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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雇佣_bei【完结+番外】(5)


两人夜里十二点上街贩蔬菜,晚上六点,菜场关了门回来。一斤白菜五分钱买,八分钱卖,一天卖个四五十斤,不过赚一两块钱。或是把毛豆剥了壳卖给人家,七八个小时,只剥得一二十斤,一小时赚不了一毛钱,母亲的两手的指甲却是脱了一层又一层,早已不能看了。每个月赚的钱不管多少,要一分不少的jiāo四五百块给工商税务大小单位。
没有节假日,没有医保劳保,没有退休金,一年365日,不管刮风下雨,大雪冰雹,夜里12点上街,拖着几百斤的菜来来回回走上几十里路,顶着炎炎烈日,从早到晚,一天18个小时只赚二三十块钱。
二十多年,不过挣了三间怎么修也漏的石头屋,养大了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现在下岗的人越来越多,做这种生意的也越来越多,钱越来越难赚。
听说下岗的人到了退休年龄会有养老金可拿,彦木的父母老了后除了两个儿子,没有别的依靠。以彦木兄弟的工资养活父母绰绰有余,但是十年也未必买得起房子,更别提长期重体力负荷,少眠无休落下一身病的治疗了。
彦木对人生没什么憧憬,想不到所谓幸福美满的未来,也就是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他也不是什么二十四孝的孝子,有什么要为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做牺牲的伟大qíngcao,更谈不上多么孝顺,只是个既不太好,也不太坏的具有普通责任心的儿子,所以他做出下面的决定并不能说是为了父母,坚持多久也不一定。
屋外小猫带着哭腔嘶叫,彦木想起任游说,天生漂亮的人,资质聪明的人,生来就有钱的人,都是中了彩票的人。现在有人给了自己一张彩票,基于某种原因,他有撕碎它的冲动,按照他受的“高等”教育,他也应该把它撕碎,即使他自己也在同时会被人家撕碎。
可是最好的办法还是去兑现它,世界上恐怕还不存在由于主观原因而不去兑中奖彩票的人。
彦木有点洁癖,但是必须生活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因为他是无神论者。
每个人都要出卖一些东西来jiāo换生存。有人出卖脑力,有人出卖体力,有人出卖尊严,有人出卖ròu体,关键要看本人的条件。有人有条件有能力有机会出卖脑力,有人没有条件没有能力没有机会,只好出卖别的能被人买的东西。
人人都是平等的,所谓人格贵贱是那些自认为高贵的人划分的。矛盾的是,前一句话也是高贵的人,有道德的人,有伦理的人说的。
生活中充满了矛盾和谎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坦然接受,不作多想。政府集中了平民的权利而成为政府,当平民被欺压的时候,总是要乞求政府还自己一个公道,这个“还”字肯定是平民创造的,用得极妙,可是要做到这个“还”字,付出的代价大部分时候比不“还”更大。
彦木付不出更大的代价,凌云的确有很多方法可以让自己答应。
碎了的玉一钱不值,完整的瓦至少可以盖盖房子。
第二天晚上,他回到城里。在街上瞎逛一通,又去24小时营业的店吃了晚饭。
在夜里一点钟的时候,他站在了那所高级公寓的门前。
窗户紧闭,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出有没有人。
他想,凌云应该不在,他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不可能一个人呆在这里。
而且听说他太太快生了,他应该是在家里陪她。
即使他不在家,也该在某个白领丽人那儿才对。
或者他去应酬了也说不定。
彦木按下了门铃。
如果铃声响完,还没有人来应门,他就下楼,回宿舍写辞职报告,拿上行李连夜坐火车到南方投奔弟弟颜诺。
灯亮了,里面有人走近门来。
彦木几乎要转身跑向电梯,但是,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凌云的脸出现在面前。
然后,彦木被拥进了陌生而熟悉的怀抱。
“你答应了,是不是?”男人在他耳畔低语,仿佛是等待了许久的叹息。
彦木觉得很困,头也昏沉沉的,喉咙gān燥得厉害,“我是为了钱才答应的。”
“我会给你钱,要多少都行。”男人立刻回答。

