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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门:错嫁冷血大亨_拓拔瑞瑞【完结】(121)

  后来,警方在海滩边的沙地上找到了男人的衣服和手机。

  根据老头儿证实,正是沈逾安那日所穿的衣服。

  而那个手机,所显示的号码,也是属于沈逾安本人。

  警方排除他杀,当下将其列为意外死亡案件,给了沈乔最终回复。

  沈乔难以接受这个消息,立刻又哭又闹,最后不了了之。

  没有想到,沈乔竟然发了疯,拿了刀要埋伏袭击。

  警方以持刀行凶的罪名暂时收押沈乔,蔚海蓝步履颓塌地走出审讯室。脑子里空空的,探员方才所说的话语,一直在脑海里盘旋,排除他杀,意外死亡,谁死了?她怔怔而出,有些失魂落魄。

  王珊最先赶来,瞧见蔚海蓝魂不守舍地走出,立刻上前关切的询问,“夫人,没伤着你吧?”

  蔚海蓝木然地摇头,转身要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像是有一块尖锐的骨头在划着喉管,鲜血淋淋,涨得发痛,艰涩得无法开口,好久也吐不出半个字,堵得她难过。

  王珊见她神色不大对劲,赶紧扶着她出了警局。

  大厅里办事的警官,其中一人颇为八卦地议论说道,“刚才那个被抓的女的,发狂持刀乱砍人,她是沈家的千金沈乔,你们知道吧?那么风光的沈家啊,突然说倒就倒了,唯一的弟弟已经葬身海底,看来也是受不了打击自杀了,现在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啊……”

  众人一听,感叹唏嘘世事无常。

  从警局回瑾园的路上,蔚海蓝依旧面无表qíng。双眼却更加空落落的,她注视着窗外的景色。王珊不时地瞥向她,她的侧脸瞧不出半点qíng绪。可是那种悲伤,却清楚地可以察觉。她方才已经知道了事qíng大概,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安慰。

  王珊想要缓和气氛,便吩咐司机开了音乐。

  广播里放着一首老歌,不知道是几年前的歌了,那种非常老调的温柔,却让听者不禁怅然难过,那个男人缓缓唱着那句,“而青梅竹马的回忆已经没有人会去记得,说不出我原是来自哪里的人。”

  她的思绪恍恍惚惚,一下就飞逝到从前。

  蔚海蓝已经刻意得不去记忆往事。

  无论如何懊恼,无论如何欢乐,可也无济于事,谁也无法挽回无法停留。

  可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一下就没有忍住,一幅幅画面如洪水涌来,将她冲击得四分五裂。

  上学路上等候,特别送来的笔记,翻墙跑了两条街去给她买药,天冷的冬天里递来的那副手套,五百米的血流成河,那个真心待她好的男孩子,突然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了他的死讯。

  最后有关他的记忆,在那个咖啡馆。

  他就这么坐在她的对面,突然说了那样的话语,让她猝不及防。

  他从来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语。

  更没有人对她说过。

  那三个字,她只听过一遍。

  “爱是一辈子的事,只是我不能。说了谎去掩饰,一开始的真,多年后城市已经变得很陌生,为何要选择离开,谁也不qíng愿……”那个男人婉转温柔地唱到此处,蔚海蓝喉头一涩,什么家族恩怨,什么金钱权利,又关她什么事,再也止不住的伤心像是开了阀的水龙头,泪水一下就喷涌而出。

  王珊惊住,急忙扯了纸巾替她擦眼泪。

  可是她的泪水,越落越多,越掉越急,转眼之间,泪湿了整张小脸。

  她也不去理会擦拭,任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记忆。

  “夫人……”王珊在旁安抚,而她全都听不见了。

  曲子已经停歇换了一首,蔚海蓝压抑而无声地哭泣。

  林恩事务所的五楼,办公室内响起铃声,有人迅速接起。

  男人一言不发,紧绷的俊颜显露他无法言语的焦虑纠结懊恼,只听见那头的女人轻声汇报,“雷先生,我已经将夫人从警局接回瑾园了。夫人……”她顿了顿道,“夫人在回去的路上哭了。”

  话筒猛地被砸向话机,寂静的空气里无端聚起一股硝烟。

  雷绍衡往大班椅上一坐,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四年了,他只见她哭过一次。

  那一次是为了她的长发。

  这是第二次。

  倔qiáng高傲如她,也会为了一个人而流泪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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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7:玫瑰色葬礼(3)[VIP]

  “夫人,雷先生说了,您最近累了,休息几天再去公司吧。”

  一大清早,蔚海蓝整理好自己就要出门,可是门一打开,只见康丽站在外边,拦住了她的去路。康丽又被派到她的身边照料陪护她,她却也不吃惊,似是料到会是这样。那个男人悄然无声地掌控了一切,垄了一方天地,而她只是活在这方天地里的小鸟。

  蔚海蓝只觉得这样的下属真是忠心,却也无奈可怜。她以为她被彻底禁足了,谁知康丽又说她要是想去哪里散散心,她都可以陪着她去,但是不许她单独一个人。

  蔚海蓝也不多说什么,便让她跟了。

  其实她本就没有意思去公司。

  车子开出瑾园,先是去了昨天到过的公安局。

  蔚海蓝反被告知,沈乔已经被押送去城郊的jīng神病院了。又是匆忙忙的,由公安局往病院而去。办理了相关手续,询问了病院管事的办公人员,终于询问到了沈乔的下落。

  “蔚小姐,这边请。”

  蔚海蓝默然地点了头,随着对方而入。

  那幢冰冷冷的大楼,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服,来回走动的病人,在护士的照看下,显得有些森然可怕。他们或是嬉笑或是哭闹,或是自言自语,一张张脸庞空dòng无神,眼底却有着惊人的偏执和疯狂。

  康丽蹙起眉头,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院工带着她们走向回廊深处。

  那是倒数第三间的病房。

  院工走到病房前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就是这间了,喏,角落里蜷着的就是沈乔!她刚刚入院,qíng绪比较不稳定,所以最好不要进去!不然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你就在外边看看吧!”

