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翻找声，段清甜如愿以偿地翻找到了今天才被自己吃完的同款薯片。
“我可以吃吗？上一包是中午吃的，我就吃一点点。”
虽然段秋铭没有明说，但是段清甜可以感觉出来，对方在试图控制自己的食物摄入量。
“为什么不可以”段秋铭伸手轻挂了一下他的鼻尖，“表现这么好，本来就是奖励给你的。”
看着少年火急火燎地伸手就去撕扯那个袋子，因为使了不得要领的蛮劲，怎么也没法让空气跟里面环着膨化食品的保护氮气相互接触。双手捧着圆鼓鼓的袋子，显示无可奈何，下一刻就有些气急败坏地要上嘴去啃包装袋，牙齿还没碰到，就被段秋铭一伸手夺了过去。
男人似乎在憋笑，精致的侧脸落在段清甜眼里，带了些狡黠的意味。
经验这种东西很可贵，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齿状边缘轻轻一撕，轻而易举就完成了。
敏感的嗅觉已经接触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番茄气味，眼巴巴望了半天，段秋铭却没把零食给他。而是颇为挑剔地偏头打量了自己两眼，不是在看脸，而是顺着脖颈一直看到了小腹。
原本还以为他穿成这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结果还是段秋铭高估他了。衣服上还沾着斑驳的薯片带有的残渣，没有人会尝试穿着带着油点子的衬衫勾引人，真相就是他不擅长穿衣。
被盯着的段清甜脸有些发烫，看着没系好的扣子心虚地就要去扣，却发现找不到对应的扣眼，正着急着，一言不发的审核者伸出了手，指尖落到那几颗扣错孔的纽扣上，灵巧地一颗一颗全部挑开，动作很轻很慢，连空气都浮动着缓缓流动的暧昧，让人不敢大肆呼吸。
等到全部解开后，段清甜偷瞄着段秋铭面无表情的脸，想着要不要直接扑上去。
“脱了，那件脏了，我待会去洗干净，先把这件换上，别感冒了。”
“咦？……”
“以后别穿我的衣服，喜欢的话我给你去买同款，不合身的话，穿了也不舒服。”
低头看着被自己弄脏的衣服，段清甜脸更红了。这种感觉就像是曾经在夜里仰望一年一次的圆月时候，突然飞过来一只漂亮的夜莺栖在枝头，正唱着歌突然在树杈拉了一泡屎。
手忙脚乱地把衣服从身上扒下来，又立马伸手把男人递过来那件刚撕掉标签的薄毛衣，胡乱套在头上。浑然不觉男人在他脱衣又套上衣服的空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露出来的部位，喉结上下一动，等到段清甜穿好后邀赏似的拽着袖子，才好心提示他把衣服穿反了。
旖旎的风景又在眼前一晃而过，即使穿好了，偏大的领口也能将整个锁骨部分暴露出来。看着少年满心欢喜，爱不释手摸索着衣服上不忍直视的彩色朋克图案，段秋铭那种私心得到满足的充实感和对未成年有所心动的背德感，在心底隐蔽的角落里交叠着生长起来。
原本光溜溜的腿上也被合适的布料覆盖起来，还佩着带着机器人装饰的深色细腰带。
等他穿的像个正常人了，才把他心心念念的薯片塞到他的手里。
“甜甜，待会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浴室的篮子里去，再把这几件挂起来。“
不要吃太多，我这会去给你做饭。”
忙不迭地答应着男人，一把抓起被自己糟蹋不轻的新衬衫下床，掩盖罪行似的把它放进脏衣篮，完事还记得仔细地盖好盖子，像是打翻了杯子的猫心虚地给罪状盖了一层沙。
只是一想到自己穿过段秋铭的衣服，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就在骨子里蔓延开来。
把自己的衣服放进段秋铭的衣柜里，同样是一件见鬼般让人上瘾的事情。兴高采烈关好衣柜门跑到厨房去的时候，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段秋铭收拾干净，收集在黑色塑料袋里，来来回回套了好几层。看着段秋铭熟练地切菜煮饭，心里痒痒的蹭着他，缠着他教自己学做饭。
如果段秋铭可以吃到自己亲手做的饭，一感动说不定就更愿意躺下让他这样那样了吧。
隔着脑壳看不清他的思维被怎样的带色废料缠住了，段秋铭为他短短几天就萌生出来的懂事品质戳中了，但是另一方面，他可不觉得应该让脱尘的青梅沾上厨房的油烟味。
他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第二十三章 非要表白吗
“我想让你吃到我做的饭。”已经不知道被忙碌的厨师驱逐了几回的段清甜耷拉着脑袋，盯着段秋铭飞速翻动的锅铲，和一气呵成的调味，又只能小声嘟囔着：“我也知道有点难。”
“但我可以从简单的学起，不如你先教教我怎么洗菜。”
“好好好，明天教你，但是这会不行，菜凉了会吃坏肚子的。”
香味四溢的菜肴勾引着段清甜的嗅觉，但也同时催生着他帮不了忙的自卑感。
“你总是这么照顾我的话，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闻言，段秋铭紧锣密鼓的动作才缓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段清甜看了几秒。
“你去找张纸，帮我写点东西。”
“咦？……”
“不是想帮我忙吗，快去。”
终于为自己找到点有意义工作，段清甜从书房拿来了白纸和段秋铭给自己带回来的水彩笔，一本正经趴在案板的一边就要开写，果然不知道写字也是有特定地方的啊。
“要写什么啊？写很大吗？”
“嗯……你就写，内有碎片，请勿触碰，写的稍微大一点。”
八个字磨磨蹭蹭半天也没写好，段秋铭菜刚出锅，才想起他不会写那么多字。
碎不会写，勿也不会写，触碰就更难了，但又守着最后的倔强不愿意注拼音。
“那句不太好，你就写，别碰，就行了。”
段清甜听到这句话眉头才舒展了些，一本正经的写下“不要动”三个大字。
“去找胶带，贴到那个黑袋子上去，然后放到楼下的垃圾口去，要轻轻放。”
垃圾口不用出单元口，也就不会吹到风，虽然只是一小段距离，段清甜还是开心地跟个幼儿园放学回家的孩子似的，踩着棉拖鞋啪嗒啪嗒下了楼，楼道里渐行渐远的回音，似乎毫无征兆地把段秋铭的心都带走了。只等着门口传来了他返程的动静，才继续提着锅铲去盛饭。
又是那个拳头大小的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好，段清甜今天食欲旺盛，连吃了三碗。
晚饭后，段秋铭给他指了那两盆被他数次忽略的植物，看着屋里多出来的一抹绿色，原本应该欢天喜地的段清甜神情却有些微妙，但尽管如此，还是绷着脸小心翼翼把花搬到了阳台。
“很好看的啊？你不喜欢吗？”
看着少年蹲在阳台可怜巴巴的背影，段秋铭毫无抵抗力地起了恻隐之心，果然，少年眼含怨念地瞅着脚边的植物，新鲜欲滴，泛着生命应有的色彩，连原本沉寂的屋子似乎也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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