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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锦_匪我思存【完结+番外】(25)

  她失望地关上衣橱,突然想起来,圣欹每个月的零花钱并不多,她却有一衣橱的名牌时装,差不多都是三四万块才能买得到的,还有的甚至要超过五万。那些手袋也尽是名牌,她甚至有成套的LuisVuitton的当季新款。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重新打开衣橱,翻看衣服。有几件新的没穿过的,上头还有名店的标签,她把这几件衣服收起来,对站在门口的继母笑了笑:“昨天我梦到圣欹,她说想穿新衣服,这几件我拿去烧在她坟前。”也不管继母信不信,将衣服装进袋子里就拿了去。

  她知道那些名店是绝对不会向她透露这些衣服是哪张信用卡签单——甚至也许是现金付账。可她总得要赌一赌,她拿着衣服去了圈子里很有名的一家侦讯社,这家侦讯社专为富豪

  家族服务,一般都是为阔太太们调查丈夫的外室,名声自然也很不好。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会客室里,社长一见到她就露出一种了然的微笑:“傅小姐,你好。”

  她知道他怎么想,不过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将错就错。她把衣服拿出来:“我想知道这些衣服都是谁的信用卡签单。”

  “这个简单。”不等她提别的要求,社长就说:“我们会给你提供易先生二十四小时的行踪表,和他全部的信用卡账单。”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这样,他的每一分钱是花到了哪里,傅小姐你都了若指掌。”

  她尴尬透了,胡乱地点着头。社长又说,“像易先生这样的案子,一般比较的棘手,因为东瞿对于他的安全肯定有一整套的保全方案,所以我们收费是很高的。”

  她心里七上八下,嘴里却说:“那是应该。”

  付了高昂的订金,还没有走出侦讯社的大门,电话响了,是易志维打来的。她正心虚,吃了一大惊:“什么事?”

  “什么事?”他反问,语气中透着不悦,她的心怦怦跳着。

  “你自己答应来陪我吃午饭,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她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说:“不好意思,塞车呢,我马上就过来。”

  赶到东瞿去,易志维在餐厅里正等得不耐烦,她连忙笑:“我上街去了——下个礼拜六就是你生日,我去看看送什么生日礼物给你。”他怔了一下:“下个星期六?”

  “对呀,下个星期六不就是十七号了?”她有些好笑,“你忙糊涂了吗,连自己生日都忘了?”

  他笑起来:“我真是忙糊涂了——时间真是快。”

  她见他并不高兴,于是问:“怎么了,过生日都不高兴?”

  “不是。”他说,“上午的公事不顺心,这会儿心里烦,等你又半天不来。”

  他以前从来不说公事烦。她悄悄地打量着他,他这个样子是她所不懂的,其实她从来都不懂他,起码有一部分他,对于她来说,仍旧是讳莫如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生着逃避的心思。或许每个人都有不可触及的地方,爱qíng周刊上不是常常讲,要给彼此留下呼吸的距离,那她就不必要求他毫无保留。何况,如今她也有事瞒着他。

  第二天下午,侦讯社的第一次报告就送来了,他们的行动相当的专业,不仅有详细的文字说明易志维的行踪,还配有时间表,另有一天之内易志维重要行程的照片,将易志维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的一举一动清楚的反映。

  她本来无意于知道他的行程,但是,心想既然侦讯社送来,也许自己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细细的看了,并无特别之处,只有一张照片,却是注明在今天上午拍摄于本市一间会所餐厅,与易志维共进午餐的居然是简子俊。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吃饭?或者简子俊走投无路,去找易志维谈判?

  疑云重重的埋在心里,等易志维下班回来,他对于察言观色有一种以生俱来的本事,一见了她就问:“怎么了,心里有事?”

  她摇了摇头,撒谎说:“没事——家里打电话来,说是我阿姨病了,我真有些担心呢。”

  晚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易志维也吵醒了,他惺松的问:“怎么还不睡?”顿了顿又问:“圣歆,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夜那样静,她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答非所问:“你真的爱我吗?”他笑了一声,说:“傻瓜!”

  她追问:“那你有多爱我?”

  他想了一下,说:“就像爱东瞿那样爱你。”

  她不满意:“那到底是爱我多些,还是爱东瞿多些?”

  他说:“睡吧,三更半夜的缠着人问东问西。”

  她说:“是你先问我的呀。你说,在你心里,到底是东瞿重要,还是我重要?”

  他嗤笑:“天下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她抓住把柄了,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胸口:“好啊,你说漏嘴了。你还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他抓住了她的手:“别闹了,睡吧,一大早叫人家起chuáng,现在又不让我睡觉。”

  她只得不作声了,还是睡不着。简子俊……她是否太轻信他了?也许她真不该找侦讯社,不管易志维做过什么,毕竟他们是相爱的,这不就足够了?

