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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豪门:错嫁冷血大亨_拓拔瑞瑞【完结】(248)

  “人一辈子可以活多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他的温度透过衣物清晰传来,她感到一阵温热,就连眼眶也温热起来,泛滥起cháo湿。

  他低声说道,“我可以养你,我也可以养一个孩子,我都可以养。”

  这真是最动听的话语。

  曾几何时,也有人如此对她说过。

  那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充满了阳光和希望,像是新生的嫩枝,经受了一个寒冬的洗礼,熬过了最冷酷的季节,长出一片绿意,焕然生机不屈不挠,迎向一个美丽的chūn天,如同年少时懵懂的期许。

  “你说的那些如果,我也很想知道。”蔚海蓝背对着他,她的眼前渐渐模糊,那些过去好像电影的慢镜头回放,跳转到最初的相遇一笑。他还是记忆里的少年,美好的如诗如画,她却不忍叹息,“如果我们只是陌生人,偶然在街上相遇,我不知道你,你也不知道我,谁也不认识谁,那该多好。”

  风景辛沉默不言。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时小舅还没有走,他就坐在这个厅里,对小舅说,我跟了他,他得养我,不能让我喝西北风。我听了觉得挺夸张的,哪有喝西北风那么离谱。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后来我们去看电影,我告诉他,我这个人认死扣,他给我系了扣,一天不解开,我就死这扣子里了。死扣这个东西,本也是不存在的,因为人执迷不悟,所以一局棋宁愿下到了死局,也不肯投降。”

  “我还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辈子。一辈子就是从现在到我死,少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算。这一辈子都还没有过去,我却发现这死扣解不开了,就这么一直系在我心里。我知道抹不去了,一想我都会疼。”

  “我凡事都要讲个公平,总不高兴欠着谁。经过一些事qíng才懂得感qíng这个东西,永远也还不清。我每每对着他,总说我不想欠他,我是来还qíng的。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那是因为我放不下他,因为我想着他念着他担心他。瞧见他不好,我就很会担心。所以我找着理由去找他帮他,明明知道我多么可笑,我却还是那么做了。”

  “那天回来我不断问我自己,他到底有哪里好。”

  “我努力地想了很久。”她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屋子里盘旋,又是自言自语地回道,“可是我想不出来。”

  “好像他只会让我伤心,只会让我痛。我试图催眠自己,我应该找一个对我好的人,相守一生就够了,应该是心满意足了,还能求些什么。但这也只是对自己说说罢了,我没有办法做到,至少短时间内不行。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时间不够,所以现在一点别的想法没有。”

  “妈妈没了那会儿,我就觉得活着很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人活着是不是靠信念,但是我真的心灰意冷,我想跟着妈妈一起走算了,反正我什么也没有。死过一回以后,就不想再死了。人总是要走的,只是时间问题,我要习惯看淡。现在他也是走了,不过是比较短的停留,只不过走的方式不是生离死别。所以我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他的离开。”

  风景辛收拢手臂,他忽觉心在隐隐作疼。

  他沉声问道,“需要多久。”

  她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需要多久,过个三年五年,我大概就会好。要是不行,七年八年总够了吧。我又想,如果一辈子都没有忘记他,那该怎么办。只能算了,忘不了就忘不了吧,反正一辈子也很短。”

  “其实我很自私,我不是没有想过你,我知道只要跟着你,我下半辈子一定会安安稳稳,你不会丢下我,你会是一个好丈夫更会是一个好爸爸,我会很平静很幸福。可我不能,我不能那么对你,因为你心里有我,我们有那么多的过去,我一看见你我就会想起从前想起他,所以我不能,我不能。”

  “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我觉得我可能是困了。”她眼中满是泪水,盘旋着不落。

  风景辛抱了她好久好久,久到两人都觉得麻木了,他这才僵硬着有了动作,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开,他的气息越来越远,“如果我不是风景辛,而你不是蔚海蓝,那该多好,那该有多好。”脚步声从耳后传来,蔚海蓝扶着门沿反手关上。

  身体贴住门背,她缓缓跌坐在地。

  如果可以,还是从未遇见最好。

  不见,便可不恋。

  不恋,便不会痛。

  日历在飞逝的洪流里早就掀过七月,八月都过了一半。风景辛依旧对她很好,好到无微不至,让她无从适应。蔚海蓝不知该说什么,每次想要回绝,风景辛却说,“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执着。我们不要互相gān涉,大可以再比一下,看看究竟是谁先罢休。”

  蔚海蓝忍不住笑了,“这又不是比赛。”

  风景辛见她露出笑脸,虽然还不算太过阳光,可他觉得尚算明媚。他只是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这种温暖感觉一下子渗入心扉,让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总有个人在陪伴她,那是她最信任的人。

  蔚海蓝望着窗外,他正驾车要走,那身影颀长潇洒。

  他在车中朝她抬眸微笑。

  她挥挥手。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执着,究竟是为了执着而活,而是活着为了那份执着,谁也道不尽所以然。

