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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密爱:陆少的掌心宝/相思不自知_穆如清风【完结】(288)

  她抬眸看过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面色沉稳地拉开车门往屋里走,与江一言不同的是,这个男人的气质明显沉冷寡淡许多,又如海纳百川,无形中有种恢宏磅礴的气场。

  他的脸廓英俊而冷硬,一双手工皮鞋踏在柔软的雪地上,更是从棱角线条中渗透出一股不必言明的疏离与矜贵。

  顺着鞋面往上去,是他笔直修长的一双腿。

  有一种人,不看脸光看腿也知道是属于上流社会的人中龙凤。

  他的大衣上沾着薄薄的寒气,一进屋就脱掉,边脱边以乌黑如泽的墨瞳扫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最后视线落在傅靖笙脸上,“她呢。”

  傅靖笙合了手中的杂志,捧起佣人刚换了水的热茶,“聊了一下午,累了,我让她回去休息。”

  “嗯。”陆仰止看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皱了下眉,“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有人来接。”

  陆仰止不明所以地弯了弯唇,“他倒是对你上心。”

  傅靖笙撑着头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里,半点也不拘谨——她从小就舒服惯了,在哪里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陆三公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陆仰止无波无澜地应了声,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嘲弄,又更像是听懂了却完全不在意。

  傅靖笙很少见到对她的金口玉言反应这么平静冷漠的男人。

  就如同往一片汪洋大海里扔了一小块石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浪,就被沉没消化。

  傅靖笙坐直了身体,直言不讳道:“你让她不开心了吧。”

  男人的步伐这才一顿,回过头,目光幽深了几分,“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傅靖笙据实相告,“不过很不巧,我长眼睛了,你看看她现在瘦的样子,我告诉你她很健康很开心,你信?”

  陆仰止沉默了片刻,“嗯”了一声。

  “难道医生没有警告过你这种情况下怀孕很危险吗?”傅靖笙一双美眸死盯着男人僵硬紧绷的俊脸,步步紧逼,莞尔一笑却有种十足质问的味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能把她耗成这样?”

  陆仰止听到“耗”这个字,心里毫无征兆地揪了一瞬。

  面色阴沉道:“你多来陪她说说话就好,她的身体我会找专人照顾。”  “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傅靖笙撩了撩耳畔的长发,冷笑,“你真是一次比一次让我刮目相看,好好的人养在你身边就看不出来一丁点好的改变,别告诉我说又是你那个未婚妻——还是你家那个多管闲事

  的姐姐,又欺负她了?”

  “和你没关系。”  “我是她表嫂,是她娘家人。”傅靖笙微微一笑,不疾不徐,气韵深藏,“她上次再你这里受了气也是我和她哥过来处理的问题。如果你真觉得和我没关系,那你自己处理不来她心里的问题,找我干什么

  ?”

  陆仰止沉沉地回望着她,不得不说,这个傅大小姐看起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好像被家里宠得什么都不懂,可她毕竟是当年名震一方的傅三爷的女儿。

  若真要尖锐犀利起来,绵里藏针、字字见血也不是什么难事。

  “陆仰止,你知道你最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是哪里吗?”

  没什么人敢像傅靖笙这样不把权贵放在眼里,也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和他说过话。

  陆仰止不禁冷笑了下,薄唇翕动,吐出三个字,“说说看。”  “你总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傅靖笙嗤笑,“而那个傻丫头她自己要的又太少,你稍微给她一丁点温情她就能感恩戴德留在你身边了。你别觉得自己现在很委屈,如果当初你在任何一件事上肯多下点功

  夫,多花点心思,我不信堂堂榕城的陆三公子还解决不了那么几件屁大的小事。”

  “无非就是,你觉得不值得。”

  “我爸爸曾经为了追我妈妈不顾自己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唐言蹊曾经为了你与自己十几年的青梅竹马断绝来往,甚至不惜与父母划清界限。那你呢?”

  “你看看你的家人都对她做了什么,而你夹在中间态度暧昧,自始至终没拿出一个男人该拿出的气魄来。无非就是我刚才说的,你觉得不值得。”  “她不值得你大动干戈和家里撕破脸,她不值得你细心呵护无微不至——因为这么多年都是她在追求你,你也就只有前段时间阴差阳错追求过她几天,而且用得还是最为强制的手段把她锁在身边不让她

  离开。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何必要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呢?”

  “你看,她现在不开心了,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大老远地把我一个连她闺蜜都算不上的人叫过来哄她。”  “恕我直言,陆仰止,如果你连她为什么不开心、怎么哄她开心都不知道,她要你干什么使的?”傅靖笙轻笑,眉眼间淌着自成一脉的傲慢妖娆,“就是让你在生孩子的时候提供个基因优良的精子,让宝

  宝以后长出一张盛世美颜?”

  “那她为了这张盛世美颜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每一个字都不轻不重地戳在了男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陆仰止觉得好像有一双手扼住了他的呼吸,甚至,一刀劈开了他的胸膛,把心里的血都挤得干干净净。

  他喉结滚动了下,眼眸里浓稠的暗色挥散不去,“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她要的东西少,不是因为她不想要,而是因为她不敢。”

  傅靖笙道:“一个连父母的爱都没有的人,你指望她亲口告诉你她想要什么?”

  不可能的。

  然而男人瞳孔一缩。

  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陵园和医院里。

  她确实亲口、坦白地告诉他,她想要陆远菱血债血偿。

  那大概是唐言蹊第一次开口和他索要什么。

  而他给她的答复是——“是我家人伤了你的赫克托,这一枪我来还你。”

  是成长的路上有了太多类似这样的、被拒绝的失望,所以她才渐渐学会了不再和任何人索要什么。

  父母不回来看她,那就不看吧。

  他没时间陪她,那就不陪吧。

  陆仰止回想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才发现,其实,唐言蹊比庄清时更像一个所谓的“天煞孤星”。

  她好像没拥有过什么,一辈子都在不停地失去。

  所以失去到了最后,她乖了,她怕了。

  谁能想到榕城这位嚣张跋扈上房揭瓦的唐家大小姐,其实是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人呢?

  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一副万事万物不萦于心的假象。

  她没什么可在意的,她不敢计较,她怕稍稍闹起脾气来,手里捧着的东西就碎掉了。

  傅靖笙看到男人脸上几度变化的神色,最后低声说了句:“她信命,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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