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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饶之外的另一种解法_周不晚【完结】(21)

  南京,同样的冷灯下,顾贺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手脚麻木,预备拨出的电话始终没有拨出,疲惫甩开手机,望向窗外,惟见一片月色澄明。

  陈放换进浴室,水雾朦胧中看见镜里的自己,模糊似魍魉魑魅。花洒的水冲洗下来,水流至耳际胸口,一路往下。陈放知道怎样和李周曼继续,却不知道,会怎样收场。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柱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陈放以为自己幻听了,出了浴室,知是李周曼在唱,李周曼见他出来便不唱了。

  “好听,继续。”

  “不了。”

  陈放见她一如过往,穿一件极大的长袖衬衫,只是这次换成了深黑的。领口两颗扣子不系,却遮得胸口严严的,不可窥探。

  她喜欢陈放的吻,从不深入,似蜻蜓点水,过影无踪,不可追寻,似未曾发生过。以至于他回想时不很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亲吻了,就如刚才。

  陈放拿过两瓶米酒,两瓶啤酒放在床头柜,李周曼开了米酒,闻一闻极淡,带一点甜,没有勾兑酒精的迹象,瓶子上贴着纸质白厚标签:老米酒。

  “好喝。”

  “南京带的。”

  “你真好。”李周曼又喝了一口,像酒酿般地甘甜,沁人心脾。

  陈放闻言笑,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杯试过温度的水,自己拉好被子。

  李周曼尝了一口,道:“记性真好。”

  陈放自己开了一瓶啤酒。

  “你今天说话很少,”李周曼靠近他一些,“有什么事吗?”

  他点点头,却依然沉默。

  她便也不言语,片刻后,淡甜的米酒见底。转身换成啤酒,刚开了瓶,一个白色雾团涌现于瓶口,飘袅而去,似一个被黑白无常套走的灵魂,带着一点点挣扎、消匿于红尘。

  李周曼笑道:“你的灵魂飘走了。”

  陈放不知她说什么,想是胡说八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电亦如露,应作如是观。”

  “如是观容易,做到难。”

  “你有话要对我说?”

  “李周曼,我想和在你一起,一直,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你会愿意么?”

  李周曼闻言失笑,“一百个愿意。”

  “结婚呢?”

  “你吓到我了,”李周曼再次失笑,“你怎么了,想犯重婚罪么?”

  陈放闻言不禁也笑了,“确实。”

  “你想结两次婚?”

  “确实吓到你了。”陈放敲了她的头。

  “我不会结婚。”

  “你不会永远年轻。”

  陈放轻轻地一句,没有什么分量,落在李周曼心里也像微末面粉融化在水池,了无踪迹,直到陈放说的……很久很久以后,那时候陈放已经不在了,李周曼再度回忆起那一晚,那一句话,心如刀绞。

  你不会永远年轻。

  后悔吗?

  不得而知。

  “你有孤独终老的耐性?”陈放随口问道。

  “有。”李周曼斩钉截铁答道。

  “你真敢说。”

  “再说,我哪敢和你结婚,”李周曼悠悠地笑,语气温温柔柔,言语却刻薄极了,“我哪里敢和你结婚?你会结了婚和我在一起,等哪天我和你结婚了,还不知道你要和谁在一起呢。”

  “够了。”陈放有些恼了。

  李周曼仿佛不知深浅似的,说了这些话,自己也不知自己什么样的用心,反倒觉得,刺激他很快乐。她不再多说,“嗯”了一声。放下酒瓶,拥住陈放,身子也依进她怀里,陈放伸出手环住他,见她软弱无骨的样子,依靠着自己,怒气也消了,只伸出手抚弄她的头发。

  “我的头发软么?”

  陈放“嗯”了一声,呼吸竟无端不平稳了。

  李周曼笑了:“怎么了,鼻子不通么?”说着,转过身子变为侧跪着面向他,伸手捏他的鼻子。

  陈放躲开,无奈笑道,“你不是不想做么?”

  李周曼伸手进他领子,“不是看你有多少耐心么?”

  陈放笑着低骂一声,竟抱起她往浴室去了。

  李周曼似反应不过来,也不挣,等到了浴室,陈放关了门,她被压到镜子前抱起,双手不得不志在方形台盆边沿使自己不倒,她再挣已经晚了。

  暖黄灯光勾勒出彼此模样,李周曼看着镜中的自己,陈放一手揽着她抱在怀里,她未及流连片刻温存,他戴上套,一手已伸向下面,李周曼挣了一会儿,不忍直视,“别在这儿。别这样。”她真有些难堪了。

  陈放不作理会,只继续手中的动作,俯在她耳垂舔了一下。

  李周曼禁不住呼吸粗重了,她道,“别在这儿,陈放。”

  陈放被那声音酥得骨头也麻了,心也颤了一下,几乎心软,手中动作却着魔似的停不下来,温热的液体。

  她已经湿淋淋的,嘴角几乎溢出呻口今了。陈放于是对她说,“自作孽,不可活。”

  李周曼爱极了他的声音,温纯干净,听见此般言语,也不挣了,只撑着台面,闭上眼睛任他作为。

  奈何,陈放不想她这样轻松,伸手卡住她喉咙,竟用几分力扼住了她呼吸,她惊愕地睁开眼睛,带着深藏在记忆里的恐惧,只见自己的一条腿被推往台面,陈放随之进入她身体。看着自己被进入时的表情,说不清错愕或兴奋满足,却一定是心甘情愿的。

  微抑的眉首是不可否认的证据。

  罪证。

  无地自容。

  只忍不住地想抱紧陈放,别开视线,“让我抱你……”

  有的事,一旦开头了便很难停下来,陈放心里那点恶劣作祟,继续动作,越发用力。听见越发混乱的呼吸声,听见她轻颤的呜咽般的呻吟,一遍遍地求饶,“我害怕……让我抓着你,陈放……求你了,我好怕……”声音在晃动中破碎得不可收拾,而他惊讶自己竟然仍清晰地听见了。

  他在镜中与她目光交汇,只一瞬,她忍不住低下头,闭上眼睛,他竟又扼住她夺去呼吸,用一样的方式逼她睁开眼睛,他低声地,“你看着自己就好了,看着自己在做什么。”

  李周曼心微微疼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双脚不着地,动静不由己,心底一片茫然惶恐。陈放只见她听完咬了咬嘴唇的隐忍模样,似在怨恨,似在妥协,他的恶意更一发不可收拾,几个回合过后,挺腰发泄在她身体里。

  从玉望里抽离,陈放才看见她泪湿了面颊,愧疚如潮水涌起。正伸手要帮她擦,一抹红色入目,方惊觉自己手上沾着血,起初没有的,他弄伤了她。

  不可置信地抬头,与李周曼对视的一刹那,李周曼眼里只余半分哀,半分绝望,泪仍在淌,眸子却已经宁静了,夹杂着少的可怜的情感——竟是哀伤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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