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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砣_秤砣【完结】(82)

  苏留白头也不抬,侧头亲吻她的手心,“送你了。”

  管平安笑他傻,“我可不是会画皮的女鬼,再说,你的脸还是看着好,我要天天看。”

  “好好好,”苏留白又到另一侧给她脱袜子,换了毛巾擦脚,随口说:“也可以天天摸的嘛。”

  管平安的脚被握在苏留白的大手中,毛巾顺着脚背擦到脚心,她感到一阵阵痒,嬉笑着蹬腿,不妨一脚踹到苏留白脸上,苏留白一愣,看着面前醉态可掬,面色如花,眉间愈发妩媚的女人狠狠地咬着牙,手里毛巾一扔,张牙舞爪地扑倒女人身上放肆啃吻,管平安又感到身上的痒,伸手要将他推远,苏留白顺势握住她的手别在自己的腰后,一时春光旖旎。

  苏留白控制自己的欲望,每一次都会顾忌她的感受,却不知女人最是口是心非,嘴里明明说不,心里其实在喊快来。管平安能忍,能吃苦,但也是一个女人,有时受不了他磨洋工,便翻身而上,很有农奴翻身把家当的气势,苏留白也乐得被蹂躏,久了,管平安便知某人纯洁外表下不纯洁的心灵。

  “别太累了,老婆。”折腾到半夜,苏留白留下这一句抱着她睡了,管平安却难以入眠,耳边反复回放苏留白那一声老婆。

  她回望自己孤寂的岁月,眼眶渐渐红了。他给了她一个家,让她变成他最重要的人,他们之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神圣和单纯起来,管平安晃了晃身体,苏留白迷糊地将她搂得更近。

  若非岁月静好,他们都散落了人海,就此都漂泊无依。幸好彼岸不远。

  音乐大赛的前一晚,张旭杰顶着乌云和骤雨闯进小屋,似乎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使命打量着管平安,管平安正洗完澡出来,被张旭杰狠狠的目光惊了一下。

  苏留白热切地招呼他进来坐,苏念乐与他当然很熟,颠颠翻了一双拖鞋放在他脚下,他摸摸孩子的头,将外套挂在门边,和管平安擦身而过坐到了沙发上。

  管平安自觉地回房换了身衣服,出来时发梢还滴着水,客厅那三人正小声说着什么,张旭杰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复转回目光看苏留白。

  “你真要院长亲自来请你才肯回去?”

  苏留白愣了一下,眼中对他十分谴责,张旭杰不在乎地冷冷笑道:“白羽已经走了一个月了,你那份辞职信搁在院长办公桌里不知道落了几层灰,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呢?”

  苏留白见不能阻止他,遂慢慢低下头,苦涩地说:“我让他失望透了。”

  “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院长他还看的透,他既然说了不怪你就不会再提白羽的事,可你递上辞职信这件事是真伤了他的心,他对你的期待多大你不知道吗?”张旭杰叹了口气,继续劝:“回去吧留白。”

  苏留白沁着头,半晌一声不吭,张旭杰便不再看他,盯住站在一旁的管平安说:“你也希望他那双握手术刀的手就此废掉?”

  管平安眼中明显仓皇。

  张旭杰一来一回看着他俩,恨铁不成钢地撂下一句“你们自己看着办。”走了。临走前对送他出门的苏念乐说:“你们家就你这么个好人。”

  房门被用力关上,苏念乐背着手像个小老头慢吞吞往房间走。

  良久,管平安坐到他旁边打开电视,调到新闻节目,发现关于明晚的比赛的加长报道,回顾了参赛内容,最后目光落在屏幕中姜尚武那张粗矿不羁的脸上。

  “你看,尚武还是最适合站在舞台上。”

  苏留白点了点头,脸被迫转向管平安,听她笑道:“我的老公呢,他还是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最帅。”

  苏留白欠身轻吻她眼角,“如你所愿。”

  第二天,苏留白和苏念乐一同踏上最开始的轨迹,管平安看着两人逐渐拉长的距离,忽然就想起背道而驰四个字来。

  去酒吧的路上需要坐七站公交车,路口依然有人神出鬼没地拍摄自己,她冲镜头扬手笑了笑,走进店里。

  一直放在中央临时舞台的乐器一早已经拿去了电视台,裸露出地板的原始颜色,她被这瞬间的空旷惊的一颤,觉得自己太过慌张。

  稀里糊涂地打扫着店里的卫生,她心里的慌乱越加清晰沉重,总觉得要有什么即将发生,但又不甚明了,最后,她泄气似的将抹布扔进水桶,穿上外套关上门,走了。

  公交车真是一种神奇的交通工具,它好像无所不在,但你等车的时候又觉得它像头老牛,散漫的令人忿恨。上车的时候你身边可以环绕很多人,他们目光大都呆滞地望向窗外,有时也毫无焦距地看向车厢,总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空白。

  又有时候,车厢会空旷的令人吃惊,你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总下意识看窗外的站牌,确认自己是否错过了自己的那一趟。

  管平安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忽冷忽热,惴惴不安,总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它什么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完全不知情。

  上一次经历这种心情的时候,还是两年以前。

  两年前美国洛杉矶,她将自己放逐在爆裂的太阳下,身上只穿了一件泳衣,大片皮肤被晒红晒伤,她却懒得理。

  琳达在她近乎毁容的前一刻匆匆赶到,欧洲人特有的白皮肤已经晒得赤红,她看见管平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伞支在她上方,管平安双目紧闭,睫毛轻轻抖动,琳达的急迫与她无干,她的迟疑也与她无关。

  她大概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上司。

  琳达没有说话,知道她不会理会,只是拎着的袋子里的东西让她感到窘迫和恐惧,她专注地思考怎么劝管平安改变主意,管平安这时却轻轻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像一块化不了的寒冰。

  管平安动作很慢,带着与琳达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漫不经心,她示意琳达跟上自己,琳达在她身后迟疑了一瞬间,踩着高跟鞋跟了上去。

  管平安关上房门并拉上窗帘,赤脚站在在瞬间昏沉的房间中对琳达说:“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可怎么办呢。”

  琳达没有被她语气里的宠溺冲昏头脑,她昂着头,以一种冷静而骄傲的姿态对管平安说:“我是不会离开您的,因为大概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支付我同样的薪水。”

  管平安哑着嗓子笑了笑,脱了身上那件泳衣,换上一件宽大的长袍,回身对琳达吩咐,“开始吧。”

  琳达便维持着刚才的冷静和骄傲,轻柔地,温婉地,掏出口袋里长长的锁链,锁链在管平安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延伸出长长的一条锁死在床头。

  管平安像具木乃伊般侧卧在床上,很快,她就滚到了地上,然而她由床跌落在地上的短暂的时间里,琳达已经细心地将衣柜和书桌的尖角包好。尽管管平安说这是不必要的。

  然而事实证明,如果没有那些柔然的保护垫,她身上留下的伤痕必然更加触目惊心。

  那七天七夜是最漫长的时光。

  像一场逃脱不了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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