第6章

彦木正式被凌云……“包养”,好像也只能这么说。
可他的生活和以前差不多。每天去分公司上班,拿2000元工资。只是现在他不住宿舍,而住在那个高级公寓里。
原来这里倒不是凌云用来外遇的地方,而是他自己一个人住的。从打扫到煮饭全由他亲自做,连个钟点工都没有。
聪明的男人,虽然有家有口,却给自己留了空间。
彦木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浴室,甚至他几乎没用过的书房。
每个浴室里都有两台洗衣机,够奢侈的。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房间浴室也是自己打扫自己的。
饭是凌云在做,彦木不怎么会,这不难理解,凌云少年时就一个人去海外独立生活,而彦木从读中学起就一直住集体宿舍,吃食堂。
彦木乘的是公jiāo,所以每天到家的时候,凌云已经把饭做得差不多了。
凌云遵守他的承诺,没有越矩,两人的相处模式完全是合住一所房子的朋友。吃完饭,各做各的事,晚上各自洗澡睡觉。有时彦木都不禁怀疑这个凌云是不是那个激烈的向自己告白,为了得到自己不择手段的男人。当然彦木十二万分的希望保持现状,逍遥自在的过下去。
彦木有好几张卡,都是凌云给的,里面似乎有很多钱,彦木没有查过。他每个月会从某张卡里取出3000块存在自己的存折里。生活上一切开销全部由凌云负担。他的衣服、鞋子等等,光是凌云买的都穿不完,凌云甚至送过他两块价值数万的名表,他没敢戴,放在抽屉里。
凌云很忙,一个月有半个月以上都在外面应酬,在这里的时间却还有十来天,彦木曾有一次问他,他这样几乎没什么时间回家,家里人不奇怪吗。凌云说:“我要是不来,你不是要独守空房了吗?”
彦木说:“你不回去,你太太不就独守空房了吗?”
凌云回答:“她习惯了。”
彦木说,“你以前就每天都不回家?”
“平均一个月回去两、三趟,他们只当我工作忙。”凌云拂开彦木额前遮住眼睛的头发,“其实男人再忙,也有时间见自己想见的人。你说是不是?”
是啊,而且还有时间天天做饭呢,彦木在心里说。“你以前就常和别人在一起?太对不起你太太了。”
凌云回答得很坦然,“其实也只是偶尔和别的女人出去,大部分都和朋友在俱乐部一类的地方打发时间。”
彦木叹口气,“男人除了上chuáng,还是愿意和男人在一起瞎混的。”
凌云笑道,“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
星期五,凌云才出生的小儿子生病住院,所以彦木在外面吃的饭。
回来的路上,经过上次那个夜市时,一辆深色的房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个时髦的女人走出来,笑着跟他打招呼,“这么巧,碰到你。”
彦木认识的女xing不多,更不可能有开名车的。
“上次在这条街,我和凌云,记得吗?”女人提醒他。
彦木想起来了,“是你啊。”虽然她的相貌彦木记不清楚,但那天的事前前后后彦木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女人伸出了手,“我叫孟丹,你是凌云的朋友吧。”
互做了介绍后,寒暄了几句,孟丹提出到路边的咖啡厅坐一坐。
两人基本上算是陌生人,她的热qíng实在让彦木莫明其妙,不过彦木还年轻得不足以拒绝任何一个称得上年轻的女士的要求。
彦木从来没有来过咖啡厅,什么也不懂的他只好跟着孟丹点了同样的东西。喝了一口,苦得舌头发麻。
孟丹先照例客套一下,最后终于问到了重点,“凌云……他最近很忙吗?我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彦木有些不解,“应该吧,你打电话去公司,可能会找到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不是……我是说他有没有……什么新的……朋友,我看你好像跟他很熟。”孟丹低头搅拌咖啡,声音很轻。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孟丹对凌云很是有qíng,才会在没办法的qíng况下,放了矜持,叫住可能知qíng的彦木,即使他是个完全陌生的人。
凌云有没有新的“朋友”,彦木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他除了去外地,几乎都和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是事实。
“听说他的儿子生病住了院,其它的我也不太清楚。”彦木低头又喝了一口,还是很苦。
“是吗?”女人笑了起来,“我说呢!”
她笑得很美,彦木不禁看得有些入神,这么好的女人牵挂着一个不可能的男人,实在令人惋惜。
第二天早上,彦木从浴室出来,发现凌云在厨房里煮早餐,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云一边端煎好的jī蛋到客厅,一边说,“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
彦木愣愣的看着他忙来忙去,“你儿子怎么样?”
“没事,只是有点咳嗽。”凌云往杯子里倒牛奶。
“你不陪他?”彦木站在桌旁。
“他们都在,不多我一个。”凌云回答。
彦木一下蹲在地上,抱住头。
凌云连忙俯身,“小彦,你不舒服,头痛吗?”
彦木表qíng痛苦,“你怎么能这样,你gān嘛不留在他们身边,gān嘛不回家?”
“没关系,家里有很多人,别担心。”凌云摸他的额头,“小彦,你不是哪里不舒服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我担什么心,要担心的是你才对吧!”彦木气道,“我又没生病,去什么医院,你应该陪的是你儿子和太太,不是我。”
凌云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小彦,你心qíng不好,是饿了吧,吃饭吧。”
彦木投降了,他想凌云八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具有普通人的感qíng。难怪说人无完人,看上去完美无缺的人总是有让别人不能理解的缺陷。
星期天,彦木说去看电影。本来他几乎是不去电影院的,他是没什么梦想的人,对于造梦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禁不住小刘一个劲的说新进的大片怎么怎么过瘾,不看多么多么遗憾,就动了心。
凌云高兴地要一起去,彦木不愿意。
两个大男人在星期天一起去看电影,太奇怪了。如果是二十左右或更小的男孩就罢了,凌云怎么看也是个只可能陪老婆看电影的英俊成熟的男人,却和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小伙子一起去电影院不是太引人侧目了吗?
更糟糕的是,彦木不能坐车,只能乘公jiāo或步行,大大增加了曝光的机会。
彦木把这些分析给凌云听,凌云不以为然的说,“我们坐地铁就好了。”完全是jī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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