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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暧昧_清枫语【完结+番外】(69)

  不想独自一人回到陌生的房间面对陌生的一切,阮夏随意走着,试图让那寒风将心底那股浓浓的悲哀给稍稍驱散,只是,望着路上三三两两笑闹着走过的行人,霓虹灯下形单影只的自己愈发显得可怜而可悲。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不觉已走到了江边,站在桥边,极目四望,那一大片的灯火阑珊中,平旷的江面独添了股萧瑟苍凉,如此刻的心境,仿佛已历经沧桑。

  阮夏不知道这是不是法了闻名于世的塞纳河畔,她对巴黎的认知的贫瘠就如她此刻对顾远的认知般。

  攥在掌心中的手机依然无丝毫动静,从打电话给安雅如到此刻,起码也已过了四个多小时,如果他真的还关心着她,他怎么就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放任她独自一人在这座全然陌生的城市里飘dàng?怎么能?

  两行清泪缓缓从gān涩的眼眶中缓缓滑落,连日来的压抑随着这溃堤的眼泪而爆发开来,脆弱的心灵终于承受不住那番几乎让人窒息的浓浓悲哀,像是要将连日来的惶恐不安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般,不顾路人诧异的眼神,阮夏突然趴在栏杆上痛哭起来,泪如泉涌……

  攥在掌心的手机却在这时缓缓响起,悠扬的铃声几乎要被那压抑的痛哭给掩盖而去。

  手心传来的震动让阮夏微微僵了僵,被泪水迷蒙了的双眸缓缓望向摊开的掌心,望着明亮的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那个连日来将她折磨得也不成眠的名字,手不受控制地捂上唇,手指却颤抖着久久不敢按下接听键,就怕只是另一场镜花水月般的错觉。

  清越的铃声在沉寂的冬夜里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眼泪也随着那铃声而流得愈发汹涌。

  在不知是经过了几次的响响停停后,阮夏终于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阮夏,是你吗?你现在哪?”

  耳边,是顾远焦虑急促的清冷嗓音,真真切切地萦绕着。

  多日来魂牵梦绕的熟悉嗓音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耳中时,连日来的担忧惊惶瞬间被抽空,连带着将浑身的力气抽去一般,阮夏无力地倚在栏杆上,分不清是喜是悲,早已泣不成声,语不成句,只能紧紧攥着手机,不断地哭,不断地抽噎着。

  “阮夏,阮夏,你怎么了?告诉我,你现在哪?我马上去找你。”

  清冷的嗓音愈发急促焦躁,顾远几乎低吼出声。

  阮夏想要开口,但开口的声音都变成不可自抑的抽噎,一声紧似一声。

  “阮夏,别哭!先告诉我,你现在哪里,我马上就到。”

  听着电话那头一声比一声低沉而压抑的抽噎声,心底几乎拧成一团,qiáng压着心底的焦灼,顾远柔声开口,嗓音沙哑压抑。

  “我……我……”

  试着开口,但溢唇而出的抽噎让声音破碎而凌乱,阮夏只能不断地摇着头,却说不出半句完整的话,拿着手机的手几乎因那不断的抽噎而从手中滑落。

  “阮夏,先别哭了,我很快就会到。雅如告诉我,你会去医院找我,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医院外面?”

  听着的她破碎不堪的哭声,顾远的声音愈发沙哑低沉,隐约还有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微微的喘气声。

  “嗯……”眼泪像是流不尽般,依然不停地从脸庞滑落。

  “是往左边走吗?”

  “嗯……”

  ……

  “现在在桥上吗?”

  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伴随着凌乱的脚步,耳边是顾远极具耐心的询问,压抑得太久,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阮夏只能抽噎着点头。

  “阮夏。”

  耳边是顾远低沉沙哑的轻唤,却像真真切切地在周围响起般,阮夏不可置信地回头,望着站在身后不到十步处,穿着黑色长大衣安然无恙的顾远,湿润的眸底缓缓染上一层湿意,泪水再次溃堤,泪如雨下,急yù克制的呜咽声破唇而出,抑无可抑。

  顾远往前一步,长臂一伸,便牢牢将她纳入怀中。

  像是要抓住最后一块浮木般,阮夏双手穿过他的长大衣紧紧地搂着他,将头埋入他因奔跑而微冷的怀中,再次泣不成声。

  “既然……没受伤,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为什么?”

  伴着失控的痛哭,破碎呜咽的声音从怀里断断续续地传出。

  找不到他的惶恐不安,独自在异了他乡的彷徨不定,连日来的惊恐难安在这一刻尘埃落定,连日来的焦虑惶恐和委屈得到了宣泄的出口,阮夏不再压抑自己,紧紧地抱着他哭吼着。

  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顾远一手紧紧地环着她纤瘦的腰肢,一手缓缓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揉弄着,任由她发泄。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事?为什么要让我担心?”

