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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花_师小札【完结】(49)

  不料,晚上,老阿姨就开心地说,段家老二回老家了,刚送来了两个礼盒。外婆笑道︰“越越,你拆开看看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姜越越拆开一看,一份是中式传统的糕点,一份是西式jīng致的点心,包装jīng美,个个像工艺品一般,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说起来段家近几年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了,就是三个儿子都没有成家,这点上来说,还是我们越越争气。”外婆的观念是,家大业大,不如人丁兴旺。

  姜越越笑了笑,心想老人家就爱比较这些。

  隔日,外婆也让老阿姨细致打包了两个礼盒,让姜越越亲自前去回礼。姜越越拎着两盒子,走了段路,拐了两个弯,就到了段家。段家也是宅院式样的房子,只是装修比较西式化,有一扇雕镂花铜门,门口还摆着一盆兰花,一盆金钱竹。

  恰好段寅正穿着悠闲,趿着拖鞋出来,看见姜越越拎着两袋盒子就笑︰“你来回礼啊?”说着亲自为她开门。

  “你才起chuáng啊?”姜越越看他头发凌乱,尚未整理过的样子。

  段寅打了个哈欠︰“昨晚睡得太迟。”

  “gān什么呢?”姜越越笑着将礼盒还给他。

  段寅想了想笑︰“还能想什么?心事呗。”

  姜越越突然想到他昨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感qíng不太顺,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没窥探他人隐私的兴趣,也就懒得问,现在段寅又隐隐提了起来,她顺口问了问︰“什么心事呢?”

  “今天天气不错,陪我去逛逛怎么样?”他倒答非所问。

  还未等姜越越说话,段寅已径直走进屋子里︰“等我,穿件衣服。”

  段寅出来的时候只是在衬衣外披了件风衣,头发依旧乱糟糟的,没有梳理。

  “拜托你,梳一下头发。”姜越越忍不住说。

  段寅用手随意拨了拨,却还是有一撮显眼的像是在风中凌乱一样,姜越越笑出来︰“头顶上,好像呆毛。”

  “你帮我。”段寅微微俯身,姜越越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伸手将那撮呆毛理顺。

  段寅逛街的兴致很高,小镇上唯一一条手工艺商业街被他从头到尾逛了三四遍,到头来只是买了一只七成新的陶瓷小壶。

  谁料,他买好出了店便笑说︰“在阳光下一看,这东西挺丑的。”

  “那你还买?”姜越越反问。

  “我看那小姑娘长得还挺可爱,辛苦地说了一堆,就想买下算了。”段寅又看了那陶瓷小壶一眼,侧头问姜越越,“要不送你?”

  姜越越立刻拒绝︰“你自己都嫌丑的东西,还给我?”

  “我想起你结婚我都没送你礼物。”段寅一把将那小壶塞在姜越越怀里,“现在补给你了。”

  姜越越嘴角抽了抽。

  晚上,段寅借着看望姜越越外婆老人家,登堂入室搓了顿饭。外婆热qíng招待他,饭桌上还提及他的终身大事,侧头问姜越越︰“越越,你有没有什么小姐妹,同学之类的,给小寅介绍介绍。”

  姜越越扒了口饭,看了一眼段寅,他表qíng悠哉,眉眼里都是笑,明显是“以我的条件很难配”的奇货可居状。

  “哦,那我留意留意。”姜越越敷衍了外婆。

  临走的时候,姜越越送段寅出门,段寅突然侧身,笑着说了句︰“我喜欢美女,身材曼妙,温柔,善解人意的,至少条件要比你好个三四倍。”说完便朗声大笑离去。

  姜越越也忍不住笑着摇头,这段寅和小时候一般恶劣,说话恶毒,果然印证外婆那句话“三岁看到老。”

  睡前,凌少勅照例来了电话,说明天坐飞机回去,问姜越越什么时候回去。姜越越顿了顿,说︰“我想再陪外婆几天。”凌少勅话里显然有些失意,不过还是嘱咐她注意身体,多和外婆说说话。

  这晚,姜越越做了个噩梦,梦里凌少勅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她走近一看,那女人正是苗川,他们亲密地相偎在一起,而她一个劲地喊凌少勅,凌少勅却什么都听不到似的,连正眼都不看她。

  醒来后发现脖子上沁出冷汗,姜越越蜷缩在chuáng角,低头想着一个无聊的问题︰要是苗川复活了,回来了,凌少勅会选择谁?想了想又甩头,这是什么无聊的问题,真的被那噩梦吓怕了?

  早晨陪外婆喝粥,外婆近几日jīng神格外好,面色红润有光泽,吃了一迭的脆瓜。姜越越也照例陪外婆说了一上午的话,又吃了午饭,等她睡下,才出了门,随便逛逛,到杏花斋买了袋黑芝麻豆浆喝。

  阳光正好,心qíng闲散,手机铃声却响起,姜越越一看便是一惊,屏幕上写着︰邵柏屿。竟然是邵柏屿的电话。

  更料不到的是,邵柏屿开口就是︰“越越,你在哪里呢?”

  姜越越不想和他细说,随意道︰“在外面,你有事?”

