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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孩叫夏桐_玖月晞【完结】(66)


欧阳昊抓起段泽就是一阵打。
夏桐愣愣地反应过来后,赶忙过去死命把欧阳昊拉开。并冲着段泽喊:“快走,你走啊!”段泽擦了擦嘴角的血,狠狠地说:“为什么要走?该走的是他,他凭什么打我?”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夏桐一时急得不行,转过头来向我求助,可她焦急的表qíng瞬间僵了一下。我这才发现沈曼也已经进来了。
欧阳听见了段泽的话,更来气,又要冲过去,夏桐用力把欧阳昊一推,喊道:“你走!”
欧阳静下来,仿佛没听明白她的话,“我走?你叫我走?”欧阳自嘲似的笑着,看了看四周,极力控制着他的qíng绪,但终于是失败了,他大声吼道“他是怎么对你的?”
夏桐见他这么大火气,一时也火了:“他怎么对我关你什么事?”
欧阳冷冷地说:“你说你想要过新的生活。”他不时咬着嘴唇,以避免qíng绪失控,“你看看你jiāo的所谓朋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乱七八糟,一塌糊涂。这就是你要的新生活吗?”
夏桐狠狠地瞪着他,“是啊!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怎么了?”因为qíng绪激动,她有些语气不畅,她停下来,急促地呼吸着,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我和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欧阳昊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他的嘴唇被咬得煞白煞白,他的声音缓下来,僵硬地重复着夏桐的话:“什么……都不是?”语气里的惊痛,连夏桐都怔了。
她脸上的愤怒渐渐开始消散,而似乎有些细微的歉疚在她的眼角。这时,沈曼走到欧阳身边,轻轻地扶住他的手臂。
歉疚瞬间转为冷漠。
夏桐垂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毫无感qíng地说:“对。什么都不是。我的事再也不用你管。”
欧阳咬咬牙,狠狠地点点头,他的眼里似乎有一层朦朦上升的雾气,在日光灯的照she下熠熠生光。他握紧的拳头在不停的颤抖。
夏桐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地板,双手紧攥着裙子,嘴角不停地抽动着,一声不吭。
欧阳决绝地说:“好。我不管,不管你成什么样子,我以后都再也不管了。”说着,他转身要走。
这时,沈曼拉住他,急切地说:“昊,你别生气。桐桐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是哥哥,怎么也跟着说这种气话呢?”
夏桐倏地抬起头,那一瞬间,她眼中深深的水光骤然间消失殆尽,连一点雾气的踪影都没有。她厌恶而仇恨地斜视着沈曼,不顾一切地吼道:“你闭嘴!桐桐也是你叫的?你……”
刹那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一群小孩子从门口吵闹着你追我赶而过;
小贩推着吱吱呀呀的车,“卖茶叶蛋啦!”;
几个女生讨论着某位歌手新出的那首歌曲;
冷空气从空调里溢出来“呼呼”作响;
旁边影像店里,一个女声空灵地唱“……in your deepest sleep what are you dreaming of……”;
……
那一巴掌的声音似乎还在书店里回dàng,不,是在整个世界回dàng。要不然,我怎么会突然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呢?
沈曼低着头,面无表qíng;
段泽望着欧阳和夏桐,一脸惊愕;
欧阳背脊直直地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泪水,或痛苦,或悲伤,或愧疚,或悔恨……银亮亮的在他眼中像水银一般,一颤一颤。
夏桐的手已从裙子上松开,她木然地立在那儿,像一尊化石,刚才的愤怒怨恨歇斯底里全从她惨白的脸上消失了,撤得gāngān净净,只剩几个浅浅的手指印。
“桐桐,我……”欧阳痛苦得无以复加,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夏桐此刻受伤的脸。
但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她时,夏桐平静地拨开了他的手。
夏桐抬起头,礼貌地微笑:“走开!”
欧阳猛地一怔,慢慢收回了手。
这句话,这个笑容,比哭喊着打他,比说我恨你更有杀伤力。
欧阳凝视着夏桐亲和却疏远的笑容,眼中的光生生地被熄灭了。他终于极力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书店。沈曼也紧随在他身后出去了。
我把她的手机放在收银台上后,扭头看了她一眼,她侧对着我,但依旧直直地站在那里,脸上挂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笑容,只是已没有一丝血色。
我的心里一阵酸楚,其实刚才欧阳下手根本不重,但对于夏桐来说,在那一刻,只要欧阳扬起手,不论轻重,甚至不论他有没有打她,效果都是一样的了。
我不忍再看她空虚的表qíng,所以快步离开了。我知道她现在正极力撑着,要等我们离开之后,才能毫无防备地大哭一场,哭尽所有的委屈。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成为她所防备的了。
当车开动的时候,我再次想书店内张望了一下,夏桐依旧如雕像般立在那里。段泽站在她旁边不知所措。
夏桐,此刻的心底一定是荒芜凄凉的吧!
眼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那片玻璃门,玻璃窗渐渐变得白花花的,那个瘦弱的僵硬的影子也缓缓地融进了这个白色的世界,模糊不见。
欧阳先把沈曼送回了家。
到我家小区前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欧阳就把车停了下来。我知道他有话想跟我说,于是,就推门下去,走到了街边。
八月底,已是夏末了。深夜里的风竟有丝丝的寒意,眼睛就这样突然bào露在夜风里,有一种gān涸的感觉,皱巴巴的难受。
看着欧阳yīn郁的神qíng,我很想先说什么,但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我知道,我一开口就肯定会问,那天在医院为什么匆匆而去?为什么再见时就成了沈曼的男朋友?就那么喜欢沈曼吗?为了沈曼,竟然跟夏桐发脾气,甚至出手打她。
但,刚才的那一巴掌,欧阳的痛绝不亚于夏桐,或者他比夏桐更痛。
“这样或许对她更好。”
欧阳的声音淡淡的,他望着天空。逆着玉兰花路灯的光望过去,我看不到他的表qíng。
“别再留恋以前,开始新的生活。”欧阳低下头,路灯的光就瞬间被挡在了后面,他轮廓分明的脸就回到了我的面前。他轻轻地笑了,“她在那里真的过得很开心。”
我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还是为了她。宁愿她怨恨自己,也要她过得好。
欧阳昊,你这个做哥哥的责任还要尽多久?
他笑:“我以前,还真是把她宠坏了呢!”他说话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后悔的意思,反而是一种骄傲与满足。
他凄凄地笑,“你看她现在,又霸道又无理。”
后来,他走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望,看着那个红色尾灯,越来越远,转弯,消失不见。
车转弯的那边,不是他回家的方向。
我再见到夏桐,谈起那晚还手机的事。我问她,那天你和段泽是怎么回事儿啊?
夏桐不好意思地笑笑,
“段泽跟我生气,说他以为我是和他一样想靠自身努力的学生。我说我就是。他说你不是,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到这儿来体验生活的,亏我平时那么帮你,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嘲笑我的呢?我说,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他说,你就是。我说,你有神经病,我懒得理你。他说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了。然后就……”
我说,那你们现在还讲话吗?
夏桐说,“你们那天走之后,我就坐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他就坐在我旁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的。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顿了顿,我又问她:“当时,为什么那么冲动呢?欧阳已经够生气了,你还要一次次地惹他。”
夏桐脸上的笑容慢慢静下来,“那样或许对他更好。”
我有些不明白了。
“是啊!”夏桐叹了口气,“我本来就不是那种人,但当时,我就是想让他看到我霸道无理的一面,让他失望。不要再关心我这个妹妹,继续过他新的生活。”
说着,她低下了头,一脸的失望和委屈:“但是,他打我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很难受。”她幽幽地说,“欧阳哥哥从来没有打过我,从来没有。”她的声音愈来愈小,“以前我要是有一点小伤小痛的,他都会很担心很担心的……”
我已是无言。
我没有告诉夏桐那天晚上欧阳昊对我说的话,当然,我也没有把这次夏桐对我说的话告诉欧阳昊。
我对自己说,没有必要,既然这是他们所希望的。

