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里？”
“南郊一个废弃的车工厂，已经派人去救了。”
吴鸣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了点：“你的人应该靠谱吧？”
“你要是不放心，不如跟着一起去？”
原本宋新仁只是讽刺他一句，没想到吴鸣竟然立刻问：“可以吗？”
“……”宋新仁想发脾气了，当然不可以，你这个白痴。但他转念一想，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你要去也可以，那你先来我这儿吧，我们一起去。”
“行！我马上来！”吴鸣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你等我。”
宋新仁放下手机，脸色阴晴不定：“他还真来？！”
贺丁丁道：“您到底是想他来，还是不想他来？”
“他自己要来我也没办法！”
“其实您只是想带他去看看陆珈奇倒霉的样子和您威风凛凛的样子吧？”贺丁丁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了他。
“……你给我闭嘴！”
“闭嘴！不要！滚开！滚！”陆珈奇在昏迷中拳打脚踢。
“珈奇！珈奇！”
深浓的黑雾中，仿佛有谁在呼唤他，如一道明光穿透了黑暗，一下子照亮了他的灵台。
陆珈奇猛地惊醒过来。
“我、我被打针了吗？”他惊慌失措地叫道，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臂。
“没事了，珈奇，别怕。”沈明风眼明手快地按住他，生怕他太用力伤到自己，“你没有被打针。”
陆珈奇这才看清面前竟然是沈明风，瞬间沉下脸来。
“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哈哈，救我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来了吧！”陆珈奇用力挣脱他的手。
沈明风一阵心痛：“珈奇，你能不能不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们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陆珈奇尖锐地反问，“那我问你，我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明风无法回答，他说不出口。
“说不出口是吧？那我来回来好了，他是……”陆珈奇一寸寸逼到沈明风面前，他双颊高高肿起，双目赤红，嘴角还有血丝，哪还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明星样子。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判官，在审判沈明风的罪。
“别说了！”沈明风猛地推开了他。
“我要说！”陆珈奇叫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哥是因为注射毒品而感染艾滋病死的，他为什么会吸毒？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我！”沈明风双手抱头，痛苦不堪，“我没想到会这样，珈奇，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去碰那些东西！”
“你没想到？你放屁！”陆珈奇疯了似的扑过去捶打他，沈明风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任由他发泄。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我发现了他的心思，为了让他早点死心，我去交了一个女朋友。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痛苦，那么消沉。他夜夜去酒吧喝酒，结果被人盯上，引诱他吸食了大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当我知道这件事时，他已经被那些人死死地控制住，一切都晚了。”
陆珈奇扑在沈明风身上嚎啕大哭，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和痛苦全都化作眼泪哭出来。
沈明风犹豫了一下，伸手搂住他，不让他摔倒。
“那后来呢？你有没有救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当然要救他。我费了很大的劲儿，甚至动用了家族的力量，才把他拖出那个毒窝。原本我已经安排他去美国戒毒，可是没想到……”沈明风没有说下去。
但陆珈奇已经懂了：“可是没想到他被查出感染了艾滋……”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体面地走，所以我答应他一定保密，哪怕对你和你的父母。珈奇，你哥哥一直爱你，希望你好好地在法国学画，实现梦想成为一名艺术家，他从来不希望你进这个圈子，更不希望你去调查这件事。你为何总是这么固执！”
陆珈奇没有回答，他已经哽咽得无法出声了。
沈明风轻轻擦拭着他的眼泪：“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待会儿他们会来谈判，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有我。”
22
黑色越野车在高速上飞速行驶，后座上坐着心急火燎的吴鸣和不动如山的宋新仁。
“还有多远？到了吗？”
“快了快了！别急！”开车的贺丁丁安慰他。
“你们的人已经先到了吗？”
“他们就在前面，放心，一定赶得及。”
“还能再快点嘛？”
“这已经是极限了，再快就超速了！”
宋新仁一见吴鸣那着急的样子就觉得碍眼，索性闭上眼睛，气沉丹田。
但闭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无趣，吴鸣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
“喂，吴鸣！”
“啊？什么？”
“我问你，如果是我被人绑架了，你会这么着急吗？”
贺丁丁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惊得一踩刹车，“刺”一声，把后座俩人都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前面的座椅。
“贺丁丁！”宋新仁脸都黑了。
被这么一打岔，吴鸣完全忘记了宋新仁的问题，又问贺丁丁：“怎么踩刹车？是不是快到了！”
“马上了！绕过这座山，马上就到了。”
宋新仁不耐烦地抱起双臂，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寒霜。但那个问题，他反正是不会再问第二遍了。
陆珈奇的情绪平复下来，沈明风扶着他靠坐在墙边，问：“你要不要睡会儿？”
“我哪儿睡得着！”陆珈奇问，“这是哪里？你单枪匹马来的吗？”
“这是南郊一个废旧工厂，我们应该被关在一个仓库里。你别担心，我虽然是一个人来谈判的，但已经布置好了，如果谈不成，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陆珈奇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你想要怎么样？”
“他们害死了轩昂，这个仇，我还一直没报呢！”沈明风摸了摸他的头发，道，“但我要首先保证你的安全。”
“恐怕你保证不了了，沈大影帝！”
铁门一阵喧哗，紧接着，刀裘和他的小弟走了进来。
刀裘换了一身长衣，脸上的笑容却更加诡异：“对不起，陆珈奇我不能放！”
沈明风一下子站了起来：“一亿！我给你一亿！”
“你给我一百亿也没用。”刀裘玩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珈奇，“上头说了，这小子就是只毒蜂，太危险，必须要控制住。对不住了沈少，我不能再违背上头的意愿，否则，死的就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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