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周成彦布了个防尘阵，锁门离开。
考试周还没过完，校园里已经冷冷清清，考完的都先走了，还没考完的也没兴致在外面游荡，躲在宿舍抓紧时间复习，考个好成绩回家过年。
寒风吹到脸上，带走最后一丝温度，周成彦怀中的暖玉源源不断的散发热气给他取暖，他就这样抱着两盆盆栽穿着薄薄的外套回到家中，
让周妈妈好一阵心疼。
她递过去热水袋，泡了杯热水不够，还想将人赶去房间躺被窝里，被周成彦阻止。
“妈，我真的不冷，相对来说我现在更饿。”
“我差点把这忘了，饭菜都做好了，过来坐，”周妈妈乘了满满一碗大米饭放到他面前，“多吃点，别饿坏了。”
“饿坏了要心疼的。”周成媛在一旁摇头晃脑。
“瞎说什么。”周成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周成媛吐舌头：“我只是把妈没说出来的话说了。”
“就你机灵。”周妈妈也敲了下她脑袋。
“我要变笨了就怪你们！”
周成彦笑眯眯的看着她们，安安稳稳宅在家里。
大年三十，当烟花绽放在天边，周成彦对着怀中还没有生出意识的生命果实，展开温柔的笑容，眼中是对未来的期待：“新年快乐。”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
这个寒假他没做其他事，专门寸步不离的跟着周成媛，就连她和朋友去漫展去主题咖啡厅这些他闻所未闻的地方，都不离开，终于在周成媛抗议失去个人隐私的时候，冬雪融化，心惊胆战的寒假过去。
安全渡过寒假，周成媛仍旧活蹦乱跳，没有受伤没有危险，周成彦放下心中大石，至少她逃过了魔咒。
再次叮嘱她不可以摘下平安符之后，周成彦拖着行李箱前往学校，下去的时候，竟在楼下看到易埙。
“怕打扰你，只能在最后一天找你，”易埙带着周成彦去了之前发生过大战的那个山脉，山脉间的平地建起几栋木屋，隐约能看到窗口有人影掠过，“他们推演结果出来了。”
一个学期的时间，修真界分派任务让各弟子前往目前灵气活跃的几处地方，探明属性和强度，再归类到推演盘上，推演结果显示灵气源分布有问题，其中几处没有在它应该的地方，五行循环链不对，灵气的产生受阻，这才导致修真界日益衰弱的状况。
“结论呢。”
“林衣竹说的是对的，要另寻天才地宝，重新构建五行循环，”易埙在心里感叹，如此天才人物竟英年早逝，令人扼腕，“但宝物哪那么好找，只能广撒网，意如老人游历过程中发现几个特殊的地方，要派人去查探，需要大量人手，因此我来问问你的意见，要不要一起。”
找宝物的过程中必定会有其他东西，到时候找到了就属于他们，这算是一次历练的机会。
“不是缺少赤翡？”周成彦跟着他走进木屋。
木屋从外面看占地面积小，里面别有洞天，前厅后院，东厢西苑应有尽有，几百人站在里面，一点也不显拥挤。
“辅助工具总有办法能找到替代物，先找到五行之物，”易埙苦笑，“我先带你看看那边的推演。”
他说的推演周成彦原本以为是像古代那种行军推演的沙盘，见到实物那一刻竟有点被震撼到。
小房间内，一颗光球安静悬浮在空中，其上遍布五色光点，有大有小，各自以不同频率向四周蔓延，有的颜色在遇到其他颜色后壮大，有的变小，伴随着这个过程中，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此消彼长，眼看所有的光都要消失，一只手及时挪动一个光点，马上，它那个地方光变强，但同时原来的地方光更暗，重复几次，光线越来越乱，情况却没有变好，操作者似乎不耐烦，大手一抹，所有的光线消失，球面上干干净净透着一股死寂。
一根食指带着造物者般的庞大气势，在光秃秃的球面上点下，一点纯正的金色在手指离开后出现，金光向四周扩散，收敛起余波安静的待在原地，食指的主人如法炮制，金、蓝、绿、红、黄依次出现，有规律的在球体上分布，在它们出现那一刻，强烈的光芒从球体上散发出来，刺激的人忍不住闭眼，一息后，强光消失，无色光点安静的盘踞原地，虽小却让人无法忽视。
“还是只能这样。”一个苍老的声音摇头叹息。
“有个办法至少还有希望，总比以前一头雾水强。”
“说的也是，”先前的那个声音道，“人数统计好了吗？”
“消息放下去了，还在等。”
“尽快吧。”那人抬头，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最后面的周成彦，和身边的人打个招呼，朝着他走来。
“你来了，”意如老人早已不复当初的风采，满脸皱纹，步履蹒跚，鹤发童颜的仙人风范早已成为过去，“这是防御甲，我修好了，”他递过来一个空间袋，眨下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您别多想，”周成彦接过空间袋，只把防御甲拿出来，其余的原封不动还给他，“林衣竹又不是因你而死，要说自责第一个该怪的应该是我。”
如果没有生命果实，现在的结果就是意如老人因防御甲而活下来，林衣竹因没有防御甲而失去生命，可这中间不是这样算的，林衣竹是被季夜逼的，更是为了救他而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还真怪不到意如老人身上，真要排也得排第三个。
第七十九章
意如老人就这么看着他，像一名普通的老者， 而确实他在受伤之后实力大降大不如前， 勉强维持在筑基还一天天在掉，如果没有奇遇， 最终等待着他的是尘归尘土归土的的结局。
他眼帘微阖， 显出一种悲苦来，曾经他在林衣竹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希望， 他有他不曾有的天赋和活力， 以为有生之年终有望见到修真界再出一名元婴大放光彩。
而现在这个人死了。
“是非对错非人心判，由因果判， 因果循环， 没有我这一因，也不会造成他的果，如果我没有借走防御甲，他也不会死亡，是也不是。”
“……”姜还是老的辣， 周成彦找不到话来反驳。
“这些东西你收下， 是我大半生的积累，以后也用不到，”意如老人双手插在袖子里， 没有接过周成彦递过来的乾坤袋， “就当让我好过点，算是我这个老人家最后的心愿。”
周成彦鼻子有点酸，他还记得意如老人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那闲庭若步， 仿佛将江山都掌握在手里的气势，轻易把季夜给吓退，回头还跟林衣竹拌嘴，那时意如老人是修真界第一人，以他金丹期的寿命正值壮年，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垂垂老矣，好像他轻轻一推就能将他推倒。
“我先替你收着，等林衣竹回来再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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