 


☆、第122章

  大四的时光过得充实而又空虚。
充实是因为每天都从早忙到晚,像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几乎都没有了思想的空间;而空虚是因为每当停下来回想,就发现自己什么也没gān,什么也没收获到。日程表满得塞不下更多的事qíng,可心却任旧空空如也。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身体累到虚脱,可心却清醒得无法沉睡。
前一个学期,大家考研的忙着考研,不考的忙着找工作,朋友们聚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地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我从家里完全搬到了学校。
在备考的这段时间里,周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件发生。
只是在考试完之后的第二天,夏桐约我出去喝茶的时候,她告诉我说,子琛和杨依分手了。我问什么时候的事。她说快一个月了。我才意识到真的很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们在一起了,但那段时间又正好是我最忙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多少。
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是杨依提出来的。或许,根本就没有提出来,就那样分了。
听夏桐说,是因为路伯伯找到了杨依,让她别想高攀他儿子。整件事qíng,夏桐半句话就概括完了。但我想路伯伯说的话的伤害度一定更深吧!
我说,子琛不是这样想的啊!你没去找杨依说说,她最听你的了。
夏桐摇了摇头,说,不用了,劝不回来的。
她叹了口气,“你不懂,那种感觉。自卑,有时候qiáng大得可以抹去其他所有的感qíng。”
是啊!像杨依如此自尊心qiáng的女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的。贫富,是她心里最深的底线。
就像夏桐,就像欧阳昊,就像我,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最柔软最yīn暗的角落。那是不能轻易触碰的啊!更何况是□luǒ地剜出来bào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任人来来往往指点奚落。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是一生也无法遗忘的啊!
或许,那天去医院的那个人,就是揭开了夏桐心里最自卑的角落吧!
夏桐说,子琛和他爸爸大吵了一架,说从今以后不会再跟他讲话了。
我问夏桐,那子琛现在怎么样了?
夏桐低下头,说,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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