  第二天,她正拿不准是不是要去侦讯社取消委托,侦讯社倒有消息传来。“傅小姐,我们查到那些衣服签单的信用卡号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BG-672289381,的确是易志维先生的信用卡副卡。”

  她的心沉下去,沉下去,无望的深渊……

  她跑回家去,发疯一样的在圣欹的房间里搜寻。继母连连地质问她:“大小姐,你做什么呀?圣歆……你到底在找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了,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了,屋子里一片láng籍……

  她发狂一样的找着,chuáng头柜、梳妆台、矮柜……

  化妆品让她掀翻了一地,首饰盒也打翻了,里头有一串断了线的珍珠,咕碌碌地滚下去,银白的大珠小珠坠在红毯上,诗一样的画面,她的心里却只有火煎一样的难受。

  终于还是让她找到那张副卡了,就藏在首饰盒的暗层里,银灰色的一张小小卡片,刮着她的手心,刮着她的眼睛。

  暗层里还有几张易志维的名片,她经常在身上带一张的那种,他的名片轻易不给人的,值得他给名片的人用手指头都点得出来。

  电话响起来,她拿过来,看着屏幕上闪烁着熟悉的头像,她把电话关上了,她得静一静,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她开了车上街去,茫然的在街上兜着圈子,到处是人,哪里有安静的地方,黑压压的人……

  她到底是开车回公寓里去,屋子里的一切都那样熟悉,可是也都那样陌生。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突然想起来一样东西,她疾步闯进房间去,拉开抽屉。那个盒子还在那里,繁素的那些照片还在那里,她连蹲着的力气也猛然尽失,只跌坐在地上,盒子旁边不知何时放着一张光盘,她木然拿起,迟钝地瞧着上面的标签,才知道是易志维办公室的摄像头拍下的DV镜头。他怎么将这样东西放在这里?

  她打开电脑播放,画面上竟然是圣欹,她斜倚在沙发上,一脸的幽怨与不满。傅圣歆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这种姿态与表qíng,那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娇嗔与幽怨,斜睨着眼波,妩媚娇柔至极。

  她不由怔住了,可是画面里的人的确是圣欹。录音的效果不太好,她的声音沙沙的:“我要告诉大姐。”易志维在画面的另一侧,他的声音也有杂音,可是还是很清楚:“你敢!”

  圣欹将头一仰,大声地笑起来:“真有趣!你怕什么?难不成你真的爱上她了?”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cao心,你如果识趣,就别多管闲事。”

  圣欹将脸贴在他的脸旁,声音也甜得发腻:“我怄你玩呢,我们的目标可是一样的,只要你帮我把家产夺回来,我才不管你怎么摆布她呢!”

  傅圣歆完完全全地惊呆了,两只眼睛看着屏幕,就像不认识圣欹一样。是的!她根本不认识她!她不是圣欹!她不会是圣欹!她怎么可能是圣欹?

  她握着鼠标的手心里早就全是冷汗,鼠标似乎有了千钧重。下一个影音文件开始播放,这次却是傅太太,她侧着脸对着镜头,絮絮叨叨地说着:“易先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和圣欹jiāo往的人是你。我可是没敢告诉大小姐,我一个老太婆,女儿又这样莫名其妙自杀了,我如果把你们的事告诉了大小姐,易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你晓得我的意思。”

  易志维是背对着镜头的,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qíng,他写了一行什么,把那张纸撕下来。薄薄的一张小纸片,傅太太笑得满脸的皱纹都成了jú花:“谢谢易先生!”

  “这钱你拿走,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如果认为以后我就成了你的自动提款机,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会保证你在台北消失。”

  “不会的,易先生,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谢谢你。”

  她完完全全地傻掉了,怎么会是这样,这不可能是真的。

  易志维放下刀叉,满意地轻叹了口气:“这间餐厅的神户牛扒,倒还没有弄虚作假,还是真正从日本空运过来的牛ròu。这种牛喂养不易,不仅吃特制饲料,饮啤酒,还有专业技士替它按摩肌ròu,所以牛ròu才能如此鲜嫩滑慡。”

  简子俊微笑道:“费了偌大的功夫,也不过为了享受一时。”

  易志维道:“你这两天倒好像颇有感慨。”

  简子俊不由笑道:“我这几天是看尽人间冷暖,当然会大发感慨。”

  易志维道:“老朋友还故意这样调侃?旁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不过躲到日本去度假,董事会的那帮人如果知道这次帮富升逢凶化吉的银行,竟然是东京贺银,保证不会再对你不依不饶了。”

  简子俊微笑:“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那表qíng才会最jīng彩。”猝然发问:“快要跟她摊牌了吧?”目光炯炯看着易志维。

  他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来浅啜一口:“我将clue全设置好了,只看她几时能找到谜底,一旦她得知真相,游戏便结束了。”

  简子俊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端倪。简子俊忽然问:“你是不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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