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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_尾鱼【完结】(45)

  ——睡觉有什么意思?做再美的梦,也美不过眼前。

  他拂开岑今的头发,低头吻她眼睫,碰到她的刹那,她似乎有感觉,眉心蹙起,无意识喃喃了声:“好疼……”

  卫来意识到什么,掀开为她盖上的那块披纱。

  她身上,好多吻痕淤青,腰上的淤青尤甚,他的手印形状都几乎模糊可辨。

  有些吻痕所在的位置,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会有。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也记不真切了,只记得要了不止一次,畅快疯狂到淋漓尽致,她体力远不如他,到后来几乎失去意识任他摆布,只剩被颠扑到断断续续的呻吟。

  卫来把披纱给她盖上,手背噌她到脸侧,她又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似乎还未尽的痛楚。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覆住她的。

  无论他怎么需索,她都顺从,无论他怎么疯狂,她都承受,他沉溺放纵弄疼她的时候,她也只是眉心微蹙,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呢喃出一声“好疼”。

  也许该说一声谢谢。

  也许什么都不用说,爱她就可以了:爱藏不住,她会懂的。

  第43章

  一船的人都或醉或睡,只有他一个人醒,也挺难捱。

  岑今睡得很熟,卫来不想吵她,又找不到其它事做,于是开理行李包——反正谈判结束,马上就会下船,迟早得理。

  以往,他的衣服都是胡卷海塞,难得现在有兴致,无师自通,齐边、掖角、叠得四四方方。

  暗赞自己潜力无穷:将来还可以搞搞家政啊,这世界赚钱的机会真是到处都是。

  翻理了一下家当:两个人的护照、几件衣服、小包装的洗漱用品、一小卷折边包笔的画纸、小记事本、带唇印的简易口杯、混揉在一起的几国纸币……

  武器只有匕首和沙漠之鹰,如果再有凶险,这装备实在寒碜。

  卫来沉吟了一下,开门出来,回身锁死。

  一路叹为观止:这些海盗昨晚得闹成什么样子?四仰八叉躺着的人中,居然有一个还扮成了女人,身上围了窗帘巾,像穿着超短裙,胸口高高耸起,卫来忍不住俯身去看,原来胸口一左一右,都倒扣着小铁碗。

  这手感……

  他屈指弹了下,铿铿作响。

  还是自己更有福气。

  走到廊道尽头,拉开通往甲板的舱门。

  有风,不大,可见度在两三米左右,满目苍huáng。

  昨天沙迪说,红海上有大的沙bào带过境时,港口都会封港,所以现在,这偌大海域,也许只剩这一条船。

  难怪像被弃置在世界尽头一样安静。

  地上积了一层薄沙,走了两步回头,看到自己的脚印,清晰的像印了鞋模。

  他要找虎鲨,虎鲨一贯睡驾驶室,手里有卫星电话。

  果然在那里找到,里头躺了四个人——明明那么大的地方,非要摞麻袋一样躺叠,虎鲨被压在最下头,涎水流了半张脸,呼噜打得山响,最上头的是那个十来岁的小海盗,躺得大大咧咧,睡着的脸上一片志满意得。

  把老大压在下头,想必梦里都是在笑的,但虎鲨醒了就是另一回事了,这几个人,估计都脱不了一顿狠抽。

  卫来把小海盗抱到一边放下,小海盗的身体又软又轻,还不耐烦地皱眉——他也就这个时候,才像个小孩。

  其它几个,挨抽就挨抽吧,岑今说了,不是菩萨,普渡不了众生。

  他从虎鲨怀里拽出那个卫星电话。

  卫星电话外拨普通号码,话费不便宜,所以他准备打完了就塞回去,不跟虎鲨提这事:发现不了最好,发现了也没所谓,虎鲨最多会瞪他。

  但他会原谅虎鲨的小气,他现在心qíng愉悦,可以原谅全世界。

  卫来坐到驾驶室周边的围栏上,把卫星电话的天线拔出,然后拨号。

  他只记三个号码。

  第一个是麋鹿。

  麋鹿接得很快,刚听出他的声音,就向他表示恭喜:“卫,沙特人昨晚就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谈判成功了,太好了,又是一单,至今没有失手,恭喜你啊。”

  是值得恭喜,但于他来说,最值得恭喜的,可不是这件事——古人显然也认同,所以总结出的人生三大快乐事里,有个“dòng房花烛夜”,但从没提过什么“谈判成功时”。

  他轻描淡写通知虎鲨:“后半程岑小姐也雇我了,我会带她一起回。”

  麋鹿说:“哦……”

  调子拖得很长,有点不相信:“她为什么会雇你?”

  “我表现好呗。”

  “那她出价……还合适吗?”

  怕卫来多想,赶紧解释:“我不是要抽你的份额,你自己谈的,全归你……我就是问问。”

  卫来说:“出价很贵。”

  她出的是人,当然全归我,你倒是想抽份额……尽管来试试。

  联系完麋鹿,拨第二个,可可树的。

  可可树照例拖拖拉拉,好久才接起,像是刚睡醒:“喂?”

