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小米看了一眼来电显，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汤小姐吗？”
“你是？”
“我是专车司机，有人叫了车让我把你送到……”
汤小米挑了下眉，不由得在心里感叹，没想到某些已婚妇女……良心未泯啊！
刚下过雪的路面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冰，从下车到婚纱店，汤小米不知道脚下打滑了多少次，好不容易走进店里，女生低头看看自己的鞋，瘪了瘪嘴。
汤小米到的时候琪琪正在里面换衣服，沙发上坐了几个人，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坐在最边上的男生最先发现了进来的人，小白“哎？”了一声，反手对着丁飞大腿就是一顿狂拍。一群人也因为男生反常的动作，朝门口看过来。
一下子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汤小米觉得有点尴尬，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场的人，心底倒是舒了一口气。
“汤小米！”
帘子里的人听到动静探出头来，对着傻站在一边的女生招了招手，适时的解救了女生的尴尬。汤小米怔了一下，把行李放到一边，抬步走了进去。
“这两个哪个好看？”
简单的白色礼服包裹着女生姣好的身材，汤小米看着这个要成为新娘的女人，忍不住弯起嘴角：“衣服都好看，你丑。”
“啪”的一声，女生胳膊意料之中的挨了一掌。
并没有太久没见，这个青春活泼有票子的女人每年来国外找她的次数比她亲妈还多，所以相处方式也还是十年如一日的霸权主义。
汤小米一边揉着自己的胳膊，一边在强权下指了指右手边的礼服：“要这个有领子的吧，抹胸那件能露出纹身。”
琪琪看看了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深思过后点点头，对店员说：“好，就要这件抹胸的。”
“……”
Fine……
琪琪一边照镜子整理衣服，一边看着镜中的女生问：“你怎么过来的？”
“你不是给我叫的专车吗？”
琪琪闻言，手上整理的动作一顿，看了女生一眼，没再吭声。
“这次回来呆几天啊？”
汤小米伸了个懒腰，飞机坐了太久，哪哪都不舒服。
“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我签证被拒了。”
“呦！”女生呵了一声，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那你妈可有得忙了！”
“忙啥？”
“给你找男人呗！”
事实证明，琪琪的嘴是开了光的……
汤小米回国的第二天，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汤妈反手甩脸上一个餐厅地址：“今天你要是不去……”
“以后就没你这个妈！”女生揉着还没睁开的眼睛，被威胁了太多次，已经可以抢答了。
汤小米懒洋洋的翻了个身，敷衍的连声说了几句“去去去”，被子一蒙，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汤妈一听她答应了相亲，也就不再管她其他，转身出了房间。然而岁月还没静好几分钟，床头柜上的手机又玩命的响起来。
汤小米闭着眼睛，单手在身边胡乱摸索了好久，才抓着手机放到耳边接起。
“喂……”
“给你买了件外套，还有鞋，过来拿。”女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别扭，但汤小米脑子迷迷糊糊的就没多想。
“你有病啊……没事给我买什么东西……”
“这么说你不要了！”话筒那边琪琪的声音突然拔高，听着倒是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汤小米翻了个身，觉得莫名其妙：“要啊，不要白不要！”
“……”琪琪被女生的答案噎了一下，哽了好半天才说了句“中午之前来拿”，就挂断了电话。
汤小米被这么连翻轰炸了一顿，再好的睡眠质量也躺不安稳了，所幸起床洗漱出门。
另外一边挂断电话的女生瞪了身边的男生一眼，整张脸都写着不满。
“要不让他们……”
“李京泽！”琪琪不等男生说完直接拍案而起，“我警告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男生拱了下鼻子，默默闭了嘴。
汤小米从琪琪那里拿了衣服后直接打了个车去相亲的地点，窗外疾驰的风景让她莫名有些犯困，眼神乱飘了一会儿，视线停在身边的盒子上。
女生打开盒子，把里面的外套拿出来，白色外套里厚厚的毛绒摸着暖洋洋的，正好她刚回来缺衣服穿，认识了琪琪十多年，没想到临嫁人前她还办了件人事！
换上外套，折腾了一会儿，车子也驶抵了目的地。汤小米走进餐厅，跟着服务生找到位子，桌前的男生已经等候多时，汤小米和对方打了招呼，落座，点菜，聊天。原本陌生人见面的尴尬被对方聪明的化解，气氛舒服又不刻意。
点饮料的时候，男生看了看菜单问了汤小米一句：“你喝橙汁还是椰汁？”
汤小米脸上的笑容一僵，抿了下嘴说：“我喝水就好。”
男生大概也看出了她的反常，却没有追问原因。
汤小米垂下眸，手里的筷子半天都没动一下，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会freestyle吗？”
“什么？”
男生显然不懂女生话中的意思，汤小米也第一次没有回避的解释了一遍：“之前有一阵嘻哈不是特别流行吗。”
男生怔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太关注。”
一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分开时男生要送她，却被汤小米拒绝了。
女生独自在飘雪的街头走了好久好久，头发被大片的雪花打湿了，一呼一吸都伴着白色的哈气，可她却觉得，哈尔滨的冬天没有记忆里的那么冷了。
她想，她应该是痊愈了吧。
已经很久了，没听到他名字的谐音就突然驻足，没在听歌的时候刻意回避他爱的歌单，也没……
深夜时候，再想起他……
汤小米深吸一口气，脚步一顿，毫无征兆的转过身来。
来不及躲藏的身影毫无遮挡的袒露在女生面前，男生脸上的惊惶就这样一五一十的落尽女生眼底，无所遁形。
“你已经跟了我两天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男生的手扶了下帽檐，沉默了良久却还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不是没想过挽留，只是不管做什么，都像是打扰。
汤小米垂下眸，缓缓转过身。身后的男生站得不近，声音却低沉清楚。
“我……”
“会freestyle……”
番外二
闪烁着的各种颜色的应援灯把观众席点缀成一片星海，燥热的现场却有一片不小的场地黑压压的，看不见人影。汤小米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一个人坐在四下无人的座位里，静静的看着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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