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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_平方缪【完结】(453)

  “理由。”陈青洲依旧语音淡淡,提醒道,“是你自己昨晚刚答应过我的,你会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尝试,留在我身边不主动逃。”

  “我没有逃。”傅清辞压着声线,竭力保持平稳,“我现在有事,我想先去办,办完了我就回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陈青洲问。

  傅清辞有点压不住火气了:“我的个人私事!用不着向你一一交代吧!”

  “看来早上不该把还给你。”陈青洲睇一眼她紧握的手。

  傅清辞轻轻一颤。捏住将手缩到身后,竭力平和地解释:“你把我扣了这么久,和我的亲人朋友毫无联系。我现在需要回家一趟。”

  “你不是一直都不在傅家住,只逢年过节等重要日子才回去?你爸爸好像也并不怎么管你在外面如何生活。”陈青洲了如指掌地道来。

  傅清辞神色肃然:“陈青洲,我在认真和你商量事情。我、我妈生病了,我得回家看她。”

  讲真,当了多年的警察,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遇到过?可偏偏面对陈青洲的时候,她总要费很大的劲儿,才能控制好自己,连撒个谎都不自觉神经紧张。

  陈青洲闻言迈步走下阶梯,要牵她的手:“那我陪你一起去。”

  “你疯了!”傅清辞快速地避开,“你怎么可以出现在我家人面前?”

  陈青洲的手握了一握,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什么,手背的青筋微突,嗓音骤冷:“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你家人面前?”

  傅清辞唇角一哂:“你知道为什么。兵贼不两立!他们有多厌恶你们这些人,你当年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前阵子我已经因为你被停职,我再三保证自己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爸才让我进的家门。你害得我还不够惨?还想继续害我?想我和令元一样,被驱逐出傅家你才善罢甘休是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我还怕什么再出现?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回来海城了。”陈青洲冷冷地笑了一下,“怎么突然觉得让你被驱逐出傅家,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傅清辞咬牙,强行压制住恼怒。“你现在到底让不让我走?!”

  “你去哪儿,我都一起。”陈青洲态度坚持。

  傅清辞把拳头的骨节捏得嘎吱响。

  在他以为她又会忍不住动手时,她却忿忿地返回酒店内:“不去就不去!”

  陈青洲站定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神色微凝。

  ……

  隔天早上,阮舒起得很早,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完早餐,陈青洲和傅清辞两人才姗姗来迟。

  傅清辞还是绷着张不高兴的脸,而且昨晚貌似没有睡好,气色看起来有点差。

  阮舒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兜了一圈,转眸看向陈青洲:“我今天还是不和你与傅警官一起,到时候再联系。然后汇合。”

  “嗯,你先去吧。”陈青洲略略颔首,临末了叮嘱,“没有结果就算了,不要太勉强。”

  “好。谢谢。我知道。”阮舒点头。

  她早,赶来卧佛寺的香客们更早,大雄宝殿前的鼎里已插上了很多刚点上去不久的香,走到哪儿,鼻息间都挥散不去浓重的香火的气味儿。

  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会像昨天那样扑了空。

  有个小沙弥却直接朝她走来:“请问这位女施主,可是昨日在千佛殿内问遍僧人,要找一灯大师的人?”

  阮舒微微一愣,心下微微有些窘意——她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昨天在逛千佛殿时,不想自己白瞎,就厚着脸皮见一个僧人问一个僧人。琢磨着会不会有消息传进一灯大师的耳朵里。

  愣过之后,她忙不迭应:“是,我是。”

  小沙弥笑了笑:“女施主请随我来。”

  这……昨天还真没有浪费功夫?心间一喜,阮舒紧紧跟上:“劳烦小师傅了。”

  最终抵达的是间禅房,小沙弥在门口驻了足:“请女施主在此处喝茶稍候。”

  “好。谢谢小师傅。”阮舒道谢,独自迈步进门。

  禅房内的布局十分简洁,正中央放置一张炕桌,右边侧是带抽屉的炕橱,炕橱上设有茶具、文具和香具。空间虽不大,但气场不少。因为留白,正应了“空故纳万景”,修行之人居于室内,劳身放闲,俗心归正。

  阮舒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炕桌左边墙上挂着的一副水墨画。

  整个竖幅的画卷,只右上角画有两只并行而飞的鸟雀,其余全部留白。

  视线一垂,阮舒在左下角看到了作画之人的落款。毛笔写的那个字特别潦草,她分辨不出来,不过名章盖出的红印清清楚楚——正和那枚虬角扳指内壁所刻的“闻野”俩字一模一样的字体。

  心头一凛,阮舒预感不好,顿时懊恼自己刚刚一时欣喜竟放松警惕,没有问清楚就跟着那小沙弥来了。

  急急地就要离开禅房,刚一转身,却见闻野不知何时就站在炕桌前的位置,一身?色的袈裟,光溜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她,像是笑又不是特别明显,打招呼道:“好久不见,寂寞人妻。”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找人把我骗到这里?”阮舒口吻特别不善,既冰凉,又冷硬。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闻野反问。

  阮舒飞快地扫一眼被关上的门,说:“外面有好几个我的保镖。”

  闻野笑了一下,这回笑得明显了,好像在说:“就你那几个保镖,有什么了不起的?”

  阮舒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完全是越虚才越强调。而这点强调,其实根本起不到屁大点儿的作用。不过她已经算是足够镇定的了。

  闻野走到炕桌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对面的位置,然后冲她示意:“坐啊。你不是来找老秃驴的?”

  老秃驴?阮舒皱眉。

  “噢,”闻野反应了一下,“就是你们叫他一灯,一灯大师。”

  阮舒:“……”

  他算什么?竟然把德高望重的一灯大师极其不礼貌地唤作“老秃驴”……?

  闻野已经又给他自己倒了杯茶,抬头见她一动不动,他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你哑了还是聋了?”

  阮舒目露浓浓的排斥和警惕:“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一灯大师?”

  一问完她便自行猜测:“你昨天找人跟踪我?”

  是了,肯定是昨天在千佛殿遇见之后,他看似平静无波,实际上背地里调查她了!

  闻野一只手端着茶杯品茗,一只手驻在炕桌上,手掌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对她的话不予理会,兀自问:“你找老秃驴干什么?你那个老公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夫妻生活不协调,跑来让老秃驴开导,不如让我来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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