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特笑了一声：“杜先生可真是宽厚仁义，杜太太给他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居然还“好得不得了”。啧啧啧，杜太太驭夫有方啊。这事儿网上闹得沸沸扬扬，要搁我身上，我可受不了。”
管特连连摇头，带着外教进入备赛场地。
娆娆一头雾水。
备赛场地里面，5号在外教的指导下驭马复习舞步路线，从对方练习状态来看，这个于光表现确实不错。
李建国先生姗姗来迟，立在马旁，望着里面的5号分析说：“5号的马不是太稳定，你超越他不是问题。”
管特的话令娆娆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想这件事，她发了会呆。
李建国见她出神，含住口哨，用力一吹，将她思绪拉回。他拿出教练威严，用他的母语呵斥道：“马上就要比赛，你在想什么？有闲工夫发呆，不如想想如何才能走好路线！”
娆娆回过神，跟教练道歉。
李建国语气愤怒：“你跟我道什么歉？你是我带过情绪管理最差的学生，这点情绪都控制不好，将来怎么参加大比赛？”
这是她训练以来，教练最严肃的一次。这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发飙。
娆娆也听出李建国先生话中有话，她问：“所以，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之前，杜黎已经嘱咐过李建国，让他不要跟她提网上那件事，让她专心比赛。
“你真的想知道？”李建国冷哼一声，“我怕你知道以后，就此止步。”
娆娆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沉默一会，对教练说：“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即便你们瞒得了我初赛，也瞒不过我复赛、决赛。您也说了，我是您带过情绪管理最差的学生，那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让我锻炼一下呢？哪怕就此止步，与胜出无缘，这也算是一个宝贵的经验，不是吗？”
的确如此。李建国看她的眼神复杂。
她又说：“一名骑手，输掉并不可怕。而是输掉后，没有一丝一毫的收获。”
李建国将昨晚互联网发生的大事件，简单跟她叙述了一遍。
娆娆深吸一口气。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虽然她没有看见那些网友的评论，但已经能预料到这场闹剧在网上演绎了怎样的癫狂。
难怪，她的手机无缘无故坏掉。也难怪，杜先生早上心事重重。更难怪，管特会跟她说那些话。
……
场馆内，4号比赛结束，5号入场，娆娆进入备赛场地和米格一起备赛。
她骑着米格尝试骑了两圈，都不在状态，也很难进入状态。其实她并不担心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而是担心对杜先生的影响。
杜黎这么多年一直活在自己的人设里，他给外人塑造了太多完美形象。
如今网上的风雨，受伤害最大的，心里最难受的应该是杜先生吧？
杜先生圈子很广，身边的大佬个个身价不菲，这些人里，也很难有杜黎这样品性的人，他们在暗地里会怎样嘲讽杜黎？
——杜先生一世英名，居然被老婆败坏？
——瞧。杜先生看女人的眼光果然有问题，果然娶了一个坏娘们儿。
外人怎么骂她不要紧，她最怕的，是杜黎听见身边的非议，难受。
毕竟，他活在人设里的时间太长，也太在意旁人的目光。当他听见那些质疑声，他所承受的压力，一定是她的数倍。
李建国看着娆娆涣散的情绪，都懒得指点被她走得乱七八糟的路线了。
5号下场，备赛区铁栅栏一开，李建国一脸嫌弃地冲她挥挥手，示意她赶紧上场比赛，速战速决！
盛装舞步在长60米、宽20米的平整沙地进行。比赛沙地被围起来，娆娆沿通道入场，经过观众席，绅士地与观众们打招呼。
女孩五官清丽，为了配套燕尾服，特意化了淡妆。
观众席里，杜黎仔细观察杜太太。马的状态表现，反射出杜太太的状态。她的状态很差劲儿，甚至不如平时。
教练给杜黎打了个电话。
杜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刻举起一先准备好的告白牌。
红底白字，上面的字体很显眼，是一个“狗”字。
紧跟着，杜黎身边人也纷纷起身，同他一起举起了告白牌。整个观众区，被白底红字填满，抬眼便可看见，十分显眼。
广播里还在宣读5号的比赛成绩，娆娆在入口等待进场。
她抬眼扫向观众席，看见了两行显眼的字。
场馆里很安静，那些字无声却似有声，蕴藏着无穷力量。
“杜太太，加油，杜狗儿先生，等您凯旋。爱您。”
那一瞬间，娆娆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比赛铃铛一响，音乐响起，娆娆深吸一口气，驭马进入中间场地。
她摒弃一切杂念，努力集中被分散的注意力。
杜黎最讨厌“杜狗儿”这个小名。这场比赛会上地方台直播，他如此宣扬小名，就是为了告诉她：
——去他妈的面子。杜太太，你最重要。
娆娆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迅速整理好了情绪。
她骑着米格停在中间场地，冲着裁判席做了一个英式的绅士鞠躬动作。
米格在绅士杜太太的驾驭下，也顿在原地，优雅的头部微微一点，马尾轻甩，冲裁判席做出一个绅士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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