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脚步声传来，张海迪伸出拇指往后一指，“有人来了，等会我再找你。”说着就拿起马克杯离开。
程菁芸回到她的座位上。窗外的阳光正好，玻璃窗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碌着，程菁芸闲不着，她想了想，去找了个行政部的同事，问他要了近几年的各类办公文档，合同协议和合作备忘录重新整理归类，或者录入、打印。
桌面上的文件越来越多，快要堆成一座小高山，程菁芸却干劲十足，神情抖擞地忙碌着。
直到张海迪给她发微信，“快要下班了，待会一起去公司餐厅吃饭？”
程菁芸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拿着圆珠笔，她斜过头去看电脑屏幕右下角，发了条“还有十五分钟”的微信过去，又回“等会我去找你。”
手机震动了下，有通新的未读语音。
……是霍正启给她发的微信。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知道霍正启找她有什么事，程菁芸拿起手机匆匆忙忙走去总经理办公室，在门外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进去。
“你找我？”
在她面前的是老板，是霍总。
霍正启抬起左手，指指他的腕表，“还有五分钟。”
“嗯？”
“要下班了。”
程菁芸被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弄得紧张起来，看来他是要交待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她做，所以，下班也没有关系。
霍正启看她的表情莫名有点想笑，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不过是想约她吃饭罢了。
“你说，和你一起去公司餐厅吃饭？”
“还是你想去外面吃？”霍正启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间还允许，附近有家意大利餐厅味道还不错。
“不是。”程菁芸吱唔着，不知道怎样开口拒绝他。
“那走吧。”
程菁芸还是没动。
霍正启已经抄起披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回头看她，“怎么了？”
“霍总……”
“霍总？”霍正启淡淡地笑了下，“下班之后，你叫我霍总？”
程菁芸的脸顿时红了。
霍正启直勾勾地看着她，轻声说：“我饿了，走吧。”
然后，他就顺其自然又理所当然地牵起她的手。
程菁芸看着自己被他握着的手，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被……被人看见不好。”
办公室里肯定还有同事没下班。
“谁敢说什么？”霍正启不但没松手还握得更紧了，“还是，你其实并不想其他人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不是，我，……”
“有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霍正启侧过头来，看着她，一字一顿，“程菁芸，我们试试吧。”
能不能在一起，要试过才知道。
她懂他的意思。
和风花雪月的爱情不一样，是过日子。
程菁芸踌躇半晌，垂着的头终于慢慢地抬起来，她看着霍正启，掷重地点了头。
公司餐厅里。
霍正启和程菁芸单独坐一桌。
附近的职员像彼此约好一样避开他们那桌，看来霍正启在公司积威已久——一点都不亲民。
“你平时中午都在公司用餐？”
“一般是秘书把午餐给我带上去。”
霍正启背脊挺得笔直，举止优雅，仿佛不是坐在公司餐厅而是在五星酒店里用餐。程菁芸看看附近的职员，像读出他们眼里的意思，谁也不想下班还和老板在一起吃饭，尤其是一脸严肃的霍正启。
这般想着，程菁芸忽然笑了下，见霍正启看过来，马上收敛起笑意。
霍正启打量着她的表情，回过头去——后面的那些人吓得马上低头吃饭，或许直接端着餐盘离开此地。
等霍正启转过头去，有些胆大的，还往他们这边张望着。
“走吧。”
霍正启不喜欢这样，他皱着眉头，拉着程菁芸的手，作势要起身离开。
“去哪里？”
“去外面吃。”
“为什么？”
霍正启很认真地向她挑了下巴，“他们看着你，怕你会介意。”
不介意的。
因为他们都不敢靠近你。
程菁芸脸有些红，她低着头，轻声说：“在这里吃就挺好的。”
霍正启狐疑地盯着她的脸看，见她并没有不高兴才作罢。
程菁芸刚吃完，搁在餐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这才记起约了张海迪一起吃饭。她拿起手机，看也没看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
“海迪，我……”
电话那头的人说：“是我。”
彭浩轩。
程菁芸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有事？”
彭浩轩也不跟她废话，“今天有时间吗？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好。”
彭浩轩得到程菁芸的回应后把电话挂断了。
程菁芸听了个电话后表情就不对，连眉梢都不自觉地微微蹙起，也不知道谁打电话过来，和她说了些什么，从而影响了她的心情。那边的声音并不熟悉，隐约听到是个男音，霍正启没判断出那个人的身份，于是问程菁芸：“怎么了？”
程菁芸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彭浩轩让我下午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
霍正启抬眼看她，问得也干脆，“需要我陪你吗？”
彭浩轩见到霍正启应该会不高兴吧。
“还是不用了。”
霍正启眯起眼睛想象着程菁芸下午会和她的那个前夫见面，心情突然就坏了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应该大方点，但偏偏，他心情就不爽。
之前程菁芸跟过彭浩轩就算了。
现在，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和程菁芸组织一个家庭，那他怎么愿意他的人单独去见她的前夫？
“让王叔送你去。”
见程菁芸还要拒绝，霍正启握了握她的手，“还是你想我亲自跟你去？”
二者选一的话——“如果不麻烦的话，那，让王叔送我吧。”
彭浩轩约了程菁芸直到在民政局门外碰面。
他先到。
看见程菁芸从一辆宝马轿车下来，驾驶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男人也跟着下车，并紧紧跟在她后面往这边走。
彭浩轩见她走过来，上下打量着王叔，忍不住嘲讽道：“你男人？”彭浩轩脸露不屑，“程菁芸，我过去真的小看你了，这老男人都能当你爸了！”
王叔一听，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彭浩轩说：“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是霍家的司机。”
彭浩轩脸色铁青，他狠狠地盯住程菁芸，咬牙切齿地问：“霍家的司机？你跟霍正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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