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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狗_巢鸟【完结】(19)

  唇上冰冷的手像块无法融化的冰。白洋想要回头,侧倒在地的鱼缸露出一道裂纹,来不及思索玻璃瞬间飞溅。

  孟子凡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出声。玻璃的碎片在他背后留下指肚长的血痕。他可以感觉到白洋的颤抖,走向崩溃的情绪没有人能安抚。

  楼梯上的吵闹声终于远去,像条长长的送葬队伍。他用下巴抵着对方的肩膀,“白洋,我疼。”

  第22章 轨迹(五)

  他们住在拍摄地后面的家属楼里,剧组小五十号人还不算演员助理。

  导演把演员安排到不同的单元和楼层,尽量不让他们遇见。这样很好的保持了故事的神秘性,但这里面不包括主演。

  陈斯祈托着下巴看着台词,沈玖言那一架打得他脑袋发懵,耳朵听东西也不太清楚,翁嗡嗡得好像放了个马蜂窝进去。作为回报他则把对方打破了像,让化妆师一顿好骂。人家打人不打脸,他一定打人脸。

  他想着沈玖言青一块的眼角,笑了。台灯照着的影颤抖着,跳跃中带着一份欢乐。他不知道导演为什么要让他演一个和自己性格相反,又和沈玖言性格相似的人物。他不是影帝,演技也勉勉强强,要说突破实在太异想天开了。

  捏着薄荷的叶子,他记得网上说薄荷的花语是暗恋,那沈玖言送给他这盆花又在指代什么?

  他闻到了从厨房飘出的奶香,端了杯牛奶站在门口的人问,“喝吗?”

  “这次不用我先道歉了?”陈斯祈背对着沈玖言,在桌上找了张废纸叠着纸飞机。

  人类是喜欢创造的生物,哪怕是按着先人留下的足迹走,最终赢过别人也会很开心。

  陈斯祈打开窗,午夜后的外面静若虚空,混沌无光。

  “我觉得依赖需要一份勇气,但被依赖也是一样。”沈玖言扣住他扶窗的手,“但这些都不是爱情。”

  “我不懂。”陈斯祈轻声道。

  无论这个人年龄,性别,思绪如何,都会希望身边的人能够懂他,范围大到朋友小到家人。但现实往往事与愿违。而沈玖言,只是误打误撞懂了他一点皮毛。

  他因为陌生人的一点留意而欣喜,大致也不能称□□情。

  但他就是不明白沈玖言为什么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避若瘟神。

  “一遍又一遍听人陈述否定,也需要勇气。但我正好缺乏这份勇气。九爷,你能这么自私,我也没你想得那么滥情,你这样对我不公平。”陈斯祈的样子有些落寞,委屈的像个孩子。

  沈玖言关上窗,不予回答。如果扪心自问这一遍遍的确认,又何尝不是狠心扼制自己的不堪?他果然还是在本质上讨厌着那种另类的取向,如果他自己也是那样他就连自己一起厌恶。

  纸飞机来不及起飞就被风带走了,就着黑暗就像一条摆渡灵魂的小船。沈玖言握着他的手,执着地看着他,“就当我同情心泛滥了。”话说得好像求着对方放过自己。

  “滚!”陈斯祈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选了一间卧室踹上门。“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幼稚。”上过他的人他都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何况一个没有任何情囧欲的吻。

  他只是不想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证明什么。

  椅子被用力踢翻在地,手机扔在床上他不想再管。

  外面传来学生放学后的打闹声,吵吵闹闹的听不清楚,笑声没来由的就能一波高过一波。

  沈玖言轻轻敲了两下门,陈斯祈不理他,走到窗前打开窗,目光往下扫了一眼,立刻头晕目眩。他低骂一声,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缩回来。

  不知道是他开窗的声音太大还是夜晚太过安静,沈玖言竟直接找了钥匙开门冲进来。

  “你…”陈斯祈让他吓了一跳,后背在暖气管上狠狠撞了一下,气都撞岔了。

  沈玖言愣了一下,皱着眉头不知在为什么生气。“对不起。”他向后退了一步,把门重新关上。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南柯一梦,尽成闹剧。

  第23章 轨迹(六)

  白洋不动了,他依旧很害怕。但因为自己而让孟子凡受伤会让他过意不去。

  他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外面的声音是什么吗?”

  孟子凡放开白洋,从兜里掏出手机,没有信号,一切都变得匪夷所思。他走到窗边,原本结实的窗户此时早已面目全非。破碎的玻璃和老化酥脆的窗架扭曲支撑着。为此冷风失去阻隔,肆意妄为。

  他看到窗外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小平房,犬吠和鸡鸣都不是现在居民楼的格调。

  白洋站在他身后。不确定地拉了他一下,“外面怎么了?”

  孟子凡无法回答。

  这不是穿越,没有任何介质可以让他们突然转移,无论是身处的环境还是冻死人的天气都在无声证明他们从未离开过。

  但屋中又没有一样东西是白洋的。过时的电器笨重地伏在桌面上,更多的是被肆意丢弃的衣物。写满字迹的纸张揉成团沾着灰尘滚到角落。

  白洋蹲下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几颗小孩演得玻璃珠随着抽屉的拉动滚出来。

  “孟子凡,你过来看。”

  抽屉里没有灰尘,干净的有点过分,白洋捡起玻璃珠借着月光仔细观察。透明的珠子中间悬浮着一片绿叶,断裂的叶脉叶肉像是曾被千刀万剐。

  白洋心口一阵刺痛。他猛地跪倒在地,握紧珠子的拳支撑在地,全黑的视线让他迷失方向,轰鸣的双耳听不到孟子凡的声音。他的身子嘭得一声撞在柜子上,彻底失去意识。

  裂痕从墙底向上蔓延,冰冷的声音毫无抑扬顿挫。

  “孟子凡你妄图阻止他恢复记忆,我将惩罚你忍受失血之痛。”

  手腕一凉。孟子凡只来得及捂住渗血的手腕,空中残留的刀影像一道凄冷的弧,冷艳的月。

  声音不再响起,孟子凡在地上翻出块比较干净的布,撕成布条咬住一端给自己缠上。

  没有玻璃的窗让屋子里的温度降到最低。孟子凡拖着白洋把他扔在里屋的木板床上,手腕一用力染红了半块布。身后的门慢悠悠闭合,他失去了出去的机会。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件事尽快处理完很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墙面裂开的程度小了。他先是打开屋中所有的柜子抽屉,除了那几颗玻璃珠外这间屋子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他想要打开门出去,老化的铜把手几乎烫掉了他手上的皮。本不会导热这么快的门也像在燃烧无形的火焰。

  肉体熟透的香味从门缝飘进来。起始还难以察觉,之后却是类似感恩节烤鸡般的香气,夹杂着香料和美酒。好像门外正摆着一桌大餐。肉香在几分钟或者几十分钟后开始变质,小型的肉皮爆炸声散发出打量臭味,还有纤维燃烧刺鼻的气味。

  这不可能是动物烤焦散发出的气味,反而有点像…

  “cheers!”欢呼声如同高贵的波斯猫,声音清脆而优雅,有着旧时代女子刻意拿捏西方人的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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