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冷笑一声，没把穆清的话放进心里，于是换了个话题：“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一下国庆郊游的细节，如果我再为这件事被老周教育的话，我他妈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这下穆清不敢再磨蹭，忙不迭拿出手机把他前些日子做好的方案发到林清野微信里，林清野打开文档一看，登时就被气笑了，猛地站起身，操起旁边柜子上的纸盒扔穆清脸上：“穆清你可真是好样的，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心计的，自己把方案做完了居然都不告诉我一声。”
穆清捧着从他脸上掉下去的纸盒，可怜得像只挨了欺负的红眼兔子，他心虚道：“我一直想把方案拿给你看的，但是前几天我们在冷战……”
话说到一半，又是一瓶胶囊准确无误砸中穆清额头，吃痛的穆清连忙接住胶囊瓶子，胆小得甚至不敢反抗一声。
“冷个屁的战，是你单方面躲着我好吧？我找你多少遍了你就跟个孙子似的躲在你那乌龟壳里不敢出来。”林清野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真想一巴掌招呼到穆清脸上。
穆清这龟孙可害惨了他。
穆清自知理亏，更不敢招惹处于暴走状态的林清野，等他骂够了才捧着纸盒和胶囊瓶子默默说：“对不起小野，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句话正巧被刚跨进门的校医听到，于是用责备的口吻对林清野说：“林同学，你和穆清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鸡飞狗跳的？人家穆清都这么诚恳地向你道歉了，你还咄咄逼人的。”
“……”林清野一副黑人问号脸。
“不是的，老师。”穆清解释，“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没考虑到他的感受。”
校医走进来坐到桌前，笑容和蔼：“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知错认错就是好孩子，只要大家把误会说开就行了，林同学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林清野翻着白眼呵呵冷笑，没说话。
没用到十分钟，校医就把林清野的伤口包扎好了，并拿了些药膏给他，嘱咐他每天晚上什么时候敷药。
林清野看着手臂上厚厚的纱布，忽然心生烦躁，和校医道了谢后转身快步朝外面走去，医务室里浓烈的酒精味呛得他很难受，穆清寸步不离跟在后面，还想来拉林清野的手。
“滚开。”林清野甩掉穆清的手。
穆清比林清野高，腿也比他长，三步并作两步往前一跨就赶上了林清野的脚步，他忐忑地问：“小野，你生气了吗？”
注意到这点的林清野很崩溃，再次唾弃了一番自己的身高和短腿，同时面无表情回答：“没有。”
“可你的表情就是在生气了。”
林清野不耐地承认：“对，我是生气了，既然你都知道了还在问什么？”
穆清手脚无措，那慌张的模样就像无意间惹女朋友不开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女朋友，不过穆清哄人的经验确实等于零，以他的身份压根不需要去哄别人，就算是被他带着长大的穆若，也是教育多过宠溺。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穆清眼巴巴跟在林清野后面，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他是真的不知道林清野为什么又生气了，明明校医给他包扎伤口时，林清野看起来还很冷静。
在学习上呼风唤雨的穆清屡次遭到感情上的滑铁卢，这是他无数次希望，如果爱情能像学习那样简单就好了，如果林清野的心思像数学题那样容易解析就好了。
走到教学楼大厅时，林清野没注意到脚下的楼梯冷不防往后栽去，穆清下意识伸手接住林清野，两人一齐摔到地上。
林清野趴在穆清怀里，脑袋刚好抵在穆清的下巴上，他扭头时发丝从穆清脸颊上划过，有些痒，好像有只猫爪子在他心头挠，林清野的发间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穆清简直要迷失在那股香气中了。
他多么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哪怕让他多抱抱林清野也好。
林清野不知道穆清的心猿意马，想起身又被穆清圈得很紧，只好用没受伤的手掐了下他的腰，没好气道：“赶紧起来，你还打算在这里睡一觉不成？”
“好……”穆清表情中是难以掩饰的失落，不情不愿放开手。
林清野正要起身，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抬头一看，有两个女生站在楼梯上震惊地望着他们，见林清野和穆清同时看过去，两个女生一溜烟跑开了。
“……”林清野已经习惯其他人看到他和穆清同框时大惊小怪的反应了，他一只手受了伤，只能用另一只手撑在地上起身，期间一个不小心，林清野的手按到了穆清两腿中间。
林清野的脸烧得绯红，连忙说了声不好意思，准备拿开手时，他突然感觉到——下面那东西居然硬了。
第十五章
起初林清野还没意识到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当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顿时感到空气中的尴尬几乎要化作血盆大口把他吃掉。
林清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站起来，并匆忙收回手，像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烫手山芋。
穆清也尤其尴尬，脸上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他局促不安吐出口气：“不好意思……”
“没事。”林清野东张西望就是不看穆清，掌心里似乎还停留着刚才的触感，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快走吧，等会儿下课铃响了就人多了。”
说罢林清野脚底抹油地逃走了。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林清野一个人，他双手抱着脑袋坐在课桌前，心中的烦躁犹如一口泉眼源源不断冒着水源，林清野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焦虑，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只是他和穆清之间的互动确实会让他惶恐不安。
与穆清相处得越久，林清野越能感觉到这几年来穆清的变化——至少绝交前的穆清不会对着他硬。
不过那个时候的穆清才十三四岁吧，刚念初中，那么小的年纪怎么硬得起来……不对，十三四岁正好是他们男生开始发育的年纪，说不定穆清就是在那两年开窍的。
林清野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了很久，居然想到穆清那里的大小去了。
不得不承认，穆清不仅身高腿长，就连那个玩意都比林清野大了不少，甚至刚才林清野一只手都没包住。
想到这里的林清野默默低头看了自己的裤裆一眼，忽然内心涌出无限悲凉。
下课铃声响起后不久，从操场奔回来的同学们蜂拥回教室，祁恢和陈晨迫不及待把林清野团团围住，唱双簧似的叽叽喳喳说着：“哇哦老大，你真是好样的，听说你在教学楼大厅里把穆清那家伙揍得躺在地上起不来。”
林清野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揍他了？”
“就在上节体育课呀。”陈晨见林清野手臂的伤口包扎完整，才放下心来继续说，“你就是我们的楷模，竟然一只手都能撂下穆清，他身高超过一米八五吧？厉害了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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