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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龙茧_80大学生【完结】(51)

  据传,在处理堂舅的问题上面,有些领导态度坚决,就是赶尽杀绝以儆效尤,但是也有领导念及平时一张桌子上吃饭和逢年过节登门孝敬的情谊,建议留他一条后路。最终的妥协结果是给堂舅该镇驻汉招待所五年的承包权,倒并没有一棍子将其打死。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中国做官的人栽筋斗,宛如猫从高处掉下来,总能四脚着地,不致太狼狈。

  但是毕竟这种职务变换几近天壤之别,堂舅和舅妈虽然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

  皓天眼见堂舅自己烦恼缠身,自然无暇他顾,又见春节在即,反倒不慌不忙,心想着等过了年开了春再重振旗鼓搞点生计。老爸见皓天成天东流西窜,没个固定工作,跟孙猴子刚从五指山里面出来一样,怕他又惹出什么事端,整天冥思苦想怎样给他弄个紧箍圈戴戴。正好我住在老家县城的大舅说他有个朋友的女儿待字闺中,朋友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介绍,他搜索了一圈,想起皓天,于是打电话与老爸商量此事。老爸一听,正中下怀,转过背来先把皓天骂一顿,说他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说成家立业什么的,连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随即催促他回老家跟那女孩见面。

  皓天开始自然不愿回去,奈何老爸软硬兼施一定要他去,他受不住唠叨,于是决定回去一趟走个过场敷衍老爸。他在跟我通电话时说:“没办法,老爸既然天天啰哩罗嗦的,我就去跟那女的见一面,然后找个借口说大家没感觉了结此事,到时总该无话可说了吧。”

  我说:“你最好见面的时候收敛点,别跟以前一样见女的有几分姿色就毛手毛脚的,转过背又说对不上眼,那可就把咱老舅害惨了,老家可不比城市上来去自如。”

  皓天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见女的就下手啊,我以前虽然是随便了点,但是我也有一定标准的好不好。”

  皓天这人就是当代的吕奉先,昨天还是董卓的义子,今天就有可能成了王允的女婿。

  一个月之后,老爸打电话来通知我放假了回趟老家,今年一家人在老家过年。我问什么事。他说今年腊月要给皓天订亲。我一听吓了一跳,皓天才回去一个月,而且当初就是抱着坏事儿的心态去的,我十拿九稳这事得泡汤,岂料事态发展峰回路转,非但没有吹灯拔蜡,居然准备订亲。这话从哪里说起。

  我想是不是老爸急着给皓天戴紧箍圈,一厢情愿地想赶紧生米做熟饭。我说:“老爸,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是古代,结不结婚这样的事情你应该顺皓天自己的意思,不能强求啊。”

  老爸说:“谁强求他了,我跟你大舅都问了他自己的意思,他也满口答应。”

  这事儿发展也太跳跃了,我一时间真有些无法接受,我满心疑惑地挂了电话。随即打电话找皓天,皓天接了听筒,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要结婚了,一个月前还连个芽都没有,怎么转眼就要开花啊。”

  皓天说:“谁要结婚了。”

  我说:“腊月你不是要订亲吗,那还远得了?诶,到底怎么回事,是老爸威逼利诱,还是你自己见色起心哪。”

  皓天说:“你形容自己老爸和兄长的都是什么词啊,能说好听点不。”

  我说:“不是,你这弯转得也太快了吧,你回去之前不是抱着走过场的心情吗,就算你后来不反对这事,顶多也就尝试着开始,怎么几天就搞个结局出来呢。”

  “我也没料到啊,我跟那女孩见面就胡侃,从学校侃到毕业,从业务员侃到做小贩,哪知道她越听还越来劲,笑得不行,临走还留了电话,后来又约出来见了两次面,人家就对我有意思,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吹吧,还推到人家身上了,不是你头次见面就对人家不规矩,惹了事人家老爸找老舅算账,你脱不了身吧。”

  “你把我当什么东西了,我是那么龌龊的人么。”

  “那你自己有什么看法。”

  “老爸老妈要张罗就让他们去呗,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个见了女色就不考虑后果的皓天。

  放假之后,我在学校玩了几天,同学陆续拖着行李箱回家。后来我在汽车站把沈芸也送走了。一个人待在学校也没意思,于是动身回老家过年。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在老家过年,平时只在暑假的时候回来看看祖父母,小住两日。我从九通乘汽车到镇上,然后在镇上转私人面的回家。这几年农村变化挺大,越来越多的家庭买面包车,村与村之间也都通了公路。

  坐在车上我就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乡间的公路怎么如此狭窄,不是说没有四车道什么的,而是窄到只剩下一个车道,也就是对面两辆车想让道让不开。大家都要半边车悬到路边的田埂上才能勉强错开。

  我问司机:“国家修路是怎么修的,怎么修了一条正好一个车宽的路,你们让个车都让不开。”

  歌手大赛

  寒假结束。重新回到学校,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老家的见闻让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吃惊、愤怒、悲伤、无奈,什么味道都有。短短几年时间,曾经的世界以及曾经身边的人竟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异常陌生。是因为我长期困于高墙大院之中本来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还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误入歧途病入膏肓?世间本就不存在绝对,两个不同群体的相互看法往往都是我觉得你有病,你觉得我白痴。

  倒是学校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花草树木依旧,楼群道路依旧。老师仍然来去匆匆无影无踪,学生一如既往地昏昏欲睡。

  从来刚开学的日子都是清闲而又无聊。所有的课程还处在讲解导论的部分,基本废话连篇,且没有作业。同学之间已经熟悉,再也聊不出什么新鲜的话题。每个人都沉默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有的开始准备复习考研,有的周末出外做兼职,有的依旧在游戏里面浴血厮杀,有的还是几年如一日地卧床不起。彼此之间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些什么,具体在干些什么。

  沈芸所在的专业在开学之初安排了一个月工厂实习,她们每天清晨挤公交车去工厂,天黑以后才疲惫不堪地回到学校,我也只有周末才能与她相聚。

  这种平淡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沈芸的实习也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彻底结束。第二天我们都睡到接近晌午才起床一起去食堂吃午饭。我正考虑晚上到哪儿去玩。沈芸兴奋地拿出两张入场券说:“晚上我们去看‘亚洲新星’歌手选拔赛吧。”

  其实我对什么歌唱比赛没有一点兴趣,我觉得这种节目就是一群自称怀揣音乐梦想的人在台上无病呻吟,几个自称音乐大师但是五音不全的人在台下胡说八道。但是既然沈芸想去,我又愁于晚上找不到事做,自然乐于奉陪。

  我说:“是在体育馆还是在学生活动中心哪,没看到学校里面有宣传。”

  沈芸说:“不是在我们学校,是卫视台举办的歌唱比赛节目,晚上去卫视台1号演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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