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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之巅_断水之思【完结】(47)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遭遇事故的王覃给好多人群发消息,第一个赶来的人是居然当时和他不怎么熟悉的绪易。

  现在他的女儿有生命危险,王覃第一个想求助的人还是绪易。

  两人什么也没有说,绪易在他身边坐下来,陪他一起等手术结果。

  整个等待的过程里,明明任何语言交流以及身体接触都没有。绪易只是这样坐在身旁,王覃的不安就消散许多,比打了针强心剂还灵。

  好在他的女儿最终有惊无险地抢救了回来。

  之后姗姗也到了医院,哭得喘不上气来。王覃被医生叫去听孩子的病情,剩下绪易和护士一起照看姗姗。

  他们的女儿名字叫王恩恩。绪易跟着姗姗在ICU外面看,是她告诉他的。

  当妈的吓坏了,从ICU看完孩子情绪还是不稳定,绪易陪着她一直等到王覃的经纪人还有发小赶来。

  两人看到绪易都挺吃惊的。

  特别是宋哲,跟了王覃这么些年。易老板的身价这两年又翻了好几倍,那么一个商界名流,加上身上的衣服,谁还能不知道绪易今天结婚?新郎却偏偏出现在这里。宋哲大脑有些当机,知道越多的人越危险,干脆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绪易对宋哲交代了几句话,在王覃还没跟医生谈完的时候,就独自离开了。

  把新娘丢在婚礼现场的新郎只有电视剧里有,现实中绝无仅有。饶是再大的老板,女方家庭也不能忍受这种羞辱,态度坚决地把婚给退了。

  绪易和他没过门的“老婆”秘密地关在房间里说着什么,外人还以为他们关起来闹呢。他那个“老婆”就是个幌子。两人要有什么火花,当初一起在山里当老师的时候早就该发生了。

  董倩在学校教书时不知道多讨厌绪易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慈善家。明明是后来的,比她还受小朋友欢迎,搁谁身上不气。

  现在她年纪大了,家里逼婚逼得紧。董倩是不婚主义者,想一个人过一辈子的。好不容易找着个优质gay打掩护吧,结果这gay是个情种,结婚当天接了前男友电话就逃婚了。

  董倩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头点着绪易说:“你呀你呀,就一辈子没出息跟着那个王覃屁股后面跑。”

  连骂人的时候都是天然的萝莉音。

  绪易被她寒碜得理亏地低下头。

  后来绪易的妈妈亲自去董倩家里登门道歉,也没挽回什么。董倩爸妈是彻底把绪易给否了。

  他妈妈看起来就是个精干的女强人,自责着都是从小没怎么管教儿子,现在变得这么不懂事。

  她又要回到国外去了。母子二人在机场分开的时候,绪易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悲伤。只是独自开车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外面一排排掠过去的树,第一次感受到孤单的滋味。有的人来过他的世界,又留下满地狼藉地离开,他始终都是一个人。

  绪易脑子一热,没忍住又到医院去看王覃他们一家三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可思议。

  女儿准备做心脏手术,王覃他们忙着带孩子复查,做彩超和胸片。绪易在医院里转了又转就是没找着人,白来一趟,说不出心里该失望还是庆幸。

  把女儿准备手术的事情忙完,王覃心里才“咯噔”一下想起绪易,去了个电话,对结婚那天发生的事情道歉。他一直待在医院,也不知道绪易的婚没结成。现在人家成了别人的丈夫,王覃已经不敢指望什么。两人甚至像个老朋友那么聊起天,语气趋于平淡。绪易问着王覃女儿的病情,还说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可以联系自己。

  “谢谢你。”王覃只能这么回答他。

  那一段时间城里在闹流感,王覃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一不小心就沾上了。此病可大可小,王覃一开始随便喝了服药没当回事。等他回家去拿换洗衣服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往床上一倒就没起来。

  理智被流感病毒摧毁得丁点不剩。迷迷糊糊间看见绪易,只想跟他说说话。掏心掏肺地说了半天。当伸手去碰那个人,一下子烟消云散,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王覃手头的工作因为女儿都停了下来,宋哲也不可能一直围着他转。发小忙着讨债,电话打不通。保姆放假回农村去了。后来是姗姗发现王覃联系不上,她自己离不开医院,想来想去,只好打电话给帮助过自己的绪易,央求他替她回家看一看。

  又来到熟悉的门前。绪易拿着没扔的旧钥匙,一试便把门打开。

  大门的锁没换,也不知道是主人毫无心防忘记换,还是期望拿钥匙的人能够再来。

  家里到处都是小孩子的日用品和玩具。他踏进自己以前的卧室,还维持着离开前的状态,好像搬走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来到待客的侧卧里,床上放着女人的衣服。

  绪易看到那张单人床上面只有一个枕头,才知道王覃和姗姗并没有住到一起,他们是分房睡的。

  最后来到书房,里头拉着窗帘,鹅黄的暖光静谧地照亮房间,床上被子鼓起一块,王覃闭着眼睛,满头细汗地躺着。

  绪易把手贴上去,额头滚烫。

  急急忙忙出去买药,回到家里,扶王覃起来,给他喂水喂药。王覃咳嗽着,被水呛醒了。

  看到眼中绪易的形象,以为又是幻觉,懒得再去说话,疲惫地抱住了他,也就是寻求个心理安慰。抱了好久这个幻觉也没消失,迷迷糊糊坐着就睡过去了。

  退烧的人其实早已醒了。偷偷睁眼,看到绪易抱着臂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王覃静静地看着那副睡颜许久,大气也不敢出,怕自己醒来他就走了。

  可是昨晚喝过了水,现在就想上厕所,王覃躺到无法再装睡,坐了起来。绪易一下子跟着惊醒,扶着他到厕所门口。

  王覃洗完手走出来,绪易还等在门边,转身准备去厨房把粥热一下。

  袖子被一只手扯住了。

  绪易回头,看到王覃可怜巴巴的眼睛,嘴上强势地说:“你上哪去,走了谁照顾我。”

  绪易愣了下才说:“我把粥热一下。”

  王覃“噢”了声,跟在他后面。

  绪易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着,王覃靠在门外,这么温馨的情景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这到底是真的还是一个相亲相爱的美梦?绪易把粥舀出来,递给王覃让他端到餐桌上去。

  王覃看到他捧着碗的手,无名指有一枚戒指,他再也没办法忍下去了,朝绪易又靠近两步。盛粥的碗被打翻了,倒扣在地上,溅在两人脚边。绪易被他钻空子抱住了,身体非常抗拒和抵触这种行为,往后退想要躲开,退到洗碗池边。

  王覃被他一连串的后退打击得没了信心,最终两人分开了来。

  晨光从厨房的窗口栅栏投进来,映得王覃的脸上明明暗暗。

  “你的病……你的身体还好吗?”两人僵了半天,王覃先开口,这是他最想问绪易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们曾经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绪易绝口不提关于癌症的事情。唯一有次说到“五年”的期限,恐怕也跟这个有关,绪易怕自己根本活不过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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