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叔，过来一下。”顾泽昊听见程程在浴室里叫他。
“怎么了？”顾泽昊看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小人有点想笑。
“我们等会要去的是什么场合啊，我不会弄头发，平时不是直接扎起来，就是披着，我怕我太随意丢你人。”程程举着手里的头绳和发卡，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
“纠结半天就为这事？”顾泽昊拿过她的发卡，仔细看了两秒再思考了大概三五秒后，食指轻轻勾起一小戳额前的头发，不知道怎么扭了两下后用发卡固定住，再将披在脑后的自然卷前前后后分了分，“行了，就这样，简单自然。”
“……”就这样？那她刚刚磨蹭半天是为何啊？镜子里的自己正如他所说简单自然看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赏心悦目，“真的不会随意？我看你穿的像是要出席婚礼似的。”
“……”顾泽昊忽然心神一拧“很好，我喜欢，我们走吧。”
夏程程看见顾泽昊将坎肩和护照放在她的包里，心里好笑他对坎肩的执着，对护照随身携带也未作其他多想，毕竟出了国门，认得只有护照。
两人在酒店餐厅用完早餐便开车去了顾泽昊说要带她去的地方——
City Clerk’s Office。
下车时顾泽昊将护照从包里拿出来带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程程往一栋不算大的白房子走去。
夏程程感觉到牵她的那只手，手心冒汗。
她疑惑的抬头看他，刚想问他怎么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就听顾泽昊说，“到了。”
夏程程转头看过去，一个第一印象里像邮局的地方，等走进通过玻璃门看到两两一对的人取号排队再去对应的窗口，就觉得更像是国内某个银行街边的某个支行。
“顾叔，你有朋友在这…”
“m ，wow，gg，so cute！”Gee忽然从“支行”大门出来朝他们热情的挥手，和昨天一样，对程程进行夸张的赞美。
Gee今天穿的也很正式。
顾泽昊对Gee看着程程时的不经掩饰的热烈目光表示很不满，直接一把将程程揽在臂弯里宣示主权。
Gee则无奈的朝程程耸耸肩外加摊手，“他斯在台肖气。”
“噗……”一直碍于是初次见面，昨晚她强忍着不想笑他特别神奇的中文发音，听的人都很吃力了，说的人一定更费力吧，夏程程好心建议，“You speek english ，i'm ok.”
Gee有点委屈，“我西环汉语。”
顾泽昊将人搂紧，“别管他，他想学中文想疯了，听得懂，就是发音很差劲。”
好吧，现在换夏程程摊手。
“取号了吗？”顾泽昊对Gee说。
Gee点头，然后用英文回答说前面还有三个号。
接着三个人一起进了这间被程程从“邮局”变成“支行”的房子，顾泽昊和程程坐在等，Gee和大厅负责的黑人妇女聊着什么。
此时的程程已经从一对对的情侣以及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这里大概就是美国的民政局，难怪他们要穿的这么正式，是要见证这位Gee领证结婚？
虽然不太懂美国结婚文化，但是看过美剧的都知道，美国人结婚很注重有朋友到场见证。
“顾叔，Gee的女朋友为什么没来，刚刚你们不是说前面只有三个号排着了吗？”程程偷偷问顾泽昊。
“……”顾泽昊刚想怎么回答，Gee这时走过来提醒他别忘了网上登记时的注册号。
“顾叔，什么注册号？”夏程程有点懵，甚至可以说有了某种不算不好但实在惊悚的预感。
“程儿……”顾泽昊低声唤她的名字，刚想说什么，Gee站起来说到他们的号了。
夏程程懵逼状态下被顾泽昊牵到对应的窗口，看着他交钱，然后将护照递进去，听着窗口对应的满头辫子的黑人女士噼里啪啦一顿键盘敲打的声音，大约1分钟不到，窗口出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Marriage Lise（结婚许可证）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小祖宗
marriage？
夏程程盯着这个词足足十秒钟才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向顾泽昊。
猜到、听到和真真切切看到，其感受真的天差地别。
一时脸色风云变幻，找不出词来准确形容自己此时的复杂的心情，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用沉默控诉。
而在顾泽昊看来，她全脸都写着两个词——震惊和抗拒。
“乖，出去我再跟你解释。”顾泽昊紧紧捏住她的手，低声里有一丝恳求，但更多的是不容拒绝。
“……”像是静止了一样的程程终于动了动眼睛，横了他一眼，出去就结完了，还解释个屁。
但余光瞟了瞟四周，总不能在大厅里当着各种肤色的国际友人发脾气吧。
所以很多话憋在心口，夏程程有点惊悚过后的烦躁——
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啊，而且这么重要的事完全不用商量的吗？结婚是他一个人的事？她只负责被领到现场就行了？她的想法和意见都不重要？
里霸道总裁一声不响扛着女主角去领证的浪漫戏码，到了她这里，不见浪漫，只剩下郁闷。
但想想Gee还在后边看着呢，她深呼吸提醒自己尽量保持微笑，不能在外人面前失了体面，两个人的事情，要打要骂都等回去了再内部解决。
至少，结婚的对象是他，这一点没搞错，就不是致命的问题。
至于时间问题、方式问题……攒足火待会再发吧。
最后顾泽昊和黑人女士说了什么，她没注意听。
她木讷跟着男人的指示签字，微笑，说thank you……
全程不到五分钟，三个人加一张纸离开大厅。
Gee显得比当事人还要兴奋，这时程程才知道原来他在纽约市政府工作，一个拥有一间上市公司的it天才，两年前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后竞聘到了市政府工作。
市政厅小白楼离这里几条街，他今天来除了见证好友登记，最主要的目的是来负责帮顾泽昊拿号和排队的，这里的工作人员算是他下级同事，现在事情办完，他也得赶回工作岗位了。
临走前，他像昨天那样又说了句“see you tomorrow”，那个诡异的眨眼变得一点也不诡异，更像是真诚的期待明天的见面。
Gee走远后，夏程程立马拉了脸，同时甩掉了被顾泽昊牵着她的那只手。
原本刚才有好多只要张嘴就能问出来的话，现在她一个字不想说，就等顾泽昊怎么解释。
顾泽昊堆着笑再伸手去牵她，被她无声躲开，他无奈叹口气敛了笑，低声哄道：“先回酒店，再随你处置。”
可夏程程听这话就更来火了，心里近乎咆哮：处置什么啊处置，别以为你装出一副你错了的样子我就会不生气，结婚就是这样结的吗？当小朋友过家家呢。
她白了男人一眼，走在他的前面，小皮鞋噔噔噔，恨不得把纽约的地踩出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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