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成这熊样，谁还能硬起来？”
很明显，一吹风毕煜程这酒劲也反上来了。
他把卧室的门一关，彻底将那小老头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蹲在了赵宸生床边。
其实……怎么舍得呢？
这样好的赵宸生。即使被自己强硬的介入到生活之中，却始终对自己抱有最大的善意，不管是现在手足无措哄着自己的赵宸生，还是过去在胡同巷子里出手相救的赵宸生。
总是以最温柔的善意去面对他生命之中出现的人。
这么傻的人，如果自己再不心疼他，难道指望那狗东西吗？
毕煜程由蹲换坐，托着下巴细细端详躺在床上的人。从眉眼到嘴唇，仿佛要将每一笔每一划都刻进心里，怎么都看不厌。
理智上不想吵醒睡着的人，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伸出手指，隔着空气描绘赵宸生嘴唇的形状，在看到赵宸生无知无觉地微张开双唇时，伸出的手指还是忍不住点了下去，冰凉的指尖像是被火热的唇烫了一下，毕煜程猛地收紧了拳头。
伸出的那根手指像是犯了罪一样被毕煜程藏在拳心微微地颤抖。
赵宸生的唇，好像，很软啊……
毕煜程挪动着屁股又向前移了移，捧着下巴，露出一个傻笑。
等到你睁开眼睛，我就吻你，会被戳屁股也要。
眼前的世界仿佛开始颠倒，一切似梦如幻，毕煜程在梦中吻到了想要的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爱人的脸上，一切都美好的让人舍不得睁眼。
而实际上毕煜程想睁也睁不开，穿着小裤衩在地板上坐了一夜，他自诩七天痊愈的身子骨终于歇菜，在装了五天低烧不退之后如愿以偿。
赵宸生一睁眼就看到了趴在床边的毕煜程，小孩满脸通红，他推了两下都没把人推醒，手指滑过小孩的脸颊才发现烫得吓人。
赵宸生赶忙下床，两手搀在毕煜程腋下把人提了起来。
毕煜程盘腿坐了一夜，腿早被压得没有了知觉，被这么一折腾，终于唤回了一点意识。他抱着赵宸生迷迷糊糊说：“赵宸生，我是不是瘫痪了，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腿了？”
赵宸生抱着他往床上一放，手摸到毕煜程的大腿上一捏，“有感觉了吗？”
毕煜程一把拽住赵宸生的手，拉着人就往床上拽，“没有，我还没展现我的公狗腰呢，结果就不能用了，都赖你。”
毕煜程的力气出奇的大，赵宸生被他拽得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到了他还没长开的小身板上，赵宸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赵宸生一阵哀嚎：“哎卧槽卧槽卧槽，我的腿，我的腿……”
“好了别闹了，你应该是发烧了，我去给你拿药，不然你就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不去，我装的。”毕煜程抱住了赵宸生的腰往上一带，整个人埋进了赵宸生的怀抱里“信我，我的身体我知道，睡一觉就好了。”
赵宸生一挑眉，和着毕煜程这句话的全句是“你陪我一起睡一觉就好了”。
他躺在床上反复试了几次毕煜程额头的温度，手都捂热乎了也没试出这是正常体温还是发烧了。他干脆抬起毕煜程的下巴，和对方额头相抵，可贴了半天，只觉得毕煜程的脑袋热，自己的脑袋更热。赵宸生从没这么给人量过体温，折腾了半天也没点结论性成果，倒是把毕煜程折腾不乐意了。
毕煜程挣脱了赵宸生的魔爪，高挺的鼻梁贴着赵宸生的下巴脖颈一通的蹭，撒娇一样哼哼唧唧说了一句西语。
西语不愧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之一，低沉圆润的沙哑嗓音钻进赵宸生的耳朵，一路电闪雷鸣点燃了清晨躁动的火花。
赵宸生弓起了身子，尽量和毕煜程隔开一段距离。
看着毕煜程还算纯真的面旁，他突然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
*
不管毕煜程怎么挣扎，发烧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赵宸生又过上了一天三餐给病号送饭的日子。只是这次毕煜程是真病，底气也足了，每天换着花样的在附近的餐馆订家常小炒，然后拜托回学校讲评试卷的赵宸生顺便带回来，打死他也不一天到晚吃粥了。
虽然赵宸生还是不会在毕煜程家里留宿，毕煜程也还是不敢偷袭赵宸生，可毕煜程能感觉到，那次酒醉之后他和赵宸生的关系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进展。可是要他细说，他又说不出哪里发生了改变，只能高深莫测地说一句：感觉不一样了。
如果非要他打个比方，那“主人终于同意自己家的小奶狗盘在床尾上睡觉”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
讲解试卷对某些科的老师也算半个批斗大会，“讲一百遍的东西你们还错还错！你们做题的时候就不能动动脑子！”
“这题多简单？选项A就是错的，B不符合题意，再排除D，是不是就选C？”
每当这位老师开始讲课赵宸生都会神游太虚，不然就是在卷子底下塞一本高一上的练习册，毕煜程跟着直升班上了一段时间课，硬说自己跟不上进度，想要赵宸生在暑假提前给他预习一下高一的知识。赵宸生被他在怀里一拱一拱的缠没办法，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他实在是被毕煜程蹭怕了，生怕在躁动不安的年纪因为毕煜程再热血一次。
精神不那么集中了，赵宸生也能发现自身以外的一些情况。
比如后排总是望过来的目光。
赵宸生每次回头想要确认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都能看到隋嘉辰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一副专心致志听讲的样子。
隋嘉辰在那次争吵后再没有和他联系，赵宸生认为这就是分手的前兆了。虽然和原本预想的不一样，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可是现在又算什么？
许依然也是看不懂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她只不过被阚智皓按着头安心学习了一个周，不知道怎么就风云突变了。许依然最近正好轮换换坐换到了最后一排，全班除了任课老师属她的视角最清晰。由此她也看到了一场徐佳艺盯隋嘉辰，隋嘉辰盯赵宸生，赵宸生盯着卷子出神的眼神追逐游戏。
许依然正常运转的大脑突然在赵宸生回望向隋嘉辰的时候响起了警钟，她费解的在草稿纸上胡乱的画起了圆圈，一个叠着一个看得同样走神看她的同桌不住的眼晕。
“你干嘛呢，依然。”
“小狗悬啊。”
“啥？？？”
许依然摇了摇头没再接话，脸上却露出了老母亲一般的担忧。
*
家长会的前一天，毕煜程终于好利索了，就是嗓子听着还有点哑，赵宸生逼着毕煜程一天八杯的喝水，喝得毕煜程都快吐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别是毕煜程开始二次发育，变声了吧？
清脆的小声音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让人耳朵发麻的低沉男声，赶上毕煜程说西语的时候，赵宸生有了前车之鉴，总觉得自己浑身的不对劲。
毕煜程也发现了这一点，一有什么诉求，就和不会说中文了一样，趴在赵宸生耳边慢慢用西语讲，讲得赵宸生头皮一阵发麻，说什么也都好好好地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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