  “我看见你了。”

  姜越越吓一跳,要说在H城的大街,商场,电影院,那倒都有可能和他“偶遇”,可现在,他竟然会看见她?她本能抬头,转了转脑袋。

  邵柏屿在电话那头笑了︰“没骗你,看见你抬头在转脑袋。越越,我就在青水镇呢。”

  姜越越这才发现对面茶馆靠窗的位置上,一只手轻轻挥了一下。正是邵柏屿,意想不到,出乎意料,他就坐在哪里,朝着她挥手-

  “前段日子,一直在外飞来飞去,忙着工作的事qíng,结果生了场病,也趁机偷懒了几天。”邵柏屿淡淡地苦笑,“一直在工作,三餐都没个准,熬夜通宵,终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姜越越笑︰“怎么会来这里?”

  邵柏屿面前是一碗明huáng的炖茶,他细细嗅了嗅,坦白道︰“因为想到了你。”

  姜越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那天想起和你之前一起来看你外婆,一起坐过这里的船,喝过这里的茶,记得这里空气很好,景色也漂亮,于是就来了。”邵柏屿又加了一句,“越越,我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

  的确,他们当初订婚后,姜越越便带邵柏屿到外婆家给老人家看“准女婿”,那时候她心里认定了他,觉得会和他一辈子,于是手拉手到这里,为他详细介绍这里的风土人qíng,茶肆酒铺,他也细心地陪她走过小街小巷,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唯独漏去了那座富安桥。

  来这里的qíng侣都会手拉手走那座桥,而他们却没有走过。也许,早注定了他们是没走完富泰,平安一生的缘分。

  “你呢?怎么会在这里?”邵柏屿反问。

  “外婆身体不好,过来陪她住些时间。”

  “凌少勅呢?”邵柏屿很自然地问到了他。

  “他没来。”姜越越也很自然地说。

  不知为何,邵柏屿的心qíng随着这三个字,瞬间好了许多,自欺欺人也罢,至少现在她和他在一起,有点回到往日qíng浓时的错觉,那时候,他们也是如同此刻,面对面坐着喝茶,听着茶馆里的古筝乐。只是那时候他的眼楮没怎么停留在她脸上,而现在他却目不转楮地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姜越越尴尬道。

  邵柏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眼楮却还是直直看着她︰“越越,我……”

  为避免他说出什么尴尬不自重的话来,姜越越抢白︰“你来这里,住的是宾馆?”

  邵柏屿收回了想说的话,点头︰“嗯。”想当初,他来这里,住的自然是姜越越外婆家,外婆特意为他腾出一个小房间,还笑嘻嘻地说︰“等下一次来,就住一间咯。”搞得姜越越当时很不好意思,他却很受用地点了点头。

  “打算住几天?”

  邵柏屿想了想说︰“最多两三天,公司事qíng很多,不可能随心所yù。”

  “邵柏屿。”姜越越举碗喝了口茶,“你真的别太勉qiáng自己了,生活应该轻松些。”

  邵柏屿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涩笑,他想说,聚jīng会神在工作上也只是不想有时间去想那些错过的人,错过的qíng。

  姜越越看得出邵柏屿瘦了一圈,面色比以前差了些,垂眸时,长长地睫毛倒映在眼底两片淡青色上。他过得似乎不好,姜越越心里想。

  邵柏屿侧头看窗外,远远看过去,几艘船停在河上,想了想问︰“越越,可以陪我坐坐船吗?”

  姜越越也放眼看了眼那河面上的桥,自然道︰“好啊。”

  没想到在岸口踫到了段寅,他依旧昨日那打扮,头发凌乱,一撮呆毛凌风摆动,看见姜越越和邵柏屿双双走过来,挑起了眉,笑着打量了一下邵柏屿,自然地将他当成了姜越越的丈夫。

  姜越越一看他有些戏谑的笑,就知道他铁定是误会了,立刻做了介绍。

  段寅拉长语音︰“哦,我还以为是你那位。”

  邵柏屿脸微微沉了沉,木木地说了句︰“你好。”

  段寅笑了笑,直接朝姜越越说话︰“租了条船,来,陪我坐坐。”

  邵柏屿立刻拉住姜越越的手,温和地“提醒”道︰“越越,我们去坐船。”

  段寅也伸出手,拉住姜越越另一只手︰“来,陪哥哥坐船。”

  “越越,我想和你……单独说说话。”邵柏屿侧身向姜越越,蹙了眉,本能地对这个看上去“风流妖孽”的段寅有些排斥。

  姜越越想了想后对段寅说了抱歉,然后和邵柏屿上了船。

  段寅吃了闷亏,心里有点不慡,但还是笑着丢了句话︰“没良心的小东西。”便一人独占了一艘四人坐的船,挑了个长相漂亮的船娘,嘱咐她快开船,速速离去,眼不见为净。

  墙外的桃花墙内的糙(2)

  船缓缓行在河面上,姜越越和邵柏屿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小几,小几上有两个盘子,小盘子里搁着两包瓜子,大盘子里搁着两只橘子。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姜越越开口打断了邵柏屿平平静静,稍显沉浸的目光,她不是没注意到他已经用那样的目光盯着看她很久了。

  邵柏屿微笑︰“其实想说很多,但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越越也笑了︰“到底想说什么?”

  “越越,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邵柏屿说完后自己也涩笑了一下,这么不切实际的话,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说了出来,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也没什么可再失去了,索xing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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