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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你的吻,缄默我的唇_平方缪【完结】(96)

  佟羌羌瑟缩着脑袋吐了吐舌头,朝韩烈投去抱歉的眼神。韩烈没苛责她,却是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揉了揉她的头发。当即吸引了整桌人的注意。

  佟羌羌窘迫得不行,烧着耳根低垂脑袋继续吃东西——他说随心,还真是太随心了!她觉得有必要和韩烈说一下,以后不要在其他人的面前故意表现出与她的亲昵。

  梁道森的目光徘徊在佟羌羌和韩烈之间,最终定在韩烈脸上,问:“这是第几个孩子了?”

  一听,佟羌羌就知道梁道森自然而然地把她误会成韩烈的妻子了。而以韩烈的年纪,正常情况下。也确实早应该当爸爸了,勿怪梁道森会这么问。

  佟羌羌好奇韩烈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更好奇的是,面对梁道森对他主动开口的第一句话,他会不会搭理。

  便见韩烈挑着唇际,平平和和地回答:“第一个。”

  好吧,她是太小看韩烈。人家都给他面子主动示好了,他再傲娇也不至于拂了人家,何况他们今日是和史密斯夫妇一起来的。

  梁道森闻言打量了佟羌羌两眼,没说什么。反而是梁夫人紧接着问:“怎么这么晚才要孩子?”

  俨然也是将他们当夫妻的口吻。

  面对梁夫人,韩烈的表情比方才面对梁道森时,细微地温和了些,道:“前些年她的年纪还太小,现在生养刚刚好。”

  佟羌羌当即无语地咳了咳,脸上一阵臊热——他这谎话扯得能先打好草稿吗?

  梁夫人好奇地将目光移回佟羌羌身上:“佟小姐的年纪看起来确实不太大。几岁了?”

  佟羌羌弯弯眉眼:“22.”

  出口时,她感觉到韩烈偏头过来看了她一眼。然而更令她注意的是。梁夫人脸上的表情应声有点僵,旋即低头,再度拿出手绢压了压眼角。

  佟羌羌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惹得梁夫人不高兴,霎时有点无措。史密斯夫人凝眉凑到佟羌羌的耳边,低声提醒:“以柔的女儿如果没丢,今年也该你这个年纪。”

  佟羌羌这才恍然,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幸亏梁夫人自己很快缓过来。抱歉地说:“对不起,失礼了。”

  佣人在这时走进来向梁先生和梁夫人禀告:“晏小姐来了。”

  话刚落,一个女人跨进餐厅里来。

  小齐子单眼皮,利索的短发细长的腿,亭亭玉立。

  熟悉的面孔,佟羌羌一眼认出对方恰恰是上午误闯人家私人场所时所碰到的那个操一口京腔的中国人。

  她的表情如上午遇见时那般略微高冷而显得不太和善,搭配上一身黑色的文艺范长布裙,像是来奔丧似的。

  不过一开口的态度,倒并未如上午对待佟羌羌时恶劣,礼貌地对梁氏夫妇颔首:“梁叔叔,梁阿姨。”

  “是晏嘉啊。”梁夫人立马站起身上前相迎,朝她身后张望两眼,询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晏西呢?”

  “我哥他不来了。”说着,那个叫晏嘉的女人将手里拎着的一瓶红酒递给梁夫人,“只托我给你们带瓶酒。”

  梁先生也起身走过去:“怎么了?一年才难得聚一次,今年怎么突然不来了?”

  晏嘉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犹豫,终是道:“橄榄树上的黄丝带下午不知怎么的被风吹走了。我哥的心情有点不好……”

  橄榄树,黄丝带?佟羌羌一怔。不就是上午她看到的?

  梁先生和梁夫人同样一怔,旋即,梁夫人突然靠到梁先生的怀里,小声地啜泣:“那孩子怎么那么拗呢……”

  气氛一下子感伤无比。佟羌羌恍恍惚惚地明白过来,原来小教堂后面那株系了黄丝带的橄榄树和梁夫人丢失的女儿有关系。

  耳畔捕捉到史密斯夫人轻微的叹息。佟羌羌扭头看史密斯夫人,好奇地询问:“那个什么晏西是什么人?”

  史密斯夫人低声告知:“是梁夫人女儿的未婚夫。”

  佟羌羌怔了怔。

  “大概就是十多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们丢的女儿。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夫妇会回来一趟。晏西和梁家有婚约。梁夫人都已经放弃了。可晏西一直还在找。这么多年了,他几乎都成梁夫人的儿子了。”

  “我以前见过晏西一次。等一个可能永远都回不来的人……谁能不为他心疼……”

  史密斯夫人的口吻满是怅然,听得佟羌羌心里随之微微发堵,亦被这气氛的感伤所感染。

  她忽然想起那些陈列架上所有旧酒瓶背标上的每一首都不重样的情诗。就是那个叫晏西的男人于无数个等待和寻找的日子里默默写下的吗?

  佟羌羌在桌下抓住了韩烈的手。韩烈偏过头来看她,目露询问,佟羌羌对视上他沉黑的眸子,摇了摇头。

  她只是忽然庆幸,至少自己拥有留在所爱之人身边的机会。

  要好好珍惜,要好好把握。即便他还不能付出与她同等的感情,可又怎样?她可以等,她可以努力。不试试俘获他,她如何能够甘心?

  梁夫人的情绪俨然因此而崩溃。梁先生安抚不得,只能对几人道歉,先送梁夫人回楼上休息。

  佟羌羌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恰好在过道上碰到那个叫晏嘉的女人,在跟佣人交代把红酒送到地下酒窖去储存。

  察觉到佟羌羌的存在。她投过来目光,冷冷清清地看着她,在灯光下如同鬼魅一般,然后平静无波地挪开视线,没有同她打招呼。佟羌羌甚至认为,对方压根就没有认出她就是早上误闯的那个人。

  从洗手间回来餐厅时,梁道森已经重新下楼来,史密斯先生在向他道别。梁道森却是十分抱歉:“没能让你们高兴而来高兴而归,是我们招待不周。”

  史密斯先生理解,也安慰了梁道森几句。韩烈只在最后的时候,与梁道森相互淡淡地点了点头算作道别。

  史密斯夫人告诉佟羌羌,史密斯先生曾说过,如果当年史密斯先生和梁先生之间不存在利益冲突,或许和梁先生依旧友谊长存。而如果当年梁先生没有使手段欺负当时还只是学生的韩烈,梁先生和韩烈也应该会成为朋友。然后三人或许都能是好友了。

  不过,如今的情况。也没有太糟糕到哪里去。至少史密斯先生和梁道森重新续上友谊,梁道森和韩烈能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回去的路上,史密斯先生约莫是为了重新调起大家的情绪,打开了车顶窗,并播放欢快的音乐。

  晚风习习,带着悉尼秋的凉意,却十分清爽。佟羌羌坐在后座,往后靠着椅背,仰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满天的繁星。

  肩头忽然沉了沉。

  佟羌羌偏头一看。韩烈大概是是酒意上来,不知不觉睡过去了,无意识地靠到她的肩膀上来。他皮肤上的温度隔着空气传递过来,从她目前视线的角度,正可以看到他下颌上青白色的胡茬毛孔,被刀片切断只剩一点点破土欲出的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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