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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弗洛伊德_玖月晞【完结+番外】(159)


“谢谢。”甄意把握力计还回去。
言格迈开腿走过来,从兜里抽出手,把夹在手臂上的大衣展开,给她穿上。
甄意忍不住笑:“不用啦,现在我自己可以穿了。”话这么说,却还是顺从地让他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
走出复健房,甄意不经意看了眼手表,轻声嘀咕:“我和唐羽约好了去看淮生,今天是他头七呢。”忆起淮生死前清澈的泪水,她心里堵得慌,
想起什么,声音更低了,
“顺便……也去看看杨姿。”
“好。”言格习惯xing地牵起她的手,“我送你过……”话没完,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来接起,平静地“嗯”了几声,放下电话。
尚未开口,甄意便说:“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言格目光挪过来,就撞上她微笑的眼睛:“我都知道了,你这几天都在和安全部过来的特工小组联络吧。因为有保密规定,所以不好告诉我,但我都猜到了。”
他听言,极淡地弯了一下唇角:“猜到什么了?”
她靠近,揽住他的腰:
“上次我们就说过啊,幕后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淮生。那个人懂专业的心理学和催眠术,对警方内部的事了如指掌,有点儿优雅而高傲。
高智商,控制力,执行力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淮生他也很聪明,能自控,能执行,但他给人的感觉和那个人不一样,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他不懂心理学和催眠术。”
“所以幕后的人当然不会是淮生。”甄意仰头,认真道,“安全部的特工们也没有走,是留在这儿等着抓捕真正的幕后人吧。”
言格“嗯”了一声,扶着电梯门,让她先进去。
电梯阖上,只有他们两人。
甄意垂眸想了一秒,问:“你们现在在怀疑卞谦吗?”
言格垂眸看她,并不全然意外:“你也猜到了?”
“不难猜啊。”甄意低下头去,微微沮丧,
“司瑰会被抓去,本来就很奇怪;除了她最亲近信任的人,谁抓得到她呢?而且司瑰在中枪前qíng绪很不对,像是被什么打垮了,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真相。再说了,司瑰出事这么久,卞谦就像消失了一样。他们之前分明那么好,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现在再一想,卞谦他平时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个幕后的人。”
言格见她失落,握了握她的手掌:“我就知道你会难过,才没有和你说。”
甄意耷拉着头,jīng神不振。
难过是必然的,卞谦是爷爷的学生,7年前她来HK读大学,他总是出入爷爷家,像大哥哥一样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学习上,工作上遇到的难题,他都给她解决。可……
这么一想,她心在发凉。
卞谦对她的工作和家庭了如指掌,一开始所有引人关注让她成名的案子都是他接给她的,他甚至成了她闺蜜(警察)的男朋友。
甄意愣了一会儿,再次仰起脑袋:
“最后一次出现催眠跳楼,是崔菲表姐,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淮如和杨姿也是MSP的实验品,可卞谦把清除实验品的责任jiāo给了淮生和杨姿自己。他不参与了。
他改变作案模式是因为他的生活发生了改变。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司瑰在法院门口一眼看上了他,于是……
言格眸子深了深,道:“他爱上司瑰了。”
电梯“叮”地一声响,到了地下。
甄意走出去,问:
“他是想洗手不gān了吗?所以拉拢淮生,把后面剩下的事qíng都jiāo出手,给淮生负责。而他只提供淮生需要的药物人力和资源。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只可惜,这个时候,和他最亲近的司瑰发现了什么,所以,一切都被打乱。他想退出,也来不及了。”
言格替甄意打开车门,等她坐好,自然地倾身给她系安全带。
甄意有点忧愁地叹了一口气:“所谓的改变作案模式,其实是换了犯案的人。他也并不是失控,而是停止,让别人接替了。”
言格发动了汽车,又听甄意喃喃道:“难怪。”
“什么?”
“一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这几天才想起来,”
甄意说,
“司瑰被绑架后,杨姿朝她开枪时,淮生很愤怒,很紧张,朝杨姿喊‘谁准你杀她的?’我想,他一定是亲自和卞谦会过面,知道不能让司瑰出事。后来我醒来的时候,淮生已经找来了医药箱,但不想表现得太紧张,就以试探我的方式让我给司瑰包扎。
还有,他说背不动司瑰,不肯带司瑰去当人质。其实,他虽然身体弱,可根本不会到背不动一个女人的地步。是他不想让司瑰在可能出现的jiāo火里受伤。”
甄意说完,又心疼淮生了。
那个男孩子,没对甄意和杨姿提过卞谦,被捕后也坚称自己就是幕后主使,无论如何都不说出卞谦的名字。
因为司瑰被囚禁后,一直在哭,却也没和甄意说起卞谦的事,她亦是真爱卞谦的。
所以,淮生那个男孩子,或许还想着,从此卞谦真的可以金盆洗手了,和司瑰重新开始。
甄意闭了闭眼,靠进椅背里,说:“国安部的人找你有事吧,你把我放在国王路和桂兰西的jiāo叉路口好了,唐羽和索磊在那里等我呢。”
言格平淡地“嗯”了一声,专注地开着车。
待汽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甄意望着街道两边,见着一排红红绿绿的喜庆景象,到处都是彩灯和“happy new year”。
她愣了愣:“今天是新年夜了?”
