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师的缘分为什么一直和父亲纠缠在一起，我到现在也弄不清。
父亲的死，对我来说，几乎等于完全摆脱了生活中的枷锁。其实父亲基本上是我活了这十五年来唯一的持续的痛苦的来源。
没有了他。我就象一匹脱缰的小野马，可以随便在广阔的草原上奔跑。我自由了！
在失去亲人的短暂痛苦后，迎接我的是自由的生活。
和老师的交往也更自由和大胆。
我开始经常在老师家过夜。
当时，我们就睡一张床。但我没有任何杂念。
我就是觉得特别幸福。那就是我向往的，和老师躺在一张床上。至于后来的事，我确实不太清楚，也没有想过。
还有一种特别安全的感觉。有一个人，你可以在他身边安心熟睡。是因为你信任他，他给你安全感。
当时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单纯的美妙，在我的人生中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闪现过。
之后，我再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得到那种美妙。
某个周末的午后，我和老师在他的卧室聊天。我侧躺在他的床上。
我们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人体写真和裸体艺术。
我说，我认为，那是艺术。是人的艺术。是美的艺术。
我说，老师画过人体吗？
老师笑了，说，上大学的时候画过。
后来是我还是他先提出要画我的人体的，我真是记不清了。
当时你来我往的语句太多，我实在很难分辨是我说的还是他说的。虽然这很重要。涉及到是我先勾引他，还是他先勾引我的问题。
反正结果我是脱了衣服。老师给我画了写真。
我当时怎么有那么大的勇气。在喜欢的人面前脱的一丝不挂。泰然自若地让他给我画像。
当时想，如果老师有别的意思，我也可以接受。
我记得我把衣服都脱了后，老师让我侧卧在床上。
他就开始了作画。
很少看到作画的老师。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
老师一认真，我也就不好起杂念了。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在安静的气氛里，我昏昏欲睡。
后来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老师还在画。好象几个小时前一样。
不过，我这个不专业的模特身上多了一条被子而已。
我说，真对不起，我怎么睡着了。
他说，没关系。早就知道你会累的。所以才让你躺着的。快画完了。
我站起来，也没穿衣服，就跑到他身边，看他画的画。
一个在画里都睡得很香的家伙。我好象看见了自己睡着的样子，脸色是那么安详，身体是那么随意的伸展着。
我说，老师把我画的好美呀！
我贴到画前，老师让到了我的身边。
他的手按到了我的肩上，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身体。
我没有让开。
我当时的心跳地好象要冲出胸膛。
我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结果，他就说了那段让我终生难忘的对我身体的赞美。
然后，他把我抱到了床上。
他抱我大方式，像抱一个小娃娃一样；轻柔地环抱着，像我是他掌中的珍宝……
第15章 孽子
我心里很清楚，老师最开始和我在一起，不是喜欢我，而是喜欢我的身体。
但我没有说穿。还是和老师在一起。
爱有时候是要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的。
主要是因为我爱他，爱他太久了；我想呆在他身边，不管以任何身份、任何方式。
两个人要在一起，他们的关系只能向前发展，绝不能后退，或者原地踏步。
简单的说，做了一次爱后就不可避免地继续上床。
我和老师就是这样。
现在想来，是没什么必要的。
当时，我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和老师进行什么样的交往。很混乱。 但我很快乐。一种从心底到脸上都一样看得到的快乐。
我像一只在阳光的沐浴下，在和风中一边歌唱一边飞翔的小鸟，每天都那么快乐。
虽然我不能确定老师对我的爱，但我已在他怀中，我就觉得特别满足了。
爱情来的时候，它就来了。但他来到每个人身边，是在不同的时间。爱需要等待。
有一种说法叫做“先婚后友”，我想我和老师也有点这个意思。就是先做爱，后相爱。
我第一次觉得老师也爱我，爱我这个人。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
我经常和老师一起出去写生。
他喜欢画自然景物。
他说，大自然是最高明的艺术家。多高明的画家也不能调出夕阳和大海变换的颜色；多优秀的雕塑家也不能塑出树木、山石那婆娑奇异的形态。因为天上的云瞬息万变；人工的雕塑，总是不那么自然。
老师对自然的热爱与他对艺术的热爱不相上下。他的艺术就是追求那种自然美。
我对大自然的热爱也大约是从那时和老师一起写生开始的。
以前，我从未盯着一朵在天上飘过的白云看过，也从没注意过上学路边的一棵树，或是一株牵牛花。
当我持续在每天清晨上学的路上，盯着一株开得灿烂的牵牛花看几分钟后。我决定带老师来看看。
那是我看过的最大株的牵牛花，有几十朵深紫色的花朵会同时绽放。
在晨光晨露晨雾下，那是一种让人觉得辉煌的深紫色。
某个周末的早晨，我和老师一起来到这株牵牛花前。
那种辉煌的紫色，让我们都很感动。
但老师并没有夸赞它。
不知被什么气氛感染，他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说出了“我爱你”。
我说，我也是。
天知道，我等那个时刻已经等了多久。
那个早上，在我记忆中一直是辉煌的紫色，永远都不会褪色。
我和老师的爱情一直是保密的。
但在太阳下，没有真正可以永远隐瞒的事情。
恋爱中的人，他的神情和状态都是和平时不一样的。
初中时，谈恋爱的人不多。你甚至可以从同学脸上的神色来判断他是否在恋爱。
我和老师的关系，也渐渐明显了起来。
大家都觉得我和老师的关系过于亲密的，但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学校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关于我和老师。
我和老师都觉得压力很大。
我们交往比原来更加小心。
我不再去老师家所在的家属楼。
那时候，母亲正在和我的未来继父谈恋爱。经常都不在家。
有一次，我和老师约会，我就把他带到了我家。
我想母亲在那个时候应该是不在家的。
我们一进门就拥抱接吻。
然后，要去房间的时候，我才看见母亲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前。
她应该一直在家，在房间里。
这件事给我的教训就是：我以后不论到哪里，和谁说话，都先看看有没有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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