  “对不起!”听着她压抑着的抽噎,手掌不自觉地收紧,将她紧紧地压在胸前,顾远哑声开口。

  【075.圆满】(捉虫)

  阮夏没有再开口,只是不自觉地收紧手臂,紧紧地抱着他,难以自抑地哭着,直至哭得声音嘶哑,才慢慢平复下来。

  顾远缓缓抬起她的头,望着她红肿的双眸,低叹一声,伴着一声声低沉沙哑的“对不起”,细碎的轻吻缓缓落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将那泪意一一吻去,而后,慢慢覆上她的红唇,辗转厮磨……

  良久,顾远才缓缓放开她,伸手替她将额前凌乱的发丝理了理,低头望向她已渐清明的双眸,低声开口:“发泄完了?”

  阮夏吸了吸鼻子,望向他:“你没有受伤对不对?”

  “坐头等舱的没有一人能完全安然无恙,我不是神,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只是没别人伤得重而已。”

  阮夏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而后缓缓松开抱着他的手,稍稍后退一步,仔仔细细地将他打量一番后视线落在他稍显苍白的脸上,眉尖拧起:“哪里受伤?你从医院出来的?”

  “飞机坠毁时突然断成两截,人被甩得到处都是,左肩膀因外力冲击受了点伤,在医院躺了几天,昨天刚出院。”顾远避重就轻地说道,“因为受伤的事与法了这边的合作洽谈被迫延期了几天,那边已没耐心再等下去,所以便利用今天商谈。但没想到彼此分歧较大,一开始对方不愿让步,谈判一直僵持不下,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前双方各退一步才将合约签下。你也知道,会议如果重要的话,我的手机都是jiāo由随行的助理保管的,所以中途雅如打电话过来时我没接到,助理也不敢随便进去打断我们的会议,一直到开完会我才知道你人在巴黎。怎么独自一人跑来了?”

  开完会出来时听到随行助理说安雅如有急事找他请他务必在会后马上给她打个电话,没想到她的急事竟是阮夏孤身一人来了巴黎,一想到她独自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心就忍不住悬起,当下便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说不上那一刻是什么感受,明知道她可能不会有事,但心底却几乎要被那股慌乱给淹没,太过在意时,已经容不得丝毫的差池存在。

  所幸电话响了几次后终于被接起,但听着电话那头压抑的痛哭,那一刻,竟后悔起自己的残忍。

  眼神黯了黯,阮夏上前一步将手轻轻抚上他受过伤的左肩,低声开口:“自从出事后你便一直音讯全无,你不愿找我,我只能亲自来找你。肩膀还痛吗?”

  伸手将她的手纳入掌中,顺带将她再次圈入怀中,顾远摇摇头:“只是轻伤而已。”

  “为什么要将你受伤的事瞒着我?”

  将头埋入他的怀中,汲取他怀中的温暖,阮夏轻问,这几日的担忧终于在此刻消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得以落回实处。

  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顾远的视线落在了河岸的灯火阑珊中,半晌,才缓缓开口:

  “阮夏,这么久以来,你一直不愿正视自己的内心,人生苦短,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蹉跎下去,不给你下点猛料你永远都会缩在自己的壳里出不来。出事当晚确实是因为受伤没办法给你报平安,后来是有点恶意地想要借此机会来帮助你走出来的,所以便狠心将我所有的消息都彻底封锁掉。那时是真的寒心了的,就想着如果我都音讯全无了你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你心里大概也是真的没我的位置了,我再纠缠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那便如你所愿从此不再打扰你。尽管听到你人来了巴黎时心里很担心,但不可否认,那一刻心底盈满的还有满满的喜悦,我很高兴,你愿意亲自来找我。既然已经走出来了,我就不允许你再缩回去。”

  轻缓的语气,却隐隐带着一股霸道。

  抿了抿唇,阮夏缓缓抬头望向他:“顾远,你真狠!你就不担心我承受不住先倒下?”

  望着她的眼神隐隐带了一丝笑意:“我看上的女人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我太了解你了,倔qiáng得不像话,如果你心中还在意我,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你也会千方百计地要确定我是否健在,如果不在意,那这对你就更加无关痛痒了。不偶尔对你狠一点,你会对我狠一辈子。”

  阮夏愣了愣,而后再次缓缓埋入他的怀中,轻声开口:“对不起!”

  声音很轻,但很真。

  抱着她的身子僵了僵,顾远的手缓缓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揉弄着,俯下头在她耳边低语:“阮夏,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不要再缩回你的世界里了,嗯?”

  “嗯。”阮夏轻应,“顾远,之前我一直只为自己着想,从没站在你的立场考虑过,我没有过那种刻骨铭心的失去过的感觉,所以我没办法对你的恐惧感同身受,但现在,”

  阮夏抬起头,如水清眸透着一股坚定,“我也没办法像以前标榜的那样潇洒了,我也放不了手了。”

  顾远眼底的笑意加深:“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达成了共识。”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你是否应该和我jiāo代清楚你和安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对她又是保持着什么样的感觉?我不想再做个局外人。”

  顾远搂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别瞎想,至始至终,我和她,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兄妹,都是为了逃避彼此家族的bī婚又正好没遇着喜欢的人才会假装在一起的,虽然那几年一起在了外,但都是各过各的生活,鲜少聚在一起。这次出事,因为两家是世家,所以她知道我受伤不奇怪,当初让她把东西jiāo给你,也是因为你们也恰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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