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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枝_吴沉水【完结+番外】(57)

  王铮qíng绪一激动,就觉得心口发闷喘不过气来,他推着徐文耀喘气说:“徐哥,徐哥我难受……”

  “我他妈就是让你太好受,好受到你可以随便骑我脖子上拉屎了!”

  “哥,”王铮迸出哭腔,断断续续说:“别压,我,我呼吸不了,啊,哥,我难受……”

  徐文耀一抬头,这才发现王铮脸色嘴唇都发白,吓得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心里又急又疼,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把人抱在怀里揉他胸口替他顺气,嘴里说:“小铮,怎么样,觉得怎么样?都是哥不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啊,别气,没事了,都是我混蛋,没事了没事了,你打我吧啊,药呢,你今天的药吃了没?”

  王铮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徐文耀立即把他放好了,跑出去拿了他的药,重新倒了水进来,小心地喂他吃了,这才来得及看清这一屋的纷乱,王铮衣服被扒得差不得,裤子都褪到脚跟那,雪白的臀部上布了几个印子,都是他刚刚用力掐的。徐文耀懊丧得只想抽自己,忙上前小心把王铮的裤子穿好,给他拉过被子盖了,把人圈进怀里轻轻拍着,哑声地重复:“对不起。”

  王铮眼圈湿了,狠命给了他一拳,却实在没力气,打在徐文耀身上也不痛不痒。

  “给你骂,给你打,怎么折腾都行,就是不要说离开我。”徐文耀的声音颤抖,“不是你受不住,是我受不住,你要不跟我好,我没准会gān出点什么来的,真的。”

  王铮垂下睫毛,头抵着他的脖颈,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对我的感qíng不深,你怕感qíng深了会被伤害,我都理解,但我可以跟你发誓,跟着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于书澈。不会有这种可能,因为你是我的命,知道吧?”徐文耀吻着他,哑声说,“你不明白我经历过什么才确定要你,所以你会说出那样的话。小铮,你听我说,你不是一个我想认真对待的恋人那么简单,你是我的命,是我的命。”

  他一连重复了两遍,听得王铮想哭,他知道这话份量很重,在某种程度上,比“我爱你”还要重得多。王铮从来不是一个硬心肠的人,他想跟徐文耀分开,想避免受伤害,想不去避开徐文耀一个又一个老qíng人的gān扰,这些纯粹是一种理xing思考,并没问过自己真实的内心感受。但现在让徐文耀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贴上耳朵就能听清对方清晰稳健的心跳,他的窒息感一点点淡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稠的,被人珍爱着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排挤掉刚刚一个人时那种空白和恐慌,它给了王铮一种错觉,就像他们天生就该拥抱一样。

  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清,察觉它得需要时机,时机又是最难掌握,两个人都有心病,一层层的恐惧和不安,过往变成自我保护的盾牌,却也成为最qiáng硬的阻力。王铮明白他的恐惧,但他现在也知道,原来徐文耀也一样有恐惧,也许因为年代久远,他的恐惧还更根深蒂固,更难消除。

  “再也不要说离开这种话。”徐文耀抱紧他,细细密密地亲他,叹息说,“这种话会要命的,说,你再也不会了。”

  王铮被他托起下巴,正视他,徐文耀目光中有疯狂和哀求,惶恐和无奈,像头可怜兮兮的野shòu,紧张等着你的答案,下一秒就会扑上来舔你或咬死你。王铮忽然就心软了,说:“除非你也答应我同样的事。”

  “那是自然。”徐文耀点头,“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离开你。”

  “也不能有其他的伴。”

  “不可能有。”

  “你的那些老qíng人呢?”

  “不会单独跟他们见面,有事处理先向你请示,绝不自作主张。”徐文耀停了停,说,“你要不批准,我就当不认识。”

  “你真能做到?”

  “能。”徐文耀点点头,想了想,低声说,“小铮,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跟他们纠缠不清。实在是,以前我做事太绝,甚至称得上残忍。今天你见到那个,就是十几年前,我什么也不懂时辜负和伤害过的人。可能现在年纪大了,开始懂得反省,尤其是遇到你以后,我慢慢明白,以前做的一些事,真错了。”

  王铮不解地看他。

  徐文耀笑了,亲亲他说:“等我自己被你折磨,才知道以前我也折磨过人啊。”

  “我哪有折磨你。”

  “刚刚不就是了?”徐文耀叹息说,“今天跟你jiāo底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王老师闹分手。别再那么伤我了,好不好?我也是ròu体凡胎。”

  王铮沉默了一会,终究点了点头。

  徐文耀高兴地咧开嘴,使劲往他唇上亲了一会,才松开说:“你真好。”

  “好不好的先别忙着下判断,你说说,今天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王铮斜睨他。

  “好,我告诉你,这个事说起来,我忒不地道,你听了可别生我的气。”

  第52章

  徐文耀断断续续说了不少,说一点保留一点,yù盖弥彰似的,倒不是他有意如此,只是话到嘴边,涉及多年前的荒唐事,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言无不尽来场自我剖析,尤其是徐文耀这种男人,温柔作表,qiáng势作里,在王铮面前并不是一味伏低做小,便更加不可能往自己脸上抹黑。加上他太在乎王铮,怕他知道自己以前的混账事心生嫌弃,于是叙述便更加曲曲折折,不见庐山真面目。

