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母看出他的不满，瞪眼怒他：“别不知好歹啊。这东西补着呢，多喝这个，能长高。”都说知子者莫若母，赖母就是抓住了赖程的死穴才把他抓的死死的。
赖程要哭唧唧。
赖母一巴掌拍他，啪的一声，力道大的吓人，周围的人都看好戏似的看过来了，赖母笑着说：“该干嘛干嘛去哈，我教训儿子呢！”
众人：“……”
赖母把汤牛奶交给赖程：“妈给煮多了点，叫上维沅一起吃。妈得先去找啊弘了，他奶奶摔伤了在医院，怕是挺不过。”
“白奶奶……她……”一想到上次回去还对他呵呵笑的老人转瞬就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赖程心里就一阵抽痛。“我能跟你一起去看她吗？”
“行。先去吃饭吧，乖。”
那是赖程第一次发现生死原来离他那么近，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关系刚好的人，也说消失就消失了，从此不再在他生命里出现，他都以为，这辈子，怕是不会再见了。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见着了，各种嫌弃，见不着了，才蓦然发现，他原来已经进到心里面去了，无关情爱，就是年少的时候，青春里的一个遗憾。
白奶奶最终没能挺过，从此徐溪弘家彻底只剩下徐溪弘和他爸了，两父子相依为命，家里面却是鲜少有欢声笑语。
“啊程，我要好好读书，我爸就我了，不能让他失望了！他会受不住啊！”徐溪弘趴在他肩头崩溃地哭，少年的身体淡薄，却是比什么都暖，那是第一次，也是徐溪弘唯一一次在赖程面前哭。少年挺坚强的，他爸也坚强，有人走了，生活还是要继续，明天的日子，还在等着赚钱去过。
“你说这人怎么这么脆弱呢！我真的好怕啊，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没了。”赖程是真怕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瞎想什么呢！脑袋里装那么多东西做什么，不累啊！”
“维沅，你会走吗？”赖程突然说。
“嗯？”维沅揉揉他脑袋，“怎么这么想？”他笑得好看，声音又酥又麻，听得赖程鸡皮疙瘩都起了，下腹也是一阵收紧，要硬！
要硬♂了……
呵呵。
或许我该去看个心理医生。赖程心里烦躁，要不然怎么会对个男生硬呢！好奇怪！赖程看过男男谈恋爱，也看过女女，像他们的体育委员，对gay也有一定的了解，但他不认为一心只要妹子的他会是个gay。
赖程说：“你本来就不是这儿的，等学习完了，也会回去的吧！”回去了他就见不到他了……
维沅笑意深了些：“程程那么需要我，我就算是走，也会带上程程一起的。”
“滚！”赖程脸红了。
班里最近发生了大事，梁姝和王达明突然闹翻了。原因班上人不知道，只知道王达明写了一大本笔记本的话骂梁姝，具体说什么，他们不知道。看着里面“你会后悔的”“我哪里不好了”“你以为你是千金么，嫌弃我，你他妈的除了我没人要你”……那人，话有多难听就多难听，条条框框还列了一大堆说他现在的成绩，说他以后会做到怎么怎么样，简单一句话：梁姝你今天拒绝我就他妈的是你的损失！把梁姝气的要死，直接用那笔记本砸了他。
妈的，长得癞□□似的，还当自己是枝花，我就是看不上你怎么着，喜欢女人我不要喜欢你！
“看看，还要妹子吗？”维沅揶揄。
赖程一本正经地推眼镜：“要的！”
班主任进来就痛心疾首：“你们也快成年了，就不能成熟一点？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在这里一直闹闹闹，还要不要上好大学了啊，知道广东有七十多万的考生吗？一分就是一万的名次！你们还要不要好好学了。”
话听了又听，却仍是字字诛心。
“两天后就是校运会了，好好加油吧！”
两天后就是校运会了。
据赖程回忆，那真是难忘的一天，那天发生的事，颠覆了他原有的人生轨迹。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第11章 Chapter11
“喏，给。”赖程扔了一支牛奶给维沅，自己也打开一支插进吸管放嘴里吸。说真，其实吧，枸杞红枣味的牛奶喝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当然，若是没有后劲味儿，就更好了。
维沅把玩着手里的牛奶，挑眉一笑：“是不是想着就快要跑步了，得把自己弄得香一点，到时跑路生香，增加回头率？”
“……”妈妈，我能继续骂人吗，真的好生气啊。
“我是想着，既然大家一起上，那就一起死吧！两个人一起总比我自己受罪强，不然我得喝多久啊。呵呵。”说得好像这几天他不喝一样，要不是他是目击证人，就差点信了。
很好，想得很不错。
维沅可疑地沉默了，拿着牛奶踌躇不定，不喝吧，这家伙生气，喝吧，自个儿憋屈，哪一个都不划算。
“赖程，你怎么这个样子了？唉，让我校草的名声情何以堪？”维沅突然不正经起来，斜着眼坏笑睨他。
校草？呵呵。你就是颗杂草。赖程还没忘记之前维沅一个笑就让他硬♂了的事。
最终，维沅还是喝了，无所谓，反正他也糙，何况，他本来也不怎么嫌弃，就是想逗弄赖程而已。
天花板的风扇在哒哒哒地吹着，用尽全力转动，教室里还是闷热得厉害，南方的天，十一月的白天还是有二十七♂八度，闷热不已。
课间的时候，高三的学子们又在二号操场跑操，广播里还在放着“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歌，他们或疲惫不堪或踌躇满志，也唯有在这一刻，毋需再去想学习上的事，痛痛快快地跑一场，出出汗，然后继续回去“醉生梦死”。赖程不同情他们也不觉得他们辛苦，因为，他也有会那一天。
每个人都得经历那一遭，他们是看客，也会是过客。
他跑去徐溪弘的班上，拉着人去小卖部买零食，徐溪弘大不愿意：“我不是说我要好好读书了吗？别再找我了。”
赖程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笑了笑说：“你要为了读书，不要我们的感情了？”
“赖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
“我怎么了我？”赖程炸了，很生气。
徐溪弘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你没怎么，就是妒忌你了，你看，你有爸妈疼，学习也好，而我，只有爸爸和奶奶，现在奶奶也没了，老师也对我没指望。看，咱们相差那么大，天差地别，怎么会一样。
前路的灯火忽明忽灭，荆棘太错综复杂，他看不清路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
赖程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挥上去，一边揍人一边破口大骂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比你幸福，是不是在妒忌我？觉得我什么都比你好，然后就自暴自弃了？徐溪弘，我从你尿裤子时就认识你了，你在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和我做朋友就那么令你自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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