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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囚徒_师小札【完结+番外】(35)

  “那还要几年?懿若等得了吗?小女孩的青chūn就这么几年,你要让她傻傻陪你吃苦头?”蒋雪嘲笑得直接。

  “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会等我的!”

  “就算是我,事qíng已经是这样了,现在的事实是你失败了。”蒋雪歪着头,悠然自得。

  “不,不,我没有失败,懿若是我的,她是我的女人!”童海航的声音越来越嘶哑,神志异常狂躁。

  “你的?你确定?”蒋雪凑近他,笑得邪恶,“我想我是她第一个男人,我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子。”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童海航,我看他一个踉跄往后,有如晴天霹雳的震撼。

  “不,不,不会的。”童海航面色苍白,呆呆地摇头。

  “她现在的身心全部都是属于我的。”蒋雪又残酷地加了一句。

  童海航双手捂住脸,身体颤栗。

  “小男孩,想通点,懿若当初只是陪你玩玩,她怎么可能选择你?一朵高贵清雅的白合怎么会cha在野泥里?”蒋雪把玩着手腕上的石英表。

  我发现蒋雪的神态有我从来没见过的残酷和冰冷。那种居高临下,如同一只狮子目无尘下地踩着一只蚂蚁。

  “不,我的懿若,我的懿若。”童海航轻轻呢喃,目光呆滞。

  “哼,你就继续你的美梦吧,我现在呢,就要去接懿若,过一个làng漫的圣诞节。”蒋雪整整领带,“当然,是一整晚都在一起。”

  童海航突然醒悟一般,双眼通红,目露凶光,充满杀意,猛烈迅速地从口袋里淘出一把军刀直直刺向蒋雪的脖子。

  那画面那么熟悉。

  血蔓延着那把小刀突然涌出来,鲜血淋漓,熏骨入神,如一朵妖冶的,开的酣畅淋漓的曼珠沙华。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脑子里只有血的颜色,本能地用手去挡那把刀。

  童海航惊慌地看着我,但结果却是更深地刺入我的手掌骨。

  顿时,血流漂杵。一阵椎心之痛。

  童海航惊慌失措地尖叫,急忙拔出那把刀。

  鲜血喷涌而出。

  我浑身冷汗浸渍衬衣,背后一股qiáng烈的力量接住我。

  我看见蒋雪眼里有抹剧烈的悲痛。

  他爆发出一阵怒吼,一脚踢飞了童海航。

  那种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感觉,刻肌刻骨。

  我四肢厥冷,嘴唇gān裂,手掌骨剧烈的疼痛让我眩晕yù呕。

  我闭上眼睛,一片漆黑。

  但有个一直一直隐藏着的事实昭然若明:我爱他远比我自己想象的深。

  深多少我不清楚,为什么还这样爱他我也疑惑,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

  人有时很复杂,有时却又简单得要人命。

  隐约中,我被他背起,那厚背上的温暖一直是我单纯执拗的寄托。

  到了医院,医生立即为我做小手术,清创,fèng合。

  血管爆裂了三根,幸好没伤及神经,否则这手就废了。

  包着白布条的手,依然感觉刺痛。

  严重感染发炎,我很快有了高热。

  躺在急诊室的小chuáng上,挂着点滴。

  蒋雪一直在我的身边,静静地看着我。

  “小冬,你现在痛得还厉害吗?”他的声音有了多年前的温柔。

  我摇摇头。

  他的大手摸上我的额头,“很热,烧得很难受吗?”

  我摇头。

  “我,谢谢,对不起。”他断断续续地说,眼睛却一直看着我。

  “没事的。”我冲他笑笑,发现扭脖子的时候头痛得厉害。

  他的头渐渐低垂下去,手伸入西服口袋拿烟,又顿了顿,笑得温柔,“我出去抽根烟。”

  他起身,背影有种苍凉的感觉。

  不一会,他满身烟味地进来,一直垂着头。

  但我依然看到他双眼通红,眼角略微cháo湿。

  第67章

  他哭过了。

  我惊讶,随之难过,最后是心疼。

  不心疼自己,却心疼他。我已辩不清自己爱他到底到哪种程度,勾魂摄魄还是惯xing使然。

  只是这些年,一直在爱着,一个人卑微,怯弱,隐忍地爱着,从无希望,但未曾绝望。

  我自己也疑惑,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是个无果的结局,却依旧守着。

  人始终有一部分未进化完整,停留在猿人阶段。那无理智的qíng感,那冲动的本能,或者说那惰xing的驱使。于是我一直一直停留在原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却无能为力。

  “小冬。”他轻轻地坐下,凝视着我。

  他的眼睛里那抹心疼越溢越多,“你这样做值得吗?”

  哪样做?是哪件事?