  “我。”

  可可树反应过来:“卫,你……谈判……谈完了?”

  “差不多了,你呢?”

  可可树也快了,南苏丹的单子接近尾声,这一两天就会回乌达。

  卫来说:“帮个忙。”

  “你替我安排一下,下船之后,我要能第一时间拿到新的装备。岑今在海上遇险你也知道,我得准备起来。走过的线路不安全,我不准备折回。那辆车扔在村子里,舍得你就扔,不舍得就让人去处理。”

  可可树说:“我看下地图,你等会。”

  那头传来哗啦翻动大幅纸页的声音。

  “卫,我听说海盗的船现在停在红海,他们回索马里的话,会一直往南走。你让他们送你到苏厄边境,一个小镇,科姆克,那里我有朋友,可以给你准备武器。”

  苏厄边境,小镇,科姆克。

  卫来把这些词记住了,非洲的地理他不熟,地名又诘屈聱牙,遇到关键的,只能反复去记,然后转述给懂的人。

  “不想走回头路的话,你可以考虑埃塞俄比亚,跟苏丹接壤。我们把那叫埃高——那里是高原,现在是小雨季,马上迎来大雨季,不热,你会喜欢那里的。”

  真是亲如兄弟,知道他不喜欢热。

  通话的末了,可可树旧事重提:“你真不来乌达?卫,你考虑一下,你从没来过我家——你再来非洲,可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卫来大笑,顿了顿说:“再看吧。岑今上了岸就很可能有危险,乌达那么远……”

  夜长梦多,他担心会出事。

  可可树纳闷:“她真就不知道是谁要杀她?”

  “问过,她说不知道。”

  “你就这么相信她?”

  “什么意思?”

  可可树耸耸肩:“我只是觉得,是人都该有点意识。对方从北欧追到非洲,追到大海,这种仇,可不是你骂我我骂你就能结得下的。”

  “一个人,自己招惹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哪怕不十分确定,心里总该有点大概的轮廓。她可以把怀疑的方向跟你讲讲啊,也省得你完全摸不清头绪……”

  第三个电话拨给埃琳,只想问一声,那盆白掌活得好不好。

  都怪那个厨师林永福,神神叨叨跟他说什么“花木很玄,保旅途平安”、“你平安,它就长得好”。

  开始当笑话,并不在意,但渐渐患得患失:他希望这一路平安,希望看到听到的,关于他和她的,都是好征兆。

  埃琳回答:“很好啊,长得漂亮极了。卫,这花真的会给人带来好运,我跟你说……”

  信号断了。

  卫来抬头,风大起来,新一拨沙bào过境,沙尘或者雨雪过大的时候,会gān扰卫星信号。

  屏幕显示正在重建信号连接,但卫来觉得没必要了。

  他把卫星电话重新塞进虎鲨怀里。

  你平安,它就长得好。

  既然“长得很好”、“长得漂亮极了”,说明是个不错的征兆,不是吗?

  ——

  回到隔间门口,想起房门锁死了,拧了一会没奏效,只得找了根铁丝,鼓捣着撬开。

  推开门,一愣。

  岑今已经醒了,还躺在chuáng上,有点紧张地抬头看这个方向,见到是他,神色明显松弛,轻吁了口气,又躺回去。

  卫来关门:“这么紧张?”

  岑今说:“你跟一个男人好了一夜,醒来一看,他跑了,丢你在满是海盗的船上,外头还有人撬门,换了你,你也紧张啊。”

  卫来过来,在chuáng边坐下。

  “那有人撬门的时候,你还四平八稳躺着,不赶紧起来拿家伙自卫?”

  岑今闭上眼睛,说得慵懒:“要真是这样,chuáng都没凉就被男人抛弃了,这么惨还自卫什么啊,听天由命,该怎么着怎么着吧。”

  卫来又好笑又心疼:“就这么不相信我?”

  低头想吻她,她把披纱拉上遮住脸,说:“你滚蛋。”

  卫来隔着披纱吻她嘴唇:“岑小姐,你如果这样,我要向沙特人投诉——昨儿晚上拿枪bī我,说我不做就轰了我脑袋,我含泪从了你,完事了你就让我滚蛋,讲道理不讲?女人就可以不负责任吗?”

  岑今气笑了。

  卫来也笑,俯下身子,把她面上的披纱拉低,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问她:“疼吗?”

  岑今点头,眉心一道细细的蹙起,他真想把它给吻平了。

  “哪里?”

  她低声说:“腰很酸,不想动。腿那里,火辣辣的,自己碰到都疼。”

  卫来把披纱拉开些,她皮下的微出血慢慢成淤,比起先前看的,淤青和紫斑都更加明显,重灾区在腿、腰和胸上,他偏好哪里,还真是一目了然。

  卫来心疼:“我以为,你会很喜欢……也会很舒服……”

  岑今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就算纸喜欢笔在它身上写字,使的力气太大,纸也会破掉吧。你昨天晚上那样,凭什么觉得我不会疼?你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卫来笑:“我前半辈子都没碰过你,太兴奋,没控制好……下次我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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