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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的囚徒_师小札【完结+番外】(45)

  蒋雪笑笑,“两个孩子。”

  我看看小轩,心想如果在蒋雪心目里我和这个小家伙真有同等地位,那简直是最大的幸福了。

  “多吃点。”他凑近身来,往我面前那jīng致的小碗里夹菜,不一会,满满的堆成一座小山。

  “哗”一只红润的大虾弹在我脸上,湿润润的。

  “哎呀呀。”小轩张开小手捂着嘴巴。

  “你怎么回事,吃个饭都弄得jī飞狗跳!”蒋雪微微呵斥小轩。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轩一脸惶恐,小手绞着餐巾。

  “没关系。”我抓下虾,擦擦脸。

  “这里,没擦gān净。”他伸出大拇指在我脸上按一按,又摩摩。

  我向他笑笑。

  小轩抬起头,转着溜溜的眼珠子看着我们。

  晚饭后,蒋雪拉我到窗边。纯白绸缎的缦子摇曳至地,遮掩着窗台上的一个红色丝绒盒子。

  “打开看看。”他一脸从容自信,像是外国小说里的qíng圣。

  “是什么?”我问。

  他但笑不语。

  “该不会是戒指吧。”我自嘲地笑笑。

  他撇撇嘴,神qíng复杂。

  我知道绝对不会是戒指,即使那茸茸的红宝石盒子在一切爱qíng电影里都是充当永恒的承诺,以出其不意的惊喜登场。

  打开,是一枚袖扣,很小很jīng致的一枚,上面是白色人头浮雕图,这是米开朗基罗的作品。

  “喜欢吗?”

  我拿起袖扣在手里掂掂,又举起细细看看,那色泽,浮雕真是独具匠心。窗口漏着一条细fèng,银白色的月光漏进来,周围是繁密的小昆虫的叫声,细细地爬进我心里,引起一点点又一点点的喜悦。

  “真是漂亮,好喜欢。”

  “你倒没变,还是喜欢这文艺复兴的玩意。”他笑。

  “我一直没变过。”

  他目光露出喜悦,伸手过来搂我,“你可以戴在衬衣上。”

  我笑。这样宝贵的东西如果可以,真想放在心里。

  “过去吃蛋糕,恩?”他拉着我过去。

  桌子上的大蛋糕赫然少了一块,中央凹陷,滑稽可笑。

  蒋雪立刻朝角落里的小轩怒目。

  “我没有吃,没有吃。”小轩摆着手,嘴角却晃着一堆奶油。

  “那是谁吃的?”蒋雪好笑地看着他。

  “是它!”小轩指指摇椅上那只雍容华贵的波斯猫,那猫挪挪爪子,长长睫毛一扇,透着一摩登女郎的不屑之qíng。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我笑。

  还是cha上蜡烛,一个二,一个七,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回想自己经历的年月,突然觉得那五年的记忆空旷了,至少在这一刻是想不起来,也许是一点点幸福,一点点信仰,一点点点希冀慢慢重新植入我的体腔内,湮没了那巨大的黑dòng。

  “小冬叔叔,快许愿啊!”小轩跳了起来,嘴角那团奶油滑在桌上。

  许什么呢?好象有很多希望实现的事,但好象又没有,想着想着,看见他的脸,温和地对着我笑,黝黑的皮肤,挺拔的鼻梁,坚毅的下颏。

  愿他幸福吧。我脑子里平静得只有这个想法。

  chuī了蜡烛,小轩迫不及待地爬上椅子来切蛋糕。

  “小东西,少给我丢脸,还吃?!”蒋雪一把抓下小轩,狠狠拍他屁股。

  小轩捂着脸大叫,脚丫子晃着大毛拖鞋。

  我笑,这样子真是好玩,有丝丝家的温暖渗透进我心里。

  吃好蛋糕,小轩揉着眼睛打哈欠,慢慢爬上二楼睡觉。

  “看不看片子?”蒋雪坐在沙发上,将我楼在怀里。

  “好啊。”

  “都是些旧片。”

  “旧片不错啊,想看旧的。”

  他翻着一张张碟片,长长的指尖蜻蜓点水一般落在上面。

  “这张如何?”

  我凑过头去,是爱qíng片。很多年之前就看过的一部。

  屏幕里缓缓流动着有些朦胧发huáng的画面,像旧了的照片,上面是落落尘埃。

  清冷的钢琴音乐如烟雾一样弥散开来。

  男女主角爱得轻率却又深刻,爱得让人发疼。那个石膏做的手模,男主角当作宝贝一样送给女主角,并对她说:我的生命线,爱qíng线,事业线却都是你的名字组成的。

  我的心被这个镜头震了下,多年之前看这部电影只是嗤笑,这样幼稚的小儿女桥段,而现在却直入我心。

  我的手被他握着,很松很软。

  他向我笑。

  我摊开他的手,这双修长结实的手,生命线很长,金钱线很长,爱qíng线穿cha在其中。

  “它们也是你的名字组成的。”黑暗中,他笑,屏幕上的光打在他脸上,几个柔和的光晕,斑斑驳驳。

  一阵感动,我眩晕起来,抱住他。

  他探过来吻我,压身下来。

  屏幕上依旧是流泻着美丽动人的电影画面。那个结局是凄美而动人的,爱qíng真的如玻璃般晶莹剔透,却一碰即碎。

  以及那首清冷的英文歌曲,trytoremember,打开封锁的时光,年少时甜蜜醇和的音符哗哗跳了出来。

  那些音符,曾经在我生命里谱写的乐章,合着月光,温暖柔和的浸透。

  这一刻,我坚信没有什么是回不去的,我和他还有半辈子的时间。

  第81章

  这样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刻都过得很快,甜蜜叮叮咚咚地从彼此jiāo缠的指fèng里流泻过去。

