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戈皱眉把他的脸转回刚才的方向，“喝粥，病好了再说。
病好了再说……
说什么？
说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么？
应该不是吧：严戈不可能说那种话，他多正经一人啊，虽然他觉得这个正经八成是装出来的。
但是，陶振杰仍旧抑制不住的为严戈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兴奋且激动。
生病什么的最烦人了，赶紧好了吧！
陶振杰没胃口，被严戈逼着他勉强喝了小半杯粥就再也咽不下去了，严戈看他那样儿就没再为难他，把他放回到了床上，“喝水么？”
脑袋一沾到枕头困意立马就上来了，陶振杰甚至分不清楚几分钟是否发生了喝粥的事儿，他迷迷糊糊的一摇脑袋。
“那……”严戈犹豫了下，“厕所呢？”
陶振杰像是睡着了，没声音了。
严戈忙蹲下去，用力推了陶振杰一把，让他保持清醒，“厕所去么？你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去过呢，我待会儿要回去上班了，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你别：弄床上了。
陶振杰不吭声。
严戈无奈的把被子掀开了一角。
被窝下边儿的陶振杰就一条内裤，严戈往中间处看了眼，男的要是憋尿憋急了，能有点反应……
陶振杰这……
好像没有，又好像有。
在被子里看不清，而且那东西不管有没有都是有形状的，想确定就只能上手摸。
严戈猛地咳了声，他把被子给陶振杰粗鲁的掖好了，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冲出去了。
在自行车上，严老师懊恼的想，算了，他要是憋不住就弄床上吧，大不了连床都换了，反正陶振杰有钱，让他陪就是了。
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严老师这脚就不受控制的加快速度，一个自行车让他蹬的飞快。
中午，陶振杰还是那浑浑噩噩的样儿，他没尿床上，也没怎么吃饭，虽然聊天了，但聊的不知所云。
严戈能感觉到，不管陶振杰再怎么糊涂，他也知道他在哪儿，他在和谁说话，他越是这样，严戈看着越不舒服。
都烧糊涂了，张口闭口还围着他转。
到下午的时候严戈的心绪就能稳定一些了，也能把注意力放回到学校了，晚上快要放学时，他手机响了。
严戈被这声音弄的一激灵，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陶振杰打来的，在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想的是这人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是难受到挺不住了？
来电的不是陶振杰，是程似锦。
他的那个学生。
教育局有明文规定，老师不能私开补课班，所以滥收费滥补课的现象在市一中是绝对没有的，严戈的社交圈很简单，除了同事基本没别人了，他家又离得远，所以偶尔他会收个学生给人当当家教，收费不高，当是消磨时间，还能赚点小分子。
严戈不缺钱，他享受的是教书育人的快乐，把一个苗子培养出来他很有成就感，特别是接到对方考到不错的大学的消息。
当然，班级升入高三之后严戈就不当家教了，这个程似锦是个意外。
程似锦是他过去一个学生介绍来的，严戈原本不想接，但他发现程似锦挺聪明，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呢，这个学生有个坏毛病，那就是经常旷课。
不管多天才也不可能无师自通，要是这么下去程似锦这块料子就废了，所以严戈勉为其难的把人留着了。
每周的一三五到他家来上课。
但程似锦并没有因为到他这来补课而改变，相反的，他在学校旷课的次数更勤了，他也旷严戈的课，说不来就不来，然后财大气粗的告诉他钱照付。
按严戈的脾气，这样的学生他早不想管了，可程似锦并不是真的自暴自弃了，他对学习的态度很认真，教他的东西也一点就透，所以严戈也不管他，想来就来，但前提是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得会了。
至于程似锦为什么旷课，严戈问过，没问出来，他也就不问了。
这程似锦：怎么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了？
严戈迟疑着接了电话。
电话一通，程似锦礼貌的声音响起，‘严老师，您晚上有时间么，我想过去一趟。
严戈一怔，他想起了家里的陶振杰。
今天他真没什么心情补课，在学校里都是焦头烂额的，而且：他不太想让程似锦知道他家里有这么一人。
严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潜意识里的想法。
“明儿吧，这都这个点了。”严戈推脱道。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我又旷了几天……程似锦的声音里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少旷点课在学校多学学什么都有了。
他是个老师他又不是神仙，能把知识点都塞进程似锦的脑袋里去。
严戈很想拒绝，但一想这关键时刻还是算了，至于陶振杰……
陶振杰在屋里，基本没什么存在感，这俩人就算是想碰，恐怕都没这个机会。
……
严戈回家后，先把屋子大致的收拾了一遍，他今儿没给程似锦准备吃的，因为程似锦来的太突然，而且他也没心情去买。
陶振杰还那样，不吃东西不喝水，也不去厕所，严戈喂他吃完药之后把门一关，就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没多久，他家门响了。
严戈开了门，抱着胳膊看进来的人，“又旷课了？”
嗯，”程似锦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他说出的话在严戈耳朵里听着是十分的操蛋，“家里有点急事。”
“我看你是不想好了。”严戈教过这么多学生，程似锦具备了一切学霸的条件，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对学习的灵性，他根本就不像是个会旷课的孩子，还是旷的这么自然这么随性的。严戈直接把准备好的题扔到茶几上了，“刚我给你准备的，你先做。
“好。”程似锦搬了个小板凳坐到茶几边上，开始埋首做题。
严戈把电视音量关小了，他看着电视说，“半小时。
“好。”
严戈的眼睛是对着电视剧，但余光能瞄到程似锦，只见程似锦先看了遍题，然后从第一道开始下笔，这个过程他写写停停，是在思考的样子。
严戈把注意力放回到电视上。
这时程似锦的笔停下了，他往严戈家卧室那扫了眼。
他的这个举动，让严戈的注意力再次转到了他的身上。
程似锦这一眼不是简单的看着，他那表情明显不对劲。
他说，今晚不方便，因为家里有客人。
但程似锦非常执着，以高考为由执意要来。
集体错题那次，严戈大动肝火，他给学生讲了一天的课，又因为陶振杰赖在他家不走，所以他给本该晚上到他家的程似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不要过来了，那时候程似锦什么都没说，一个多余的问题都没有，只是接受而已。
程似锦对着严戈家的门若有所思，严戈瞄着程似锦若有所思，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程似锦一晃脑袋，停下的笔又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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