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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别后_吴沉水【完结】(28)

  “我跟傅一睿秘密在一起了。”我想了想说,“实际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他。”

  詹明丽呆住,随即忍不住扑哧一笑,说:“你也犯不着告诉我这个。”

  “这样我们掌握对方的秘密了。”

  “像回到高中时代。女孩们jiāo换秘密,真有意思。”她渐渐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站了起来说,“我得洗把脸,你等我一下。”

  我点点头,也跟着从地上爬起来,看她走了出去,不久后带着一张gān净的脸回来,坐到我对面的办公桌上,正儿八经地说:“找我什么事,直说吧,我呆会四点后有个会。”

  “刚刚跟你说的自杀那位阿姨,我觉得她现在jīng神还是不对劲,需要你的帮助,你是我知道最好的心理医生。”

  她微笑:“我可从没治疗过你。”

  “但不可否认,你帮了我很大忙。”

  “你知道我的诊金很高,只能给你打折,不能给你免费。”

  “我知道,”我笑了,“朋友归朋友。”

  “你带她来吧,我先看看,安排她做点测试,”她说,“中年妇女的婚姻创伤很麻烦,我现在无法判断需要多长时间。”

  我咨询了她具体哪天来方便些,正聊着,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低头一看,居然是好几天没联络的邓文杰。

  我忙道歉,出去接了,带笑问:“邓医生找小的有何贵gān?”

  “通知你明天来上班,别想偷懒了啊,你偷懒得够久了。”

  我有点烦,换了个话题问:“你专门打电话来就为这个事?”

  “当然还有其他事,”邓文杰在电话那端兴高采烈地问,“我听说邹国涛那个菜鸟追你了?嘿,看不出他胆不小啊,能人所不能,怎么样,你让人泡到手没有?”

  我怒了,骂:“有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关心一下你不行啊,”邓文杰威胁说,“快给我老实jiāo代,不然我就排你去gān苦力。”

  我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反正又不是你,对青葱年纪的没兴趣。你呢,最近又祸害谁去了?”

  他笑了,低声说:“你那个同学,李少君,你有她的联络方式吗?”

  “有,你想gān嘛?”

  “我能gān嘛,”他踌躇了一下,终于说,“她有个东西落在我这,我找不到她。”

  “你们又上chuáng了?”我惊叹。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成年男女很正常嘛,不过她身材真不错,”邓文杰啧啧赞叹,“皮肤手感也不赖。”

  “邓医生,我还是李少君的朋友,你不觉得跟我描述这些不合适吗?”

  “ok,当我没说,”邓文杰立即换了正经口气,说,“她把卡包丢我这了,里头还有她的信用卡和身份证,我就是想还人家。”

  “给我吧,我替你还。”

  “张旭冉你这就没劲了啊,”邓文杰嚷嚷说,“有些抚慰是只能男xing给予女xing的,李少君需要我多过需要你。”

  “你怎么知道?”

  “她那天挺难过啊,后来在我的努力下才qíng绪好转。”邓文杰得意地说,“放心吧,我最怜香惜玉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生的一件荒谬的事令我觉得该来郑重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世人多有落井下石,但我遇到的读者却大多愿意雪中送炭,我觉得很感动。谢谢一直以来包容我写文,买v支持我的老读者们,你们让我觉得我写文有意思,谢谢来看我第一个bg文的新读者,你们的留言和鼓励令我觉得我写言qíng也能编圆一个故事。

  第28章

  我重新上班这天天气很好,大清早就显露出清醒的蔚蓝色天空,虽然秋意渐浓,但在外面穿多一件小外套,基本上也没觉得冷。我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升高到看不见的地方,大地一片金光灿灿,新的一天从我脚下迈出的每一步骤然诞生。

  如果不是这么手忙脚乱,这个开始会更美好。

  但我显然在莫名其妙的紧张,热个牛奶能打翻杯子,穿个外套能忘了系扣子,终于在乱麻一样的琐事中挣扎出门,我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突然发现我忘了带我钱包手机。

  忽然间没了回去拿的心思,我像下定决心一样跑下楼,在这样的一个上午,看似新生活的开始,除了一鼓作气往前冲,我别无选择。

  我刚刚跑到路边,一辆黑色本田就开到我身边,我转头一看,车窗缓缓摇下,露出傅一睿的脸。

  “上来。”他简短地说。

  我犹豫了一秒钟,随即拉开他的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他看了看我,忽然俯身过来,温热的呼吸直扑到我脸上,我一愣,本能往边上一躲,他的动作略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替我系了安全带,又伸手解开我外套的扣子,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说:“你,你gān嘛?”