  有时候也会像年少不更事的小伙子般热血冲腾,迫不及待地啃啮着这些恋爱里的小幸福。

  像上班时候,蒋雪常常溜进我办公室,变魔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块巧克力。

  “甜的吃多了不好。”我抢过他手中的巧克力。

  “就爱吃甜的。”他半眯着眼。

  “要蛀牙的。”

  “你当我是小轩?”他笑。

  “反正不能多吃。”我探过去,把巧克力都没收,他故露委屈的神qíng。

  哗一下,我被他往怀里一扯,落在他大腿上。

  “别这样,办公室里。”我紧张。

  “我要吃你。”他低沉的声音,低着头嗅我的脖子,手一点点捏着我的ròu。

  “我可不好吃,全是粗皮疙瘩。”我苦笑,卷起袖子。

  “巧了,我就爱吃粗皮疙瘩。”他往我脖子上咬一口。

  “别,快让我下来,怪沉的。”

  “不需要,这么点重量。”他抬抬我的手,像掂量一只甘蔗。

  “我骨头沉。”

  “没觉得。”他又贴上来,吮我脖子。

  “痒。”我扭扭脖子。

  “骨头沉的人命硬。”他说。

  “真的?”我笑笑,有些讽刺,想想这些年,命乖运骞,坎坎坷坷。

  “只有我可以折断。”他掰着我的手掌骨,“但哪舍得。”

  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轻轻地抚着他手指上的螺旋。

  “来,再吃一口。”他的手伸进我衬衣,嘴唇一直落下去。

  “喂,这是在办公室!”我不得不提醒他。

  “没人会看见的。”

  我喵喵那道门,是锁着的,但为什么门fèng里悠悠地有着黑影。幢幢叠叠的。

  “别老疑神疑鬼,有什么事我先抗着,怎么说这都是我的底盘。”他说得有些放肆。

  我叹叹气,不希望他抗着,不希望自己是他的负担。

  听到我叹气声,他停下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我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金红色的,被烧着的烟丝,微微的火焰。

  “我们就这样下去吗?”我盯着那微微的火焰,似一chuī就灭。

  他楞了下,夹着烟的手缓缓地垂下。

  我有些后悔这样发问,何必让处境变得如此尴尬,真要刨根究底的话,还怎么能理得清楚,过去是模糊的,未来也像是虚淡的,只有现在是切实地在我手里。

  我轻轻抚着他手指上的螺旋。

  “要是在荷兰,丹麦就好了,还有瑞典也行。”他低低地说。

  荷兰,丹麦,瑞典,终究不是这里。那温带海洋的气候,大西洋的暖流微微熏蒸,风车,木鞋,郁金香,一些是平和静谧的,在那里同xing恋人可以结婚,可以享受和异xing婚姻一样的权利但太远了,那距离不仅是地理上的亦是心理上的,我们的根在这里,幸福也只能在这里,即使逃避到了那里,郁金香也不会盛开。

  我们只能在这里,没有婚姻,没有法律保护。

  曾经有些不齿那些为捆住爱人而拼命抓着薄薄的一纸婚书的男男女女,现在想来,那也是重要的,至少有了社会的保护,循行于社会制度中,总是比较科学,幸福总是比较科学的结果。

  我苦笑,这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事实,我居然像个怨妇一样为之愁苦。

  “不开心吗?”他拍拍我的背。

  “没,这样就很不错了,很好很好,真的。”我喃喃道。

  他又吸上烟。

  “那些结了婚的人又有多少是幸福的?”我忽略心底的不安,自我安慰。

  他摸摸我的头,“小傻瓜,这样想就对了,我们只是与他们相处的方法不同。”

  我点头,又靠在他胸膛上,那实实在在的心跳可以平稳我的qíng绪。

  他笑笑。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他捻下烟头,落在地上。

  是的,我们只是不同形式的相,但这样的相处始终是隐蔽的,不能见光的。

  我又开始害怕周围的人会不会看穿我们的关系,于是和蒋雪说好在公共场合尽量保持距离。

  却还是隐隐的不安。

  中午吃饭,远远看见蒋雪走过来,连忙向他眨眼示意,他顿了顿脚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舒了口气。

  “说实话,苏小冬,你是不是jiāo了女朋友?”玉丽啃着三明治,一脸好奇。

  “没,真没。”我摇摇头。

  “别埋着了,瞧你最近又甜又慌的,藏着掩着。”玉丽轻轻掰着三明治里的ròu片。

  “哪个姑娘瞧得上我啊,不耽误人家了。”我低头搅着咖啡。

  “小冬,你别太谦虚了。”领班淡淡地笑,一手又托着下巴,作细细研究状,“我觉得吧…你一定在恋爱,只是方式有点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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