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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_耳元【完结+番外】(18)

  被压抑了一整天的恼意还有羞rǔ齐齐涌上来,余晚冷着脸,不悦道:“季先生,我也不喜欢人迟……”

  余晚一顿,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她尴尬的撇开脸。

  面前,这人大概刚睡醒,身上衬衫有些褶皱,没有戴眼镜。

  没有了镜片,黑漆漆的眼,透着很浅的猩红,总觉得哪儿有些不一样。

  余晚垂眸。

  季迦叶已经转身进去,门敞着,余晚站在门口。

  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暗,似乎还带着睡意,空气里萦绕着某种香,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

  很浅,很淡,带着原始松木的清慡。

  季迦叶从柜子边摸过眼镜,戴上。

  他转过身。

  那双眼复又变得冷冽。

  “进来吧。”他随手打开灯掣,淡淡的说。

  余晚走进去,没有关门。

  季迦叶坐在沙发这边,示意余晚坐。

  余晚坐下来,将重做的第二稿计划书递给他。

  他支着腿,微微倾身,点了根烟,问余晚:“有笔么?”

  也许刚睡醒的缘故,这人声音终于没有那么冷,略有些沙。

  余晚从包里拿出写字笔,放在旁边。

  灯下,男人眉眼沉隽,一边抽烟,一边看她的东西。

  庆幸的是,这一回,这人没有直接丢回来。

  季迦叶不说话,余晚也不说话,安静而压抑。

  台风过境,外面雨很大,可这屋子里还是闷。这人不开空调,这种闷热混着刚刚弥漫消散掉的睡意齐齐压下来,余晚觉得不自在,还很热。

  身上的汗滑腻腻的,从脖子、胸口冒出来。

  对面,季迦叶身上那件衬衫没有束进皮带里,在腰间堆起一些褶皱。上面的好几颗扣子没有扣,领口敞着,这样稍稍倾身看文件的时候,会隐约看到男人jīng瘦的胸口。

  余晚别开脸,起身说:“季先生,你先看吧,看完之后有什么问题叫我过来。”

  季迦叶抬头:“怎么?”

  余晚一时被问得哑口无言,稍稍措辞,她说:“你这儿很热。”

  季迦叶垂眸,回她:“热才能让人感受到存在。”

  余晚眉心轻轻一跳,总觉得和这人待久了,她好像出现了幻听。

  第17章十七章

  余晚重新坐下来。

  也许是夜里,也许没有多余工作烦心,季迦叶比下午的时候好说话,在余晚计划书上修修改改,很安静。

  他旁边是一盏落地灯。

  灯下,季迦叶低着头,略碎的额发垂下来,遮着眉眼。

  只能看到微抿的薄唇,还有男人乌黑柔软的头发。

  那种若有似无的松木香飘过来,余晚移开视线,望向旁处。

  季迦叶住的这间套房不算特别大,一个客厅,一个靠里的卧室。

  客厅的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摊开,并不整齐,又是电脑,又是文件,还有烟灰缸,里面摁灭了好几支烟。烟灰缸旁是一个透明玻璃杯,只有半杯水,纹丝不动。

  这样的安静,莫名煎熬。余晚垂眸,不时偷觑手表。

  约莫十分钟,一支烟灭,季迦叶修改完,将文件递回给余晚。

  没直接丢,还真是阿弥陀佛。

  余晚接过来。

  最先跳入眼帘的,是他的字。

  中英文夹杂,落笔偏潦糙,黑色笔锋带着些凌厉。

  略略看过一遍,余晚不得不承认,这人比她更为jīng炼。

  就是季迦叶的风格。

  简单,直白,没半句废话,和他这个人一样。

  他就是天生适合赚钱的工作狂。

  眉眼间有些疲倦,季迦叶又点了一支烟,吩咐余晚:“你再整理一份,将陈述时间控制在五分钟。”

  “好的。”既然是工作,余晚也难得客气,她问,“季先生什么时候需要?”

  烟雾缭绕背后,季迦叶提醒她:“不是我,是你。”

  “我?”

  这回轮到余晚诧异了。

  “不然呢?”季迦叶挑眉,冷冷反问,“难道是我?”

  真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这人似乎怨气极大,又说:“余小姐,现在是你们凌睿想吃下这单合同。我之所以来这里,làng费这时间,碰到这鬼天气,完全是在替你们疏通关系,明白么?”

  余晚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那季先生还要这周末过来?”她也不想台风天气跑到这鬼地方,哪儿都去不了,还得和这人共处一室。

  季迦叶越发不耐烦:“我是天气预报么?我怎么会知道?”

  “……”

  余晚一时没绷住,轻轻笑了。

  和那天夜里这人呛慕容静替她出气一样,余晚偏过头,嘴角微翘,是个很浅的笑意。

  一向冷静的眉眼,宛如破出海面的冰,这会儿却不经意多了些柔软。

  “好笑么?”季迦叶不高兴,声音硬邦邦的。

  余晚敛起笑意。

  垂眸,望着手里的材料,顿了一顿,她发自肺腑的说:“谢谢你,季先生。”

  一说完这句话,余晚就知道不对劲!