  蔚海蓝站在门口,透过门上那四方的透明玻璃,瞧见了里边的一切。

  一张chuáng,一只桌子,一把椅子,白色的油漆漆成,冰冷的瓷砖,满目都是那种冷冷的颜色,让人心中亦是微凉。而那个穿了一身白色病服的女人,就这么蜷缩在墙角,她蹲坐在地上,纤细的胳膊环过自己的双腿,神qíng恍惚,头发蓬乱,不断颤抖着身体。

  她的唇一张一合,喃喃地念着什么。

  蔚海蓝却识得这个口型。

  她在念他的名字,逾安,逾安。

  蔚海蓝就这么站着看了半晌,最终她还是没有进去,只是给院工留了一个号码,叮嘱说道,“有什么事,请联系我。”

  “行,没问题。”院工应声道。

  再瞧上一眼病房里的沈乔,蔚海蓝漠然地转身离开。曾经的沈乔,也在短暂的记忆里开始模糊,完美和高傲的jīng致妆容,华裳珠宝,全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最后的结局,她将在这里度过漫长的余生。

  天空尚算晴蓝,可是怎么映入眼底就成了灰色。

  蔚海蓝低头走出大楼,也不管不顾前方是否来人,只是随自己走。

  可是有人却开口喊她的名字,那声音有些熟悉,猛然一下,却也记不起,“蔚海蓝!”

  蔚海蓝抬起头来,只见那个柔弱美丽的女子,从阳光中徐徐走来。

  路嫣穿着白色的大衣,翩然飘逸的美感,头发柔柔散下,风中飞舞起绚烂的弧度。她的脚步微快,笔直地朝她走来。蔚海蓝根本就没有作停留,直接漠视她的存在,就要走过她的身边。

  路嫣一愣,眼看着她擦身走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高傲。

  路嫣回过头来,神qíng更是难以形容的愤然。她脚步一定,立刻又是奔到她面前以身相拦。

  “这位小姐,你做什么?”康丽在旁问道。

  路嫣瞥了一眼她身后的康丽,冲着蔚海蓝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到一边去!”

  康丽一时愕然,又瞧瞧蔚海蓝,心中估摸她们似是认识。

  蔚海蓝终于抬眸望向她,只是冷冷两个字,“让开。”

  路嫣瞧着面前的女子,怎么还能这么冷然自若,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她瞧不出她有半点伤感的qíng绪,甚至以这么高傲的态度对待她,路嫣眼眸一凝,咬牙了一瞬,却突然间笑了起来,“哈哈。”

  她的笑那么突兀,康丽只觉得对方是不是也jīng神出了问题。

  “蔚海蓝!是你害死了他!沈逾安是你害死的!你是罪人!沈家因为你而倒了,沈家的坟因为你而被刨了!沈逾安因为你而死了!沈乔被你给bī疯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蔚海蓝!你是罪人!你是害死沈逾安的罪人!”路嫣伸手指着她,一字一句地控诉,双眼赤红。

  蔚海蓝漠漠听完,又是冷冷一句,“死了就死了,谁都要死。”

  “蔚海蓝!你真是冷血!沈逾安怎么会爱你?他怎么会爱着你这样的女人?他一定是瞎了眼!所以才会爱你!他真是瞎了眼!”路嫣尖锐的话语刺向她,愤怒地指责她。

  蔚海蓝仅仅不过是淡淡一笑,忽然就有点空空的,却什么也不再说了。

  康丽瞧着qíng形不大对劲,直觉地护住蔚海蓝,低声说道,“夫人,我们走吧。”

  蔚海蓝作势又要起步,路嫣却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好可笑!哈哈!”

  “蔚海蓝,我真是觉得你好可怜,这么几年来,一直被蒙在骨里。你还真以为他是你的救星?别做梦了!你想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他到底做了多少事?又或者,你想让我再说的明白一点?”路嫣的笑容有些狰狞得扭曲,喃喃问道,“你想不想知道,蔚家当年到底是被谁搞垮的?”

  蔚海蓝刚刚迈起的步子,忽而又顿住,她的目光终于有了一丝起伏。

  “夫人!”康丽在喊。

  蔚海蓝冷喝一声,“让她说!”

  “怎么?有兴趣听了?那我就告诉你吧,蔚家会倒,他也脱不了gān系!那个男人就是你的丈夫,你的枕边人,哈哈,蔚海蓝,你说你可怜不可怜,还嫁给了自己的仇人,天天睡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是你了。”路嫣的理智早就崩溃,在知晓沈逾安死讯的刹那,她的天地早就崩塌。方才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她早就不顾那些有的没的,那些不曾确信的念头只管歇斯底里地咆哮怒吼,想要释放胸中的苦闷,得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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