  突然的一日,蔚海蓝就又看见王珊。

  王珊过来接蔚海蓝,风景辛原是不肯放行。

  蔚海蓝却越过他,淡淡的冲王珊点了头,“我们走吧。”

  “蓝。”风景辛拦住她,焦急的皱起眉头。

  蔚海蓝微笑着,清亮的目光柔软的看着他,“哥,我要去一趟,你不要担心。”

  风景辛又怎会不了解蔚海蓝,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无法改变。

  蔚海蓝还是随着王珊走了。

  王珊悄然到来,王珊悄然到来,她就清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车中,蔚海蓝瞧见天空里飞过一群鸟。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海。

  不知今年冬天,那群候鸟还有没有飞来,会不会就有一只傻傻的留下不走了。不知又过一年,会不会有另外一只候鸟,也会决意留下,陪着另一只成双入对,此生都不走了。

  正文347:一念执着殇(10)

  车子穿出城市,又绕了许久才来到城西。这一次,蔚海蓝仔细地瞧了瞧。别墅已经很陈旧了,似乎这些年月里都不曾整修粉饰过,院子里的墙头杂糙疯长,也没有清扫打理,有种末日的凄凉,投下一道道仓皇影子。

  她还记得初来时,这里也不是这样的。

  她对祖父说,这座园子真漂亮。

  如今却不知是物是人非,或者物非人非了。

  王珊走到门边,扣了扣大铜门上的铜环,有人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蔚海蓝走过那道门,岁月被切割开,她整个人也落入一片昏huáng。

  堂屋的大厅依旧空空dàngdàng。

  蔚海蓝见到了雷绍衡檬。

  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摆设的屋子里,雷绍衡如那日一般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落进来,猩红色的地毯粉尘飞扬,蒙了一层挥散不去的灰暗,他的脸一半隐在yīn影里,一半落在金huáng的夕阳里,看见她,也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帘。

  那么孤寂遥远的模样。

  蔚海蓝慢慢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

  她不说话,他也不开口。

  时间仿佛凝固,两人只是漠然的面对着。

  相视对望是很奇特的肢体语言,有时候是温qíng,有时候只是冷qíng。

  片刻,雷绍衡沉声唤道,“上去吧!”

  蔚海蓝没有动,她漆黑的眼磊落坚定,gān净得不杂一点浮尘,“你一定要这么做?”

  雷绍衡抬眼,定定的看着她。

  蔚海蓝觉得胸口愈发沉闷,眼前似乎都变得混沌起来,“如果,如果我要这个孩子,希望你留下这个孩子,求你留下这个孩子,就当作是送给我的最后礼物,就当作是我们之间一个纪念,要不然就当作是你给我的施舍,好不好?”

  雷绍衡双目微沉,倏地一笑,双眼却没有半点焦点。他的声音终于变得柔软起来,并无波动的眼神也因为那点柔软而变得生动,他温柔的说,“别担心,不会很久,也不会疼的。”

  蔚海蓝也慢慢地笑开,目光灼灼,眼底闪出烟火似地火焰,狂热而疲倦的,布满深黑的眼瞳。

  她的笑异常惨淡,“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请来的医疗团队,是由全球最顶尖的医务人员组成,不会弄痛你。”他那么温柔的口吻,却说着那么残忍的话语。

  “真的没有?”

  “别闹了。”

  “真的?”她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最终,她感觉自己都快要死去,一字一字缓缓说道,“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我没有怀孕,你信不信?”

  雷绍衡漆黑的眸子不可察的轻颤着,“王珊,带她上去。”

  他这样下达命令的时候,嗓音又是一如以往的狠沉冷酷。

  蔚海蓝慢慢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他又是在什么时候信任过她,她又在执意验证什么,想要知道什么,黯然一笑,是在笑自己故作聪明。

  从雷绍衡的角度望过去,能隐约瞧见她慢慢勾起来的柔软唇瓣。

  王珊指引着她往楼上慢慢走去。

  所有的医疗器械与医生都等在楼上。

  蔚海蓝依然在笑,泪水几乎迸出直在眼眶里打转。她再不看雷绍衡,缓缓抬脚跟上王珊,隐隐上扬的唇角终于慢慢僵化。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数着脚下的阶梯,一共四十五级。

  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直数着,没有阶梯了,还在默数着。

  直到,终于被人扶着躺在那张特殊的chuáng上。

  她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有清泪一滴,瞬间滑落,快速湮没在她的鬓角。

  她终于又笑了,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护士看到她在微笑,狐疑地走近探望。

  又见她双眼泛着泪光,护士急忙宽慰道,“您不用担心,打了麻醉后一点儿都不疼的,您睡一下,很快就好了。”

  医生也准备妥当,将医疗器械推到近前,消毒洁净了手后道,“雷夫人,将双脚打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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