  “扣子扣错了,”傅一睿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张旭冉,我现在严重赞同你的提议,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是对的,你这样跑医院去,丢的是我的脸。”

  他低下头,一本正经帮我扣好扣子,其神qíng之严肃仿佛不是在从事扣扣子这么简单的事,倒好像在进行表皮移植的手术般小心翼翼。我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说:“谢了啊。”

  他扣完最后一个眼,抬起头,伸手随意碰了下我的脸颊,没有说话。

  我的脸大概有些后知后觉的红了,因为我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热度。但这在我是不可思议的事,我想我何尝在傅一睿面前脸红过腼腆过,我们都是在停尸房拿尸体练手身经百战的人,这种可疑的热度应当跟女xing的羞涩无关,倒跟知心好友突然变成亲密qíng人的尴尬有关。

  我承认我觉得很尴尬,我不知道怎么做好,拿以前那套对他似乎不成了,但全新的相处模式又未曾建立。

  他倒是比我自在多了,至少一张扑克脸上看不到什么qíng绪起伏。他一边将边上一个纸袋递给我,一边动作娴熟地发动汽车说:“吃吧,豆浆和牛油菠萝包。”

  我打开一看,这该是从正宗的港式茶餐厅打包过来的,菠萝包还是热乎乎的,一股浓郁的牛油香味扑鼻而来。我一向认为香港人做西式点心比西方很多国家做得还好,我咬了一口,苏皮香脆,面包松软,牛油渗透入面包肌理,几乎入口即化。

  “嗯,好吃。”我点头说,“谢谢啊。”

  他没说话,扔过来一包纸巾:“擦嘴。”

  也许他一直板着脸让我找到点熟悉感,我边吃边放松了下来,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上班啊?时间掐得正好,我刚刚下楼。”

  他淡淡地说:“我没掐时间,我在你楼下等了半个小时。”

  我心里咯噔一下,赔笑说:“啊,这么久,上去坐坐嘛,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久没上班,丢三落四的自己都闹不清,耽搁出门……”

  “不用道歉,”他转头斜觑了我一样,忽然皱眉厌恶地喝道:“张旭冉,你要敢把面包屑吃到我车子里,我饶不了你!”

  “哎呀,”我低头惊呼一声,忙抽出纸巾捡面包屑,捡不了的我把它们扫到座椅角落,反正不让傅一睿发现就好。弄完了我抬头讨好地笑了笑,对他说:“嘿嘿,弄gān净了傅洁癖大人。”

  他无奈地看我,伸手擦擦我的嘴角说:“这里没擦gān净。”

  “啊,那是意外。”

  他眼中带了笑意,探过身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又揉揉我的头发,转头继续开车。

  我摸着被他亲的脸有些发呆,这就是我们关系跟以前不同的地方?

  “为什么这两天不给我电话?”他好像不经意一样问。

  “啊?”我回过神来,刚想说我们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就不用跟小年轻似的每天报备吧,但一接触到他线条严肃的侧脸,我忽然福如心至地顿悟这种话不能说,于是我示弱一样小声说:“孟阿姨出院了,我忙着陪她。”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后匀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简要地说:“以后每天都要打。”

  “不用吧,”我脱口而出,他一瞪眼,我立即决定怀柔政策更好点,于是我换了种口气说:“那个,我的意思是,如果都见到你了,像今天这样,就不用打了吧?”

  傅一睿没说话,握着我的手却使了劲,说:“你电话呢?”

  “忘带了。”

  “真是,”他无可奈何地骂,“你还能不能再丢三落四点?”

  “能,”我装可怜说,“我还忘记带钱。”

  傅一睿摇头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对我说什么了。

  车开到临近医院的时候我说:“傅一睿,不如我从这里先下,你开进医院好了。”

  他拒绝我,说:“我今天跟你一块进去。”

  我笑容有点僵硬,说:“我会进去的,你放心……”

  “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想跟你一块进去。”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说,“就今天,下不为例。”

  我有点烦躁,越临近医院越烦躁,我实在不想他陪着,有些关卡,我宁愿一个人面对。但他不容拒绝,我们就这样一起进了医院大门,一起在停车场停了车,再一起从车上下来,一起往门诊大楼走去。

  一路上遇到不少熟人,每个人在跟傅一睿打完招呼后都会看向我,无一例外地问一句:“张医生回来上班了?”

  我的笑容越来越挂不住,腿在真实地打颤,我看着越来越近的门诊大楼,忽然有种恐惧感涌了上来,似乎那不是我曾经工作战斗过的地方,而是某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shòu,我一进去就会被恐惧吞噬掉,进而尸骨无存。

  “别怕,”傅一睿跟着我停下脚步,直视门诊大楼,低声对我说,“别怕,我在这。”

  我qiáng笑说:“我没怕。”

  他没同意也没反对,只是重复了一遍:“别怕,我跟你一块进去。”

  “我今天进去了,是不是意味着,我又是个医生了?”我问他。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你的职业是医生,你的专业训练是医生,你的前途除了医生以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可我不确定了,我不再确定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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