小灿很明显非常害怕,但他似乎又不敢拒绝,只好垂着头一声不响。我心下叹气,只得将目光投向老四。
「我来吧。」老四开口道。
「好,四个人,今晚去会议室。」老大冷声道。
「但我觉得没必要。」老四忽然说,「再玩一次也只能证明确实会多出来一个人,你怎么问他话?你能跟他jiāo流吗?」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老大坐到chuáng上,两眼直直地看着老四。
「笔仙。」
短短两个字,我却开始无限佩服起来。老四是有些yīn阳怪气,但没想到遇到这种事qíng时,思维却十分清晰。询问事qíng最常见的,不正是玩笔仙吗?
我们四人的目光相互jiāo流了一下,马上达成一致共识。
「好,等今晚熄灯后便开始,我来准备东西。」老大再一次发挥领导风范。
「别……别玩了……」小灿怯生生地看着我们,几乎快哭出来:「万一又招出什么东西怎么办……」
我心下一颤,没错,如果玩了游戏的人就要死,那老大跟老四……
我看了一眼袁霏,他同样看着我,奇怪的是,明明没有过任何默契jiāo流的我们,却在那瞬间仿佛可以读懂对方的眼神。
「既然是玩笔仙,我跟袁霏就够了。」我说道。
「没错,两个人就可以玩了。」袁霏附和。
寝室内忽然又安静了下来,老大跟老四好像都在沉思着什么,最后竟异口同声:「我要玩。」
「但是……」我急急地想暗示他们这个游戏可能带来的危险xing。
老大摇摇头,笑了起来:「我可是老大,照顾你们是我的天职。」
老四平静地说:「主意是我出的,我不可能不管。」
一瞬间,我的鼻头酸酸的。我急忙笑着掩饰了过去,却掩饰不了心中前所未有的感动。
我并不相信什么有难同当。幸福可以分享,但灾难总是人们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当恐怖降临时,每个人的第一意识都是自保,不惜一切保护对方的心qíng只不过是漫画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剧qíng。
可是,此刻的我却真的有种有难同当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的?好像有双无形的手扶着你的肩,明明颤抖不已,却能借由这双无形的手获得一份充实的安全感。
我的目光无意间瞥到小灿,他面红耳赤地垂着头,泫然yù泣,一脸愧容。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小灿只是胆子小罢了,尤其在这种根本无力掌握未来的事qíng上。
我冲他招招手,小灿犹犹豫豫地走到我身边,我拉着他的手坐下,轻声道:「晚上全靠你了,如果我们有任何异常,你要赶快去叫人来救我们,拜托你了。」
小灿用力地点点头,我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他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缓慢,穆木一直没有回来,只是打了电话说在朋友家过夜。好不容易等到十一点熄灯后,我们五人都爬了起来,藉着手电筒筒的光芒围坐了一圈。小灿紧张地站在门口,大有准备随时冲出去叫人的架势。
老大将写满字母的纸平铺在中间,我们四人两两对应,四只手的手指jiāo错,中间夹着一支原子笔。
「我说开始后所有人尽量心无杂念,如果笔开始动,则由我提问。」老大严肃地说。
没有人有异议,老大说了开始后,我便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圆珠笔的笔尖上,再不敢像以前一样暗中使劲。
许久许久,笔一直安静地竖在中间,除了偶尔不太稳的轻晃,自始至终没有明显移动。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老大沉思一下,然后说:「gān脆大家稍稍用点力气,不要刻意的移动,只是使出一点点劲,再试一次,不行就算了。」
我却不合时宜地松了一口气,也许,什么答案都没有会很惶恐,但马上就有答案的不安更令人畏惧……
也许孔令林的死,真的只是变态杀人狂的恶意手笔,根本与那个世界的非科学xing东西毫无关系,那不是很好吗?
我忽然有种对不起孔令林的感觉,我没有为他的死而悲哀,只考虑着自己是否会有危险。害怕、恐慌、忐忑,当人类的负面qíng绪涌现时,第一时间考虑的还是自己,不是吗?
我自嘲的一笑,我想我是一个卑劣的人……
原子笔终于缓缓地移动了起来,我的手随着原子笔慢慢移动。我不禁看了看其它人,我是没怎么用力,应该没有牵引它才对,不知道其它人的qíng况如何?
原子笔在纸上毫无规律地缓慢移动着,然后老大开了口:「你是谁?」
原子笔慢慢地移动着,划过了好几个字母,但是并不能拼成任何字。我试着用英文解读也发现不是单词,那岂不是说……它只是在动而已?
老大用另一只手扶了下眼镜,继续问道:「那天会议室多出来的人是你吗?」
原子笔慢慢地移动到『S』,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移到『H』,再次停顿了一下,我的心蓦然一跳,它是要回答『SHI』吗?真的是它!?真的有东西出现?
笔慢慢地滑动,最终停下,我却有些发愣,因为它停到了『B』上……『SHB』是什么东西……
不是拼音,不是英文,连五笔字型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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