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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的小裙子_迟小爷【完结】(10)

  厉水在研讨会结束之后逐一问了几个学生感想,前面三个学长学姐都说的头头是道,唯独问到邢舟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然后邢舟说:“抱歉厉老师,我走神了。”

  回程的途中,邢舟如来时一样表现得沉默不语,但厉水却觉得他是真的沉默了。

  厉水的预感很准,自从那次研讨会回来,邢舟就再也没有用往常热切的眼神追随过他,甚至有的时候还刻意躲开他的目光,就连每晚一条的无聊短信也断了。

  在第三天晚上九点半没有收到邢舟短信的时候,厉水打开短信,头一次给邢舟发了一条信息:邢舟,老师那天早上不该冲动打你,老师错了,对不起,你能原谅老师吗?

  很快邢舟就回复了,他说:不怪老师,是我错了。

  然后就没有了。

  其实追根溯源错在邢舟,可厉水却认为自己才是应该道歉的那个人,他还想再和邢舟说些什么,最后却作罢了。

  由于期末考试的临近,实验室暂时关闭对本科生的开放,厉水就再没见过邢舟。学校总共也才4000多亩面积,一次也没有偶遇过,也许邢舟正在寝室或者图书馆奋笔疾书,但其实他正利用这段无课的空档多做了两份兼职。

  材院的期末考试在一月底结束,大学的期末考就跟渡劫一样,大批大批的学生在经历过高强度“预习”后终于从寝室楼里拖着行李箱涌出,打算回家过一个美好的假期。

  厉水就站在男寝一栋前的台阶边上,认识他的学生会给他打招呼,不认识的则疑惑的看他一眼,然后赶紧挡好自己女朋友的眼,以免被这个帅哥给勾走了。

  厉水一直等到学生走完也没看见邢舟的身影,他也许是明天才走,厉水最后看了一眼寝室楼,然后转身离开了。

  三楼的窗边坐着邢舟,他其实一直在看厉水,从人流涌动看到寥寥数人,他在想,厉老师既然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上来呢?但他又转念一想,厉老师怎么会找他,兴许是在等别人吧。

  邢舟从窗沿跳到地上,然后拖起自己的行李箱出了寝室。

  学生放假了,但厉水还没放假,他又接了一个新项目,初期还需要他盯着,他妈从腊月十五就开始给他打电话:“老幺啊,你怎个还不回来呢?你两哥都回啦,屋里可就缺你了。”

  厉水从实验室回到家,打开电脑,继续他之前一直在查阅的东西。

  电脑上有一个名为“同性恋”的文件夹,里面装着的都是他找来的研究文章和社会调查,他将一些重点语句做了摘录,而大部分的调查和研究都表明同性恋其实是不受控的,它不可选择,这种意识从出生的时候就决定了,只是需要一些契机诱发。

  那他是邢舟的契机吗?

  厉水揉了揉眉心,电脑边上是邢舟送他的那个小闹钟,他还没用过一次,今天用一次吧,他在闹钟上定了一个早晨7:00的提醒。

  时间慢慢向大年三十靠近,到处都弥漫着过年的气息,厉水开着车穿过了张灯结彩的街市,回到小区,小区的楼栋门口早就挂上了红灯笼,在黑夜里闪着红色的光,厉水往手心呵了一口气,刚准备刷卡进去的时候,看到最角落的灯笼底下缩了一个人,那人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蹲坐在台阶上,把脸埋在臂弯里,身边放着一个登山包,在寒冷的北风中像一个落魄的青年旅人。

  “邢舟?”厉水惊讶的叫道。

  那人从臂弯里把头抬起来,精准的望向厉水,好像是酝酿了很久一般,他说:“厉老师,您可以收留我一下吗?”

  小心翼翼的求问一出来,立刻被一阵呼啸的北风割碎。

  第09章

  邢舟裹着毯子缩在厉水家的沙发上,专注的听厉水在厨房里忙碌,一会是水烧开的提示音,一会是汤匙撞击瓷杯的脆响,好像一出美妙的奏乐。

  刚才进门时,厉水什么都没问,直接去卧室拿了一床厚毛毯裹在邢舟身上,然后进了厨房。

  邢舟把脸捂在毛毯里深深的吸气,有厉水的味道,他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以此幻想自己正被厉水抱在怀中。

  “快把姜汤喝了。”

  邢舟正在自我催眠的时候,一只端着白瓷杯的手已经伸到了他面前,他一个激灵抬起头,厉水就站在他对面,逆着灯光,高大又俊美,像一个从电影里飞出来的超级英雄。

  邢舟吸了下鼻子,捧住茶杯。

  热腾腾的蒸汽碰到睫毛后立刻化成水雾,以至于他抬头的时候,眼眶周围都挂着水珠,就像哭了一样。

  厉水一直坐在邢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邢舟,如果是其他同学被他们的厉鬼男神这样看着,恐怕早就吓到腿软了,可邢舟心中除了心安别无他想。

  多容易满足啊,在失魂落魄的时候,邢舟仅需要厉水的一段长长的注视就能魂魄归窍。

  姜汤喝完,就意味着邢舟不能再沉默了。

  “我被妈妈赶出来了。”

  厉水心中猛然一跳,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前段时间是我爸爸的忌日。”

  邢舟说了两个旁人听来完全没有关联的句子,厉水却没有追问,因为他感觉邢舟要哭了,果然下一秒,有泪珠从邢舟的圆眼中滚落。

  上个月中旬的确是邢舟爸爸的忌日,五年前的一月二十六日,是邢舟爸爸去世的日子,那天,被绑架五天的邢舟获救,爸爸却倒在了血泊中。

  邢舟是恰逢忌日那天回家的,可想而知,家里不会有迎接求学而归的孩子的气氛,有的只是一片愁云惨淡。

  他进门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拿着爸爸的相片无声的流泪,邢玥靠在妈妈怀里也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她们听到他进门的声音,不约而同的抬头,向他投去尖锐的目光,而他只是默默的关上门,然后把行李箱拖进自己的房间。

  邢舟已经习惯了,每年的这段时间,拥有“全部罪状”的人必然要承受起这一切,面对这样的近乎仇视的目光,他从来没有怪过妈妈和妹妹,因为要不是爸爸和妈妈,他早就在雪地里冻死了,而邢玥又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女儿,是他的妹妹。

  邢舟去墓地给爸爸上过坟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和妹妹谁都没有来叫他,毕竟没人会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面对一个带走自己至亲的人。

  邢舟等到晚上她们都睡下了,才偷偷摸进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案板上放着一份用保温饭盒装好的饭菜,是妈妈给他装的。

  妈妈其实是个很好的女人,她温柔贤淑,又经营着自己的女装店,从前总有人在爸爸面前夸赞他有福气,娶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可就是这样一个原本柔和的女人,却被岁月的坎坷磨出了冷酷的棱角。没人能想象到一个早年丧夫的女人是如何将两个孩子带大,而其中一个孩子不仅没有血缘关系,在她看来还是间接害死她丈夫的人。

  她们对邢舟视而不见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终于在今日早晨被打破,当妈妈拿着一件红裙子摔到邢舟脸上的时候,周围所有空气都凝固了,她听见邢玥说:“妈妈我没骗你吧?邢舟就是个穿女人衣服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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