“嗯。跨年了。”
“啊!”甄意jīng神振奋了一点儿,“晚上一起去伊丽莎白港倒计时跨年吧!我们高中的时候去过一次呢。”
那一次,新年的钟声敲响时,他不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认为有伤风化(尽管周围的qíng侣全在零点时分kiss)。年轻人们都在欢乐地喧嚣,只有她攥着拳头咬着牙,气鼓鼓地瞪着他,差点儿被他冥顽又古板的模样气哭。
第二天,甄意红着眼睛把查到的资料摔到他面前:“你看好了,新年到来的时候要kiss,这是习俗,这是祝福。根本不是有伤风化,这就是风化!”
言格没看她的资料,注意力一直在她红红肿肿的兔子眼睛上,几秒后,他说:“这次是我错了,下次好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下一次,没有如期而来。
如此想来,他欠她的东西还真不少。言格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下午4点,还有8个小时。
“好。”
抬眼见她望着窗外的路人轻笑,笑得那样自然,他不免问:“怎么了?”
“没什么,每次遇到这种时候,都会想起你的糗事。”
他附和:“比如?”
“中学有次qíng人节啊,你闹脾气,不开心,问我说‘我的玫瑰花呢?为什么街上的男人都拿着玫瑰花,就我没有?’……哈哈……”
甄意放声笑了起来。
言格白皙的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我是这么说了,但没有不开心,也没有闹脾气。”
“就是有!”甄意瘪嘴。
言格:“……”
好吧,闹脾气这种词……还真是适合他。
他没反驳了,眼睛里闪过极淡的柔和的笑意。
甄意望着车外的新年气象,东瞄瞄西瞅瞅,一眼看着前方:“啊,我看见了,就那边。”
过了红灯,言格便看到前边停着一辆路虎,唐羽开了门,探出半个身子冲甄意他们打招呼。
“我走啦。”甄意推门下去,冲言格招了招手,上了那辆车的后座。
言格无声看着,直到路虎行驶了两三百米后,几辆低调的黑色车从他身边经过,追上去,他才微踩油门,打着方向盘转弯离开。
#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天空灰蒙蒙的。
墓地里没什么来访的人,举目望去,只有几长排深黑色的骨灰墙和大多已经枯败的鲜花,萧索而凄凉。
气温有点低,风也大,甄意下意识地裹紧大衣。
唐羽抱着花走在她前边,很快找到了淮生的骨灰格子,小小的一个,贴着他的照片,黑白色让他的脸庞看起来愈发清秀美好。
原本就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啊。
他的旁边就是淮如。
巧的是,他头顶上,便是徐俏。照片里,那个阳光灿烂的女孩正冲甄意甜甜地笑着。
甄意又看了一眼淮生那已定格成黑白的照片,心想他应该是可以安息了。
她在骨灰墙上找了好一会儿,依次看到了唐裳和宋依,一瞬间,便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再想想其他人,崔菲,许莫和许茜,他们葬进了有钱人的墓园,而林涵,沉睡在烈士公墓。
过一会儿,又看见了杨姿。
甄意想起淮生的转告,说当时,甄意和甄心斗争着,不肯杀杨姿,晕了过去。而杨姿死前哭着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照片上的杨姿gāngān净净的,漂亮极了。抿着唇,淡淡地笑着,没有恶意,没有迷茫,也没有仇恨。
为什么,人要等到死后,才变得纯净透彻?
曾经,亲如姐妹;曾经,渐行渐远;曾经,分道扬镳;曾经,反目成仇;
如今人死了,所有的qíng绪,亲切,信任,友好,淡漠,不解,厌烦,憎恶……一切都烟消云散。
连伤感都没剩下。
甄意没什么可告别的,待了一会儿,就和唐羽他们一起离开。
走了几步,和一个带墨镜的中年男人擦肩而过。
甄意不禁止住了脚步,那是报纸上和正统新闻里常见的熟悉面孔,听说最近仕途很顺。
只是这世上,只怕没几个人知道,多年前,他和他怀孕的夫人利用一个少女的好心,把她囚禁做了xing.奴;更不会有几个人知道,多年后,这个臭名昭著的杨姿,会是他和那个被囚少女生下的女儿。
郑颖,杨姿,两个女儿都死了,死得声名láng藉,这算是他的报应吗?
唐羽察觉到不对:“看什么呢?”
“没事。”甄意戴上墨镜,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晚上,索磊和唐羽请甄意去吃法国菜,甄意不想让他们破费,但唐羽说索磊的酒吧生意很好,她自己也从健身房辞职当了私人教练。两人收入都很不错,还在深城买房子了。
甄意以为自己听错:“深城?你们准备回去了。”
“嗯。”唐羽一点儿不留恋,笑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不想待在HK城了。等索磊把酒吧高价转出去,我们再会深城重新创业。”
她斗志昂扬的:“你放心,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
甄意心里觉得舒服了些。真好,宋依给了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而他们一直好好地珍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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