  果然,季迦叶抬起头。

  他的视线落在余晚身上。

  沙发有些矮,这人身高腿长,两条腿曲着,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膝上。

  眯着眼,他打量她。

  不加掩饰。

  余晚今天穿了条简单的连衣裙,裙摆过了膝盖。坐在对面沙发上,两条腿斜斜jiāo叉,从裙摆延伸而下,小腿匀称而白。

  再往下,是不堪一握的脚踝。

  依旧很白,还很纤细。

  男人视线很冷,却又是硬的。

  没有哪个男人,会像季迦叶这样赤luǒluǒ的,光明正大的看她。

  他会看她的胸,看她的腿。

  连江成都没有这样打量过她。

  在他们还是恩爱的时候,江成目光温柔而包容,像极了那一年窗台上的花。明媚,缱绻,让人心里踏实。以至于余晚真的以为他们能够走到最后,根本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有背叛自己的那一天。

  在季迦叶的视线里,这一刻,余晚不是什么总裁助理,也不是什么职场jīng英,抛开了所有的社会属xing,她就是一个女人,还是个漂亮、令人有征服yù的女人。

  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

  简简单单,明明白白。

  qiáng势而且荷尔蒙爆棚。

  余晚呼吸微窒,心底的戒备让她瞬间起身,告辞。

  “季先生,再见。”她直直的说。

  先前的笑意与柔软如昙花一现,剩下的,全部是无声的防备。

  这些防备尖锐,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这个男人,他又开始犯闲了,又开始自讨没趣。

  人无聊透顶的时候,大概真的会莫名其妙去做一些事。

  季迦叶低头,弹了弹烟灰。

  看不清眸色,他只是说:“你走吧。”

  这三个字淡淡的,听不出任何qíng绪,连他在余晚面前惯有的傲娇与不耐烦都没了。

  这一秒,所有一切变得不同,好像余晚身上的戒备都成了多余。他并不要她什么。

  余晚看了他一眼,季迦叶只是那样支着腿,坐着。

  所有都是静止的,除了他指间直直升起的烟。

  “怎么,”察觉到她的目光,季迦叶抬头,玩味轻笑,“想留下来?”

  他的笑意漫不经心,也不知哪句真,哪句假,叫人捉摸不透。

  余晚怔了怔,一言不发走到门边,将门带上。

  她没有回头,直到关门的瞬间,才微微侧过身。余光里,这人还坐在沙发那儿,背对着她,肩膀略微有些瘦削。

  不知为什么,余晚忽然想起先前季迦叶开门时,没有戴眼镜的模样。

  和这样凶狠的他有些不一样。

  收回视线,门关上,连男人背影一并关掉。

  回到房间,余晚将这一沓文件放在桌上。

  那些文件摊开,重叠在一起,yīn影jiāo织错落。像极了那人低下头,写字时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被季迦叶碰过的纸,上面仿佛也沾染了他的气息。

  屋里有些闷,余晚推开半面窗。雨丝顺着风飘进来,外面是暗沉沉的夜,终于将那些味道chuī散了。

  第二天bào雨终于停了,天空却还是灰蒙蒙的。城市内涝,连花园式酒店里面也不可避免积起了水。

  楼下,季迦叶已经吃过早饭。

  余晚走过去,见到他,不禁稍稍有些不自在。季迦叶倒是面色淡然。他起身,略略颔首:“余小姐。”

  不再是骄矜的冷意,也不同于控制yù的yīn鸷,他一本正经、斯斯文文的,收起所有内心的黑暗和颓废,完全漠然。

  在他这儿,余晚知道,自己又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和顾菁菁一个待遇。

  季迦叶经过身旁,余晚垂眸。

  用过早餐,刘业铭过来说:“余小姐,我们现在要去檀香寺。”

  檀香寺是本地较小的寺庙,香火并不好,位置还很偏远。

  这种天气去寺庙做什么?

  余晚不解,刘业铭解释道:“当地领导没什么时间,所以就约在那边的寺里聊一聊,只有十几分钟。”

  余晚终于明白那五分钟陈述的用意,“好的。”她点头。

  收拾起昨晚准备好的资料,余晚跟着刘业铭出门。刘业铭很绅士的替她打开后座车门,季迦叶已经坐在那儿。

  侧脸沉峻,并不说话,浑身上下透着清贵的禁yù气。

  饶是这车内部空间很大,但后排只有他和她,余晚耳边莫名回dàng起他玩味的轻笑,“怎么,想留下来”,男人声音呢喃而低沉……脚步一顿,她转头抱歉的对刘业铭说:“刘先生,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待会儿我自己打车过去。”

  婉拒的声音传到车里,季迦叶只是对着前面斯文端坐。

  薄唇抿着,面无表qíng。

  刘业铭说:“那也行。”

  约定好时间,车门阖上。

  余晚目送他们离开。

  地面已经积水,漫起来到了脚踝。

  余晚脱下高跟鞋,穿着塑料拖鞋,淌进水里。这水太凉,余晚不禁打了个冷战。

  她在街口等出租。

  余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入目所及,完全是另外一座繁华都市。

  因为内涝的缘故,等了许久,才有车愿意去檀香寺,还是一口价。余晚赶时间,她直接答应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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