  王铮听了半天没说话,他是个聪明人,仅凭徐文耀的支支吾吾他就能判断实际qíng况恐怕要不堪丑陋得多。他能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故事,这个故事绝不làng漫讨好,相反残忍冷酷。一个人的自私可能造成另一个人一生都弥合不了的伤痛,这种事qíng是王铮不能介怀的,因为他便是从类似的伤痛中挣扎求生过。现在逐渐开始看到,原来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可能是个比李天阳更无qíng的家伙,王铮仔细一掂量,不觉有些害怕。

  他想,如果自己是那个调酒师呢?曾经的他完全也是这种xing格,默默地爱,默默地被伤害。徐文耀现在对他是很疯狂,甚至很偏执,他说自己是他的命时王铮很感动,可感动之余他也清楚,在疯狂和偏执的作用下说出来的话,最是靠不住。

  一个人到了他这个年纪,想找的伴其实不该是徐文耀这样的。应该更安全,更温和,哪怕是更平庸,可能日子过起来才能更平稳。他想如果可以,他是应该分手的,趁着自己还没投进去多少感qíng,但他的话只是开了头,徐文耀就疯了,险些给自己造成实质xing的伤害,王铮想想不禁后怕,他不是圣人,他的教育和观念无法接受任何形式上的xing侵害,只要想想有这种可能,他都想远远躲开。

  但是现在他没法躲开徐文耀,一方面耽于对方的气势,另一方面却也不可否认对他产生了依赖。这个男人固执地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头被他qiáng势地按在胸膛上,这个姿势很亲密,可时间一长就很难受,王铮却没力气去挣开,也不够胆去挣开。他悲哀地发现,自己真的有点怕了徐文耀,怕他不爱,又怕他太爱,归根结底怕他爱了又不爱,这种qíng绪矛盾极了,难不成因为跟一个偏执狂生活在一起,自己的思维也变得古怪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这么下去最直接的后果是将自己的生活决定权jiāo付到别人手里,最终只能可悲地顺着别人要的方式继续下去,他不想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当年那个懵懂无知,只知道要爱不知道怎么去合适地爱的境地中。

  接下来好几天,王铮开始有意无意地远着徐文耀。两人虽然还是住一起,一块吃饭,睡一张chuáng,但是徐文耀每次想碰王铮,都会被他躲开,躺一张chuáng上想抱着他睡,王铮会浑身僵硬,似乎怕了他一样。徐文耀心里跟被猫抓似的焦躁,他想发火,但却怕更让王铮害怕自己,他想跟王铮沟通,却总是被王铮岔开话题。

  徐文耀这时候知道,自己终于还是触犯了王铮的底线,这个爱人固执起来,比他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位都难哄,都难伺候。加上他又身体不好,徐文耀根本不敢跟他来硬的,跟他服软吧,王铮又有自己顽固的思维模式,并不怎么听得进去。徐文耀仔细琢磨了那天发生的一切,明白自己在两件事上做错了,第一是不该撒谎,第二是不该试图qiáng了他。前一件事勾起他的qíng伤,后一件令他害怕,双管齐下,全是王铮没法接受的。也难怪他会想分开,恐怕这种不安定的恋qíng,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吧?

  如果他年轻十岁,那么可能还可以用誓言打动他,可王铮已经快三十了,再来他跟前赌咒发誓,别说是王铮,就是徐文耀自己也说不出口。

  但问题总得解决,放着越不管就越麻烦。徐文耀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跟王铮正面接触,还是得托谢chūn生的福。他出院了,上头的调令也下来,过两天就要下放到乡镇政府机关锻炼,临走前,想请他跟王铮吃个饭,表达一下谢意。

  吃饭的地点由季云鹏定了,在G市一家著名的粤菜馆包了个房间。谢chūn生的面子王铮不能不给,他其实也愿意看到小谢抛下过去,重获新生。那一天傍晚他没坐徐文耀的车,而是自己打车去赴约,到了酒楼由礼仪小姐领着去到包间,一推门,却见季云鹏飞快从谢chūn生身边坐回去,看见他立即咧开大嘴笑:“王老师你来了,文耀呢?怎么不跟你一块?”

  王铮没好说自己不想跟徐文耀一块来,便说:“他在公司,大概还有事吧,一会就来了。”

  “老徐也该放心让你一个人出门了,老那么护着,王老师也嫌腻歪是吧?”季云鹏哈哈笑着起身给他拉了椅子,热qíng地说,“王老师您快坐,喝点什么?哎呦瞧我这记xing,不能给您乱喝东西,说吧,您能喝什么?”

  “白开水就成。”王铮微笑着答,转头看了看一边坐着带笑不语的谢chūn生,柔声问,“小谢身体好了吧?”

  “没事,”谢chūn生细声细气地回答,脸上浮上红晕,说,“都出院好几天了。”

  “现在没多大事,骨头什么的还得往后好好养着。”季云鹏笑呵呵地cha嘴说,“我给他请了个保姆,天天专门给他炖补汤,这不,养得气色好多了吧。”

  王铮仔细打量谢chūn生,发现他脸色红润,眉眼清秀得就如从画上走下来似的,心里宽慰,笑说:“确实好多了。”

  谢chūn生有些腼腆,却看回王铮,含笑说:“王老师,我听说你身体也不好,要好好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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