  “我没想过。”我看着自己裹着白布的手。

  “为什么这样做?”他眼睛深邃,一直bī问。

  我脑子里非常清醒,清醒得可怕,清醒地没有羞耻。

  “因为。”我顿了顿,发现语言艰涩,“我想我还爱着你。”

  寂静一片。

  他的头轻轻靠过来,埋在我肩上。

  我好象又闻到那股天苎葵的味道,香远益清。

  一阵温热,他的唇落在我脖子跳动的脉搏上。

  我看见他的右手,修长结实的手骨上青紫的经脉,微微发颤。

  夜深得浓烈,时间转向十二点。又是那个白色的节日。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他抬起头,声音有点嘶哑,“小冬,要是你没有遇到我就好了。”

  我也宁愿是那样。

  “我欠你的太多,有时候梦里也会浮现你在牢里的样子,你被人打骂的样子。”他轻轻呢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有用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有用的。

  “我不知道原来你还一直在…爱着我。”他顿了顿,直看着我,“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很多瞬间,我也以为我已经放下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手覆盖上了我的手,“我曾以为这是年少时的荒唐事。”

  的确荒唐,明明知道荒唐却依旧荒唐。

  “但是刚刚出去抽烟的那刻,碰巧看见外面一个女人去输血室给她丈夫输血。”他又顿了顿,表qíng复杂,神qíng凝重,“我突然觉得只有你,只有你会为我这么做。”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轻轻咳了一声,“只会有你,把我看得这么重要。”

  百转千回后,这样一句话让我感慨万千。

  窗外又是纷纷雪花,晶莹剔透。

  我安然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熟很塌实,没有噩梦,是难得睡得昏沉的一觉。

  天渐渐亮了,我睁开眼,他依旧坐在我旁边,一直凝视着我。

  我的手还是被他轻轻握着,有微微的汗渍。

  “早安。”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恩,早。”

  “热度降了很多。”他摸摸我的额头,“饿不饿,我去买点粥。”

  我点头,的确感到很饥饿。

  “我去买点早餐。”他笑着起身,“很快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到多年前的早晨,他颀长挺拔的身子倚在大树旁,一手拎着早餐。我会欣喜地直接奔向他,扑进他怀里。

  这样的温暖在今天,在这一刻,又回来了。

  静静看着窗外的鸟儿,长青树,山茶花以及天际的蔚蓝,雪停了,阳光照she进来,在被子上落下一片和煦的光,周围是消毒水的味道,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我感觉捂在被子里的脚是暖暖的。

  一会工夫,他回来了,阳光打在他黝黑的肌肤上,衬着他那有些孩子气的笑。

  “你猜我买了什么?”他把手放在背后。

  “你不是说买粥吗?”

  “对,还有呢?”他继续笑。

  “还有什么?”我疑惑。

  他神秘地笑笑,眨眨眼,“你看。”

  他伸出大手,手上是一只纯白无暇的小天使娃娃。

  “送你的圣诞礼物。”

  我接过那只天使,他的脸袋是陶瓷做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唇,有头金huáng色的卷发,穿着白色的衣服,背后有一对柔软的翅膀。

  “又不是女孩子,要这个做什么?”说是如此,我还是一脸欢喜地摸着那对轻柔的翅膀。

  “喜欢吗?”

  “很可爱。”我很喜欢。五年了,监狱里没有圣诞节,我已经忘记了该怎么过圣诞节,更别提圣诞礼物了。

  “就在附近小店买的,里面的服务员推荐的。”他淡淡地笑。

  “呵呵,一定当你是送给女朋友的。”我脱口而出。

  有些尴尬。

  他闪了闪眼睛,低了低头,又抬起来直直看着我,淡淡地说:“没有,是送给你的。”

  我只能细细地看着小天使,不去看他的眼睛。

  “先喝粥。”他麻利地打开袋子,拿出一碗白粥,上面淡淡地洒了些葱花姜末。

  “来,小心烫。”他用勺子喂我。

  我轻轻地吸进嘴里,很滑很薄的粥。

  “小心烫着。”他很细心,手法熟练,“小轩生病时就是我喂的,练出手了。”

  他笑着,顿了顿,“不过最早还是喂你的。”

  是啊,第一次喂我吃饭的甜蜜场景现在想想远得飘渺。

  那是在杀戮,监狱,禁锢,寒冷,绝望之前的记忆。我从未料到还可以再次品尝这样的温馨。

  “先忍着,等你病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笑得温柔。

  这句话很耳熟,但是我不敢应答。

  下午又挂了一瓶盐水,他一直陪在我身边,付钱,拿药。

  六点的样子,终于可以出院了,他一手拿药,一手扶我起来。

  “好了,走吧。”他搂着我,我有些不自在。

  “等等。”我回头,把chuáng角的小天使紧紧握在手里,“差点忘了他。”

  蒋雪笑笑,“小孩子一样。”

  出了医院,他送我回家,依旧停车在小区门口。

  “这两天你在家休息吧,别来酒店了,这药要按时敷,手千万别沾着水。”他嘱咐我。

  “好,那再见。”我下了车,拿着小天使,慢慢走回家。

  我可以感到背后那烘热的两束车灯,一直照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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