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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雀_礼若蕴【完结】(51)

  我控制住酸酸的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反常必有妖,尤安歌摸着湿漉漉的长发,善解人意、画蛇添足地解释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因为我衣服脏了,就洗了个澡,我走在路上,楼上的死老头吐了两口痰下来,所以就变成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你看他,他穿得很整齐。”

  阿恒终于挪动了脚步,他急若流星地朝我走来,眼神张皇,有一点慌,他嗫嚅着唇,干干道:“苜蓿,你要信我。”

  在他靠近我之前,我就转身逃离了,失望透顶的痛楚使我疼到呼吸困难,逃跑中,钥匙顺着出汗的手心滑落,我回头犹豫想捡的那一下,阿恒从背后死死禁锢住了我,他的喉结在震颤,那些话语从我头顶上方飘来,“听我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你现在冷静点,我跟她只是在讨论事情。”

  “你闭嘴!!”我尖锐地吼他,急躁地挣扎。

  他勒着我不肯撒手,总是试图安抚我,他习惯性地抚摸我的后脑勺,也无措地吻着我的额头,他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只不断重复喊我的名字。

  苜蓿…苜蓿…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的情绪,流着泪求他,“你放手好吗?我求你了!”

  阿恒的臂弯一时松一时紧,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今晚你吃什么,我做宵夜给你吃,很久没陪你了,对不起,我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弥补你,等忙完了这阵,你想要我陪你多久都可以。”

  我无力地打他,哭得语不成调,“求你…放手…我只想要你放手…”

  阿恒一如既往地不会太强迫人,他慢慢松手,跟着我的步伐前进,进电梯前我使足了劲儿掌掴他,也将他隔离出我的视线。

  封闭的电梯里,全是我的哽咽声,我坐着哭,站着哭,不一会儿就到了底楼。

  这次我没有去找苏珊,也没有去找任何人。

  我暂时躲在犄角旮旯里隐藏自己,看着黑无星月的天空,我渐渐回想起和阿恒相处的一切,我该信他么?已到如此地步,我该信吗??

  我不清楚他过往有没有和尤安歌私底里来往,如果他们没有,为什么阿恒不喜欢我碰他的手机?

  混乱中想了很多,我总结了一句话,只要心开始背叛,肉体也快不远了。

  他曾说过,在我和尤安歌之间,他会救尤安歌,我还期待什么呢?

  我在外面瞎晃了一夜,也不在乎自身的安全,我那时想着死了也就死了吧,浑浑噩噩地还是走回了那个家。

  黑暗的楼道下面守着几个强壮的男人,我没有被吓到,淡然地走了进去,逐渐看清他们是華兴帮的兄弟,更是阿恒手下的几个熟脸。

  豹子头从空荡的楼道里冲了出来,他领着几个人,纷纷叫我嫂子。

  他的外号取自水浒传。

  旁边那宋江的外号也是取自水浒传,因为他恰好叫宋江,所以大家都叫他及时雨。

  及时雨吩咐他们将楼道大门堵住,就是怕我走,豹子头则掏出电话通知阿恒我回来的事。

  我不理不睬地上了楼,他们紧紧地跟在后面,一齐帮阿恒说话。“嫂子,哪个男人不犯错,咱老大悬崖勒马,你就别气了,场子里多的是女人想要当嫂子。”

  “你瞎说啥,不会说就别说话!”及时雨训斥了手下的人,一脚把人踹得滚下楼梯,他又立马转头对着我笑,“嫂子,平时勾引老大的狂蜂浪蝶那么多,老大从没对谁青睐过,真的洁身自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豹子头摸着自己的小平头,附和道:“是啊,最上头的专门折腾老大,老大每天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还有精力出轨,他经常念叨说,你在家很孤单,他要快点忙完手头的事。”

  他们众口一词,仿佛提前串过话一般。

  我掏了掏耳朵,不屑地说:“忙到初恋那里去了,的确忙。”

  豹子头跟在我旁边苦口婆心地劝说,他说阿恒发动了所有的人满世界找我,怎么会不在乎我。

  我坐在门前的楼梯上,闷闷地捂着耳朵,不听豹子头念经。

  阿恒当是以最快的速度回来了,他来的时间只有十分钟。阿恒额上布满了晶莹的汗珠,汗珠滴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入耳,楼道里充斥着粗重的喘气声,他边敛气边遣散了豹子头他们。

  他徐徐蹲到我面前,用大手包裹住我的手,神态平平淡淡,“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夜。”

  关心在他眼里流露,他握紧了我的手。

  我把双手放进自己兜里揣着,盯着他,“我是回来收拾行李的。”

  阿恒的眼睛幽深到叫人分辨不出情绪来,他微微垂下了头,神情晦暗不明,他竟答应了一个好字。

  想象中的挽留…没有,我的心脏仿佛如摔碎的玻璃,裂开了。

  此刻,我没有掉眼泪,绷着身体站起来踏脚,神色自若,“好冷,快开门,我拿了行李就走。”

  阿恒极度缓慢地插。入钥匙,他以商量的语气说:“你先去苏珊那里住吧。”

  “不去,我自己会租房子。”

  我们的口气竟真的开始像陌生人了,我鼻头一酸,止不住地流泪,我转过去偷偷地擦眼睛,还是被阿恒发现了。

  他在后头逐渐拥住我,还把下巴放在我脸侧轻扎,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鼻尖,热热的,痒痒的,这熟悉的感觉使人生出眷恋,只听,他沉声道:“不去苏珊那里?那你就别走了,我是想等你冷静几天再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你收了我的订婚戒指,逃得出我的掌心?”

  他说出这段话后,我心里的疼缓解了大半,看来我还是离不开他,但我无法忍受背叛的人,我吸溜着清鼻涕,进行最后的倔强,“你管我去哪儿,我死了也跟你无关,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活,不是非要依赖你不可,你以为我会像那些大度到愚蠢的女人一样,对你说原谅?处了那么久,你是不是还不理解我?对啊,你就是不了解我,你的了解都在尤安歌那里…”

  只要吵架,阿恒惯会用他的嘴阻止我的气话。

  可是这次的我没有说气话,出轨的人不会只有一次,我母亲那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童年时摆于我面前,我的确也撞见过她和坏叔叔亲昵,比吃了鲱鱼罐头还恶心。

  我的力气永远也抵不过阿恒,阿恒在嘴中紧迫地舔舐我,他单手开门,将我强制搂进屋里,关了门后,他的动作越来越放肆,生怕我跑出去似的,粗鲁地撕裂了我的衣服。

  我一旦想象到他和尤安歌也这样吻过,一旦想象到他和另一具身体缠绵过,我就抗拒他的任何亲昵。他死死捏住我的双手,既浓烈又温柔地侵入,我的脚踢不到他的腰,只能偏头尽可能地躲闪。

  阿恒固执地要吻我,他甚至发火了,将火气撒到了涓涓细流中。

  他带着一种戾气,第一次将我睡到脚软,连洗澡都是他帮我的,我如一具无灵魂的木偶任由他摆布。

  疲劳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听见了他的低叹,“我以为只有你会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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