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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_平方缪【完结】(1546)

  她最终纠结的结果的是,尊重傅清辞。

  她相信傅清辞会平安的,然后陈青洲也会能够平安,就这么不再惊动任何人,那他们一家四口往后可以继续过清净生活。

  一定是这样的……她坚信,他们一家四口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晏西正应着她:“好。”

  简短而有力。

  他是脸颊擦着shǒujī听筒点头的,是故阮舒即便没有亲眼看见,也能自行想象他点头的模样。

  眼眶里的潮意怎么都干不了,唇角则极力弯起弧度,用含着轻松的淡淡笑意率先切入话题与晏西开始聊天:“大半年没有见你,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是啊,小姑姑你要是见到我,会吓一跳的,我长高很多。”晏西的鼻音尚在,口吻则随着她也比之前轻松。

  阮舒莞尔,又问:“那模样呢?”

  “当然也更帅气了。”晏西满是骄傲和自豪,“和爸爸长得越来越像了。”

  “……”

  这注定是一个难熬的夜。

  阮舒只能靠着和晏西的闲谈试图缓解情绪,而实际上她紧绷的神经一分一秒都没有放松过。

  她相信晏西大抵也和他一样,始终牵挂着产房中的傅清辞。

  当然,她神经的紧绷不止因为牵挂傅清辞,还有滇缅的那一众人。

  滇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而医院那边,不知道是否因为晏西是个孩子,护士不曾往晏西这里送来任何产房内的情况。

  晏西没有主动提出去询问。

  她也没要求晏西前去询问。

  阮舒就这么在心理咨询室一楼的厅里,由庄爻默默地陪在一旁,隔着diànhuà与晏西相互寻求安心,看着窗户外面的天,从深夜的浓墨般的黑,渐渐变灰,然后模模糊糊露出白。

  蓦地,晏西那边的背景里传出护士的叫唤。

  ……

  二筒站在傅令元身后,看着傅令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许久一动不动。

  天边在时间的流逝里露出鱼肚白,不多时,依稀有第一缕阳光自林间的枝叶缝隙照射而来,落下一半明一半暗的光阴。

  傅令元脚边的地面上则丢了几乎一整盒烟的烟蒂,全是傅令元的抽的。

  二筒模模糊糊记得,他应该已经很久不抽烟只闻烟味才对了,今次倒好似要把先前没抽的烟一次性补回来。

  而这盒烟是被jǐngchá逮捕并在当时一并被jǐngchá带下山来的面甸人落在地上的,傅令元正好想抽,就直接捡了来。

  之前是一根接一根,现在距离上一根抽完的烟已经过去好一阵了,傅令元都没反应,二筒以为他终于不抽了。

  却见傅令元还是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抖了出来,塞进嘴里。

  烟头才点燃,一道身影倏尔阔步而来,迅猛地停在傅令元跟前,把烟卷直接从他嘴里拔出来,然后用力掷到地上。

  “抽什么抽啊!烟头没碾干净,引发树林火灾怎么办?”

  不用说,刚这么对傅令元动手又动口的,除了阮舒,只剩褚翘。

  傅令元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褚翘推了他一下:“我好不容易抽着空隙跑过来,不是看你发呆的,赶紧商量商量,你接下来要怎么搞?需要我邦你做点什么?山里被地雷炸得塌了好几个地方,陆振华的心腹的尸体不一定能找到。”

  “我们手里倒是捉了两只活的,明明就是你们青门的手下,非说自己是面甸人雇佣的打手。反正就是坚决不供出你们青门,啧啧,”她嘲讽,“真是忠心。”

  傅令元在这个时候斜过来一眼,面无表情问:“他的尸体,你们要怎么处理?”

  “你确定你真的不清楚程序?”褚翘双手抱臂,先告知,“被我们活捉的面甸人可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了,他们原本全是一个叫二爷的独枭的工厂里的工人。”

  “二爷啊,究竟谁是二爷啊?”她饶有趣味,“你背的那个,一直听你管他叫陈青洲,资料一查,哟呵,吓一大跳,原来是个大半年前就已经死掉的人。”

  见傅令元始终没有反应,褚翘也索然无趣她真正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调侃他,是故意想调调他的情绪,希望他不要因为陈青洲的死如此沉闷。结果失败了。

  耸耸肩,她换新话题:“和小阮子失联好几个小时了,我刚刚一直在忙,忘记了,现在打算先给她报个平安,反正我们几个是一起的,就由你来打吧,她这一夜铁定没睡好。”

  边说着,她将shǒujī递到傅令元跟前。

  傅令元的心中竟生出一丝怯意。

  褚翘挑眉,有点欠地笑话:“哟,傅三,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傅令元缄默依旧,用实际行动反驳了褚翘,手指快速地摁出一串号码,拨出去。

  每一声嘟,都拉紧一分他脑袋里的那根弦。

  约莫四五声,diànhuà接通。

  那边没有人说话。

  傅令元哑着嗓子先开口:“阮,是我。”

  “三哥……?”阮舒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地恍惚,恍惚地重新唤,“三哥……”

  明显比第一声多了哽咽,告知道:“傅警官……她走了……”

  第765、置之死地而后生

  明明是他正纠结,该如何告诉她陈青洲的死讯。

  猝不及防地,反而先被她通知了傅清辞的噩耗。

  傅令元愣在那儿,感觉迎面拂来的风没了滇缅地带一贯的湿热,反而十分凉。

  凉凉的,直透到心里最深处。

  阮舒说完之后暂且无声,像是体贴地留给他消化信息和缓冲情绪的时间。

  因为相互无声,空气安静得如同凝滞住一般。

  指头在shouji上攥紧,傅令元重新开口,嗓子比先前更哑,问:“怎么去的?”

  “早产难产”

  阮舒的回答并未出乎傅令元的意料,毕竟傅清辞的身体状况他之前也是清楚的,生这个孩子的危险系数本就比一般产妇要大。

  “晏嘉呢?”他接着问,很是平静。

  “傅警官没撑到最后就去了,医生及时把孩子剖出来。”阮舒也觉得自己是平静的,但嗓音的轻抖还是泄露出她其实没有完全平复下刚得知消息时的那股情绪。

  并且她也暂时没有更进一步详细地告诉傅令元,孩子剖出来,一开始以为死了,幸好医生没有放弃。但这并不意味晏嘉就这么活下来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

  她的shouji里有护士邦忙发来的晏嘉的zhàopiàn。

  躺在恒温箱里,小小的、瘦瘦的、皱皱的身体连接着好几根线,只那么看着,显得非常孱弱,叫她害怕。

  而她隔着zhàopiàn都生出害怕,晏西那孩子在医院里,如果亲眼看到小mèimèi的模样,不知道会怎样。

  又间隔了短暂的几秒钟安